第一百一十六章 參觀
錢奉國有些奇怪，為何許延壽將霍陵公子放在前面，大將軍放在后面。
但看著眾人盡皆不以為意，錢奉國也沒有再詢問。
進入院落之中，化名為霍陵的漢昭帝劉弗陵對整個小院里面的場景布置頗為感興趣。
這邊許延壽給錢奉國使了個眼神，將解說的位置讓出來，讓其為兩人講解著。
化名為霍陵的漢昭帝詢問著遠處冒煙的燒的火場開口問道：“那里燒的什么？”
錢奉國拱手回答者：“回霍陵公子。此處乃燒石灰之處。造紙所需的材料就是用此處火場所燒制出來的石灰進行蒸煮之后，析出來的纖維所制作的。”
大將軍霍光也瞇著眼細細聽著。
但是化名霍陵的漢昭帝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其他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他指著那幾個人呼呼的拉著的風箱說道：“他們在干什么，弄的什么東西？”
錢奉國笑著說道：“霍陵公子，這東西可不一般，我們叫做風箱。通常而言，能給火場里面吹風，提高火勢，因為這風箱無論是往里推還是往外拉都能讓風吹入風箱之中，相比較橐龠，效率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霍光聽此，卻來了極大的興趣，在漢武帝身邊這么多年，他豈能不知道困擾大漢冶煉這么多年的兵器工藝提升的問題，其中就要火焰溫度不夠的問題。
若是利用這風箱來進行，定然能讓火焰溫度提升一個層次，讓困擾大漢冶煉多年的工藝進展問題迎刃而解。
霍陵興奮的拉了幾下風箱，玩耍一般之后才戀戀不舍的準備向前去。
倒是霍光和許延壽在兩人身后商議著一些問題。
霍光踱著步子說道：“瑞侯。若是我大漢兵器工坊利用風箱是否可以。”
許延壽一聽，苦笑一下：“大將軍何必又此一問，若能幫助大漢國力強盛。自當毫無怨言。”
霍光瞥了許延壽一眼道：“不必心疼，若我大漢的兵器工坊覺得合用，自然會向你的木匠工坊下訂單。”
許延壽一聽，搖頭說道：“大將軍不必如此。此乃臣好友錢奉國所為，稍后我便說服他，讓他將風箱圖紙畫出，獻給朝廷。”
霍光詫異的看了許延壽一眼，沒想到許延壽還有這么高風亮節的一面。
兩人沒再說話，跟在錢奉國和化名霍陵的漢昭帝身后走著。
化名霍陵的漢昭帝繼續向前走，看著那一邊蒸煮一邊攪拌的綠色液體，問道：“那就是造紙的原料？”
“沒錯！霍公子果然聰慧。這就是造紙的原料。之前我們用破麻布、破漁網之類的材料當原料，便宜是便宜，但是制作出來的紙張質量頗不穩定。經過試驗之后，我們現在用的乃是毛竹。利用毛竹之后，現在質量頗為穩定。”
一邊說著，錢奉國一邊向所為的霍陵公子和大將軍霍光講解著感興趣的一切內容。
到了那水車旁邊，霍陵看沒有人也沒有牲畜，但是水車卻有節律的自己捶打木纖維成為紙漿。
霍陵瞪著眼睛，指著那水車興奮的說著：“瑞侯、叔父。這東西可以自己干活！太厲害了！”
霍光也大吃一驚，道：“這是怎么回事？”
錢奉國趕緊對兩人繼續解說起來：“這東西叫水車。大家看他是自己動的，但并非如此。而是水流推著他動的。我們都知道水往低處流，能推動船兒、樹葉之類的往下流流動。
我們就利用這個原理，弄成了一個圓形的水車，水車上面的每個葉面都被水流推動著往下走。這樣一來，葉面帶動水車轉動，水車帶動這個捶頭捶打這里面的原料。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水車自己干活似的但實際并非如此。”
霍光也是暗暗稱奇，側臉看向了許延壽，許延壽卻一臉平靜的樣子。
“好玩！太好玩了！”聽著錢奉國的講解，化名霍陵的漢昭帝興奮額說著，“我也向弄個這樣的東西，回宮…家玩玩。”
霍光聽此，臉色卻拉下來：“此乃奇淫巧技，豈能沉迷其中！”
漢昭帝一聽，臉色略微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懂事的說道：“哦，叔父，我知道了。”
許延壽見此，側目看了一眼霍光，心中頗為不以為然，自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后。像研究這種類似于墨家機關術之類東西的人物地位頗低，殊不知，正是這些人，一點點改進技術，推動著生產力的提高，推動著生產效率的發展，比滿嘴仁義道德，卻一點實事不干的腐儒對社會的貢獻大得多。
當然，這話許延壽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說是不敢說出來。
看著場面有些冷清，許延壽趕緊打圓場道：“哎呀，咱們也別再這里站著了。
看看我們的成品去吧。”
說著許延壽領著幾人前往了已經制成品的庫房之中。
此時紙張的生產大約得有小半庫房了。
許延壽將裁剪好的紙張拿出來一摞，遞給了化身為霍陵的漢昭帝一些，給了大將軍霍光一些。
錢奉國這時候又站出來對兩人介紹著：“這就是，我們這里生產的紙張。
大將軍、霍陵公子，二位看看如何？”
撫摸著略帶泛黃色的紙張，霍光覺得這紙張著實光滑輕便。
接著開口問道：“這紙張成本幾何？”
錢奉國稍稍盤算了一下：“光原料來說，燒制石灰的石頭、柴火、毛竹原料，以及人工等等全部排除，大約兩錢左右。后期若損耗降低，成本還能下降！”
“霍陵公子、大將軍，這邊請！”許延壽示意著兩人出了庫房，前往書房。
聽到這話，霍光心中一顫，這紙張的價格簡直要比竹簡還便宜！
想到紙張未來若流行便會取代簡牘和帛書的作用之后，這其中的利潤，讓霍光也有些眼紅。
許延壽看著霍光天人交戰，一會紅一會白的，趕緊說道：“大將軍，這東西是用來寫字的。筆墨已經準備好了。還親大將軍寫下墨寶！”
霍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