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霍光處理完手頭政事之后,這才招呼許延壽準備出宮。
走在宮中的路上,霍光在前,許延壽在其后面一步位置。
霍光開口道:“我聽陛下說,你近日也不常陪侍陛下左右。常在長安城外,可有此事?”
許延壽拱手道:“大將軍,確有此事。內外諸事皆有大將軍、車騎將軍等操持。臣陪侍陛下左右,若陛下與諸位意見相左,我恐有小人進讒言之嫌疑。
因此,思來想去實在不適合繼續在陛下身邊待著了。”
許延壽此言頗為坦然,話語之間和他的謹慎性格也頗為符合。
霍光聽此,神情詫異的看了一眼許延壽,沉吟了片刻道:“我聽聞你與我大將軍府上軍司馬楊敞有親,可有此事?”
許延壽一聽,詫異的看了一眼霍光道:“我與軍司馬之女楊黛君確已訂婚。”
霍光聽此,含笑說道:“既然你說,你不愿繼續呆在陛下身邊,可希望在外朝某個官職?”
許延壽一聽,開口說道:“不愿意!”
“哦?為何?”霍光一聽,再次詫異。
許延壽坦言說道:“大將軍覺得帛書和簡牘書寫可有何弊端?”
霍光皺眉道:“帛書輕薄但昂貴,簡牘便宜卻笨重?怎么了?”
許延壽道:“我也這么認為的。但是臣觀察紙張兼二者之便利,但成本仍然居高不下。
但是為了令天下好學之人能方便學習,我便尋思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造出既便宜,又方便的紙張。
因此,正在搞這個事情。”
“哦?”霍光一聽,來了幾分興趣,“可有何眉目?”
許延壽道:“卻有幾分眉目,此事乃臣之好友,錢奉國主持。現在已經造出一些紙張。但仍在完善之中。”
“已經造出來了!”霍光詫異的看了許延壽一眼,“可否攜帶了,我當面瞧一下!”
許延壽搖頭道:“令大將軍失望了。未曾攜帶。”
霍光聽此,沉吟片刻,卻搖頭遺憾的說道:“今日仍有要事要處理。待改日,我前去你長安城外之處,瞧瞧去。”
許延壽拱手道:“小子就翹首以待了!”
霍光呵呵一笑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說完,霍光意味深長的看了許延壽一眼。
接著沒有再說話,徑直離開了。
顯然此番霍光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此時霍光已經認定許延壽在自己的戰車之上了,和許延壽聊幾句也表示一下對霍光的親近。
許延壽對此倒是沒什么,現在距離霍光倒臺清算的時候還早著呢,暫時綁在霍光的戰車之上,倒是沒啥弊端。
真當霍光失勢的時候再跳車,也晚不了。
心中胡思亂想著什么,許延壽前往了長安城郊的造紙工坊之中。
錢奉國正忙活著按照許延壽的吩咐,燒制石灰、改換原料等等事宜。
而紙張自從許延壽制造成功一次之后,后續也陸陸續續的開始批量產出紙張了。
許延壽此時卻將忙碌的錢奉國叫了過來對他說道:“錢掌柜,手上的活先停一下。”
錢奉國聽此,趕緊停住對眾人的吆喝,走到了許延壽的身邊。
許延壽道:“錢掌柜。過些時日,大將軍可能會來咱們這里。咱們造紙的這一切流程可否已經全部熟悉了?”
錢奉國點點頭道:“差不多了。”
許延壽一聽,微微點頭道:“差不多可不行,一定要問必有答。這樣,這兩日,我當大將軍詢問你造紙術各個流程。模擬一下,到時候的問答情況。看看還有什么漏洞沒有。”
錢奉國一聽,皺眉道:“主公,不必如此了吧?”
許延壽聽錢奉國還是喊自己主公,嚴肅說道:“錢掌柜,我曾說過,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主公這個稱呼,以后萬萬不可從你嘴里對我說出來。否則,被陛下所知,你我皆有殺身之禍!
若是你仍然如此不謹慎,你我之間,恐怕無緣了!”
聽到這話,嚇的錢奉國趕緊說道:“瑞侯,是瑞侯!”
許延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行了,咱們別耽誤時間了。開始吧。”
接著兩人開始模擬起來,一個問一個答,期間錢奉國有些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或者說回答的并不十分妥帖的問題,許延壽全都和錢奉國商量了一下具體答案。
待錢奉國能熟練的將所有問題回答清楚,兩人這才作罷。
此事完畢之后,許延壽也沒閑著,而是將造紙的流程,以及在造紙的時候一點點改進的思路、改進狀況,以及改進之后的效果全部記錄下來。
趁著這個空隙,許延壽又讓木匠工坊那邊按照自己的要求,制造了一個水車。
將其安裝在了工坊之中,代替人力來將分析出來的木纖維搗成的紙漿。
眾人對于這不用人力,卻能自行活動的東西暗暗生奇,一個個紛紛議論許延壽的腦子是如何想到,竟然能夠想到這樣的方法。
沒過多久,一日,許延壽正忙碌著,外面門房突然進來說道:“瑞侯,有人前來拜訪!不知何人,但此人送上拜帖說,你見了拜帖之后,定然會見他。這是來人的拜帖。”
許延壽聽此,接過拜帖,臉上大變,趕緊嚴肅的說道:“快請諸位做好準備,中門大開,將錢掌柜喊過來,大將軍前來,切不可怠慢,讓他隨我前去迎接大將軍。”
那門房一聽,愣住,嘴里念叨著:“大將軍?”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吧!”許延壽皺眉訓斥了一句。
那門房趕緊跑去尋找錢奉國去了。
一分鐘,錢奉國一路小跑到了這邊。
許延壽囑咐錢奉國道:“此番大將軍前來,你封侯的契機到了。走,隨我前去迎接大將軍進門。”
錢奉國慎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到了門外,許延壽眼睛一縮,竟然發現大將軍身邊還有一個面含笑意的孩子站在其身旁。
看到許延壽,這孩子對許延壽擠眉弄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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