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賠錢貨

　　來到MBC電視臺總部，將林允兒留在車上等消息，李湛和申惠敏由早已恭候多時的臺長助理引領著，前往會議室。

　　之所以沒帶林允兒一起，倒不是要避開她商談什么商業機密。而是李湛怕自己與MBC之間的交易，給這個還是小白花一樣的孩子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心理負擔。

　　沒錯，就是交易。以世界天王Jack Lee參加一期綜藝節目為籌碼，不等價交換林允兒在咖啡王子1號店中的小角色。而申惠敏扮演的，就是這場交易的中間人。

　　在寒國，3V集團無人敢應其鋒芒。別說一個小小的配角，就算年度大戲的主角，只要寒國分部一個電話打過去，MBC也不可能拂了面子。

　　可正因如此，李湛才不想憑白沾了對方便宜。畢竟，還人情債有時比做虧本買賣付出的，還要多得多。為了一個小角色，欠MBC電視臺一個人情，那才是血虧。

　　好吧，其實在所有知情人眼中，這比交易自達成之日起，李湛就已經注定血虧。估計林允兒知道了這件事，都會自暴自棄是個“賠錢貨”。

　　可對于李湛來說，虧與不虧，從不是以物質來衡量的，而是要看他的心理價位。什么樣的心理價位值得他拋頭露面呢？

　　擺在明面上的，李湛一方獲得林允兒的角色，錄制綜藝時也可以幫少女時代宣傳預熱。

　　但只有這兩點肯定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還有他樂于接受這筆“賠本買賣”的第三個，甚至第四個因素。

　　李湛能提供給少女們的資源很多，可在寒國這片社會關系奇葩的土地上，他唯獨提供不了的，就是能給少女們制造節目放送量的藝能屆前輩。

　　缺啥補啥，藝能屆前輩的人選其實早已敲定，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中間人引薦。

　　這個讓李湛困擾了許久的問題，隨著出道時間日益臨近，也越發顯得迫在眉睫。

　　不過，當了解到咖啡王子1號店同樣是由MBC電視臺拍攝后，交易計劃便在他腦海中應運而生。

　　如果整件事按照預想中的順利進行，不僅棘手的問題將迎刃而解，還能結識一位他十分欣賞的國民MC，簡直一石N鳥。

　　事實上，看似血虧的李湛究竟付出了什么？不過是在節目中現場演唱兩首歌，再和主持人聊聊天、吹吹水，僅此而已。

　　電梯口，MBC臺長早已率電視劇部和綜藝部的本部長翹首以待。

　　眾人相互寒暄后，來到會議室。臺長率先拿出讓李湛簽名的，竟然不是參演合約，而是Jack Lee最新發布的第四張專輯。

　　在臺長看來，不提Jack Lee和3V集團表現出來的曖昧關系，單說他世界天王和著名慈善家的稱號，就當得起如此禮遇。

　　領導都起頭了，兩位部長自然上行下效。本該莊重嚴肅的會談，在一派恍如粉絲見面會的和諧氣氛中順利展開。

　　李湛在會議室和MBC高管相談甚歡，坐在車里等消息的林允兒卻隨著時間流逝，愈發惴惴不安。

　　以她對李湛的了解，這人并非完全人性泯滅，不過他的人性光輝永遠只照耀在鄭秀妍身上。

　　萬一真抽風了，對自己拍戲的尺度撒手不管，到時她別說唱歌，哭都找不著調。

　　一想到將和陌生男子擁抱、親吻，甚至可能因為NG，幾十次重復這個過程。林允兒不由打了個激靈，感覺仿佛吃了死蒼蠅般，一陣反胃。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是時候喚醒李湛一路上沉睡多時的人性了。林允兒立刻啟動了應急預案：遇事不決問秀妍。

　　看了看時間，剛好是訓練結束，林允兒稍稍醞釀了下情緒，拿起手機給鄭秀妍撥了過去。

　　等待音只響了兩次，電話便被接起，聽筒中傳來鄭秀妍甜膩膩又懶洋洋的小萌音：“喂？允兒啊，試鏡怎么樣了？”

　　昨晚回家路上，李湛已經告訴過她今天要帶林允兒去試鏡，所以剛在練習室才對李湛將林允兒提溜走的行徑不聞不問。

　　此時接到電話，還以為林嘚瑟剛試鏡成功，馬上就來跟自己分享喜悅呢。

　　“西卡歐尼，救我！”林允兒抻著她特有的小男孩腔調，委屈巴巴呼救。

　　鄭秀妍聽到對方求救，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同時，又有些腦仁疼：“呀！林允兒！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相處多年，林允兒身上有多少汗毛，鄭秀妍不知道。可這孩子平均每周一次的求救信號，她再熟悉不過。

　　“不怪我...”林允兒哼哼唧唧的抗辯道。

　　雖然不是“惡人”，但作為“鱷魚”，應該也是享有優先告狀的權利的。林允兒當即把美容院里李湛“輕蔑一笑”和車上兩人因為“尺度”產生的爭執，添油加醋的復述了一遍。

　　平靜的聽完林允兒的“悲慘遭遇”，鄭秀妍心底產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人都說聽人勸吃飽飯，林允兒這吃貨倒好，每頓都吃得飽飽的，結果油鹽不進，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因為遭白眼才發脾氣的說法，應該是沒問題的。可說李湛鄙視林允兒演技什么的，鄭秀妍真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以她的了解，李湛和她一樣，如果看不上誰，怕是搭理都懶得搭理，怎么可能親自幫林允兒挑戲、做造型、試鏡。

　　所以這中間肯定是出了什么誤會，不過在做調解員之前，當務之急是讓林允兒安心參加試鏡。

　　“行了，我這就給歐巴打電話，你好好準備試鏡，要是給我們丟人了，看回來我怎么教訓你，知道么？！”盡管并不認為李湛真會不管林允兒死活，鄭秀妍還是決定幫她關照一聲。

　　“歐尼...打算怎么跟歐巴說？”林允兒別有深意的問道。

　　“還能怎么說？就說你接受不了大尺度，讓歐巴幫你告訴導演不就好了。”鄭秀妍莫名其妙，以她直來直去的性格，又面對的是李湛，自然是該怎么說怎么說。

　　“歐尼，別啊！”林允兒剛在車上被惱怒沖昏了頭，和李湛裝了一波鐵頭娃，撞得頭破血流。現在冷靜下來，聰明的智商終于再次占領高地。

　　“歐尼，不能說是公司規定我們拍戲有尺度...然后...你剛想起來，打電話過來叮囑一聲...”

　　“呀！林允兒！你居然讓我跟歐巴撒謊？”鄭秀妍覺得實在太荒唐了，你惹了一身餿，我光拉你一把不行，還得撒謊幫你摘干凈。

　　“歐尼...求你了...我不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么...”林允兒拖起長長的尾音，撒著嬌。

　　“哎西，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告訴你，以后再敢...算了，你沒救了！掛電話了！”鄭秀妍強忍著打人的沖動，咬牙切齒的應承下來。

　　“歐尼，你最好了，么么噠！”林允兒撅起小嘴對著聽筒狠狠嘬了幾下，才高高興興的按下掛斷鍵。只是沒想到，才掛斷的電話緊接著就響了起來。

　　林允兒以為鄭秀妍還有什么事要囑咐，隨手接起電話，耍寶似的問道：“西卡歐尼，還有什么指示？”

　　“你剛才在給秀妍打電話？干嘛？求救還是告狀？”李湛的聲音透過聽筒依然清朗悅耳，不過森然的語氣將他此時糟糕透頂的情緒表露無遺。

　　不待林允兒答復，李湛再次咄咄逼人的質問：“不是讓你老實等通知么？導演編劇都來了，你反倒占線。林允兒，你個賠錢貨能不能長點心？”

　　其實，會議比粉絲見面會還要簡潔，嘻嘻哈哈聊了一陣，李湛翻了翻和綜藝部的合約，見沒什么問題，便筆走龍蛇的簽了字。

　　因為接下來要進行的是電視劇部的暗箱操作，臺長和綜藝部本部長以工作為由先行離開。

　　隨后，電視劇部的本部長通知咖啡王子1號店的導演李允晶和兩位編劇李正娥、張賢珠來會議室開會。

　　只是李湛沒想到，萬事俱備只欠允兒，允兒下線...不，允兒占線了！這就蜜汁尷尬了！

　　本部長和導演、編劇見狀，互相使了個眼色，紛紛干笑著打圓場。

　　表示試不試鏡無所謂，換戲的問題將由導演和編劇出面與9局下2出局劇組協商，肯定不會給演員造成任何不良風聞。

　　還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盡管提，只要參演的女演員抽空把合約簽了就行。

　　李湛氣炸了：就行？行個屁！你們行，我還不行呢！

　　如果林允兒真是個出道女演員，參演過幾部戲，展現過演技、有一定口碑和認知度，今天試不試鏡真就無所謂，可她偏偏是個還沒出道的粉嫩練習生。

　　在李湛看來，參演這部劇，林允兒可以是關系戶，但必須是個有演技、有實力的關系戶，而不能是個純粹的花瓶關系戶。這關乎到的不僅僅是他的臉面，更是林允兒自己的臉面和未來。

　　不然等電視劇一開拍，導演都以最低標準要求林允兒，她又不知道自己演得怎么樣，亂拍一氣。

　　整部劇毀了都是次要的，真把她在行業內和觀眾眼中的人品敗光了，就徹底淪為賠錢貨了。

　　電話里挨了李湛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林允兒噙著眼淚，怯生生的敲響會議室大門：“制作人nim，申理事。對不起，我來晚了。”

　　“哼！”李湛冷哼一聲，扭過頭不去看她。

　　申惠敏見狀，連忙笑著站起身，給林允兒介紹其他四人的身份。

　　林允兒依次問好后，MBC的四人邊夸贊著她的樣貌，邊別有深意的對了對眼。

　　“以后還要在一起共事，我就叫你允兒吧，可以么？哎一古，長的真好，伊布噠。”李正娥編劇拉著林允兒，不停夸贊道。

　　“咳，還是先試鏡吧。”李湛輕咳了一聲，將話題引入正軌，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對方太關注林允兒這張臉。

　　“我還有工作，試鏡就不參加了。你們記住，無論李先生提什么要求，都要盡量滿足。”本部長訕笑著告辭，并對三個下屬鄭重叮囑道。

　　待本部長離開，另一位編劇張賢珠拿出劇本，隨便翻了兩頁遞給林允兒：“允兒，你就表演一下這段情節吧，我和正娥編劇幫你對詞。”

　　“好的。”剛遭到一番表揚的林允兒羞怯的接過劇本，可當看到上面的內容，小臉上尚未散去的紅暈愈加濃烈，仿佛隨時都能滴出血來。

　　認認真真閱讀了十分鐘劇本，又做了幾次深呼吸，林允兒示意可以開始表演后，一雙小手毅然決然的摸向褲腰帶...還是她自己的。

　　反正會議室里就李湛一個男的，讓他看兩眼就看兩眼，沒什么的。

　　林允兒，你不是賠錢貨，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