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論意識形態的差異
“不是女二號，不過…呵呵…算了，我出去轉轉，你一會兒做好造型到外面找我吧。”李湛啞然失笑，囑咐了一句便起身離開了化妝室。
雖然得到了明確的答復，可林允兒還是覺得心里一陣不舒服。
話說一半吊人胃口也就罷了，最后那個明顯帶有譏諷意味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覺得我癡心妄想？女二號而已，又不是女主角，想想都不行的么。
事實上，李湛的笑只是嗤笑自己奇葩的聯想能力，哪里是在嘲諷林允兒。若非在寒國，別說一個女二號，直接推她演女主角都不是問題。
可偏偏這是在論資排輩風氣嚴重，idol社會地位底下的寒國。你一個演技青澀的小idol，又不是童星出身，直接掛著女主角的身份出道。讓一些拍了十幾年戲，卻只能演演邊緣角色的前輩們怎么想。
哪怕他能護住林允兒不被人欺負，可圈子里的風言風語，就不是她這副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再加上林允兒這張漂亮臉蛋，到時候“德不配位”都算好聽的，“德藝雙馨”才是真正殺人不見血的刀。
前往位于麻浦區的MBC電視臺的路上，車內的氣氛不復之前的喧鬧，反而陷入一片寂靜。
余光瞟了眼林允兒冷颼颼的小臉，李湛自我批判似的苦笑著搖搖頭。人性還真是賤，剛剛嫌人家吵，現在反而覺得無聊了。
不清楚林允兒又怎么了的李湛，最后只得把她今天的喜怒無常，歸結于每個月總有的那幾天親戚造訪。既然對方身體不適，李湛也不想在這時候觸霉頭，遂合上雙眼，閉目養神。
化了精致的淡妝，換了一身漂亮衣服，被打扮得美美的林允兒卻始終繃著臉不茍言笑。
可別看一言不發，她時刻都在留意著李湛的動靜。當看到對方居然老神自在的假寐起來，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讓我哭，我就哭；讓我笑，我就笑；連職業生命都拿出來，隨你安排。在你面前活得這么卑微，還被瞧不起，憑什么啊！
“我以后一定會成為女主角！”
“哦？”李湛睜開眼，詫異的看向坐在身旁的女孩，搞不懂她怎么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么一番豪言壯語。
生理期不該是掛著流血Debuff的虛弱狀態么，怎么這孩子反倒和打了雞血似的？
“我說，我林允兒，以后一定會成為女主角！”林允兒擲地有聲的重復著之前的宣言，青稚的小臉顯得異常嚴肅認真。
“哦，知道了。”李湛索然無味，輕飄飄應付了一句，再次合上眼。
如果聊點別的，他肯定不至于如此麻木不仁。可成為女主角對林允兒來說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么，時間不遠，就在明年。他甚至還知道林允兒不但會成為女主角，還會因此獲得數個獎項。
這就是先知先覺帶來的負面效果，對李湛來說，很多事情的結果已經預先知道，所以根本提不起絲毫興趣。
“知…知道了…”林允兒被李湛毫無靈魂的反應刺激到了。“李湛！你聽沒聽清我說得是什么？”
盡管對你來說，這或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即便出于禮貌，也該配合著勉勵幾句吧。
剛才在美容院一問三不知，這會兒我樹立遠大志向，你卻敷衍著說知道了，存心氣我呢！
“聽清了，聽清了。”李湛不耐煩的掏掏耳朵，皺起眉頭環顧著兩側的街道，當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便利店。“停車！”
“停車干嘛…”林允兒嚇了一跳，胸腔中翻滾涌動的怒意瞬間冷卻，警惕的盯著李湛的同時，一雙小手死死把住車門。
喊了聲名字而已，回去罰蹲馬步還不行么，不至于攆下車這么殘忍吧。別看她現在打扮得溜光水滑的，可今天被突然提溜出來試鏡，她一分錢都沒帶，走回去要十幾公里，會死人的。
李湛沒有理會擔驚受怕的林允兒，而是拍了拍副駕駛的靠背，含糊其辭的說道：“申助理，允兒身體不舒服，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林允兒身體不舒服，原因李湛不方便說，還能是什么？
“明白，您稍等，我去去就回。”申惠敏心領神會，待車子在路邊停好，連忙下車向路邊的便利店走去。
見李湛并沒想禍害自己，林允兒暗暗松了口氣。雖然不清楚申理事下車干嘛去了，可李湛能發現自己不舒服，讓她覺得非常受用。
林允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李湛留意到她，會覺得很開心。可每次只要一感覺到被李湛輕視甚至無視，胸口就憋悶得想爆炸。而且這種癥狀最近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上次單獨指導課她就發了脾氣，今天還是這樣。
她也明白自己沒有立場去要求李湛什么，況且李湛對她們每個人都很好。可一看到對方一副視而不見，愛搭不理的樣子，她就控制不住，負面情緒油然而生。
感覺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的林允兒很迷茫，我是生病了么？應該不可能，李湛一個月前剛帶她們所有人做過詳細的體檢。可不是生病，這又是為什么呢？
沒等林允兒分析出自己異常反應的結癥所在，申惠敏便拎著一大袋子東西回來了。
坐進副駕駛后先朝李湛打了個招呼，才轉過身將袋子遞給正后方的林允兒。
“允兒，袋子里有加熱過的罐裝咖啡，我用毛巾包好了，應該不會燙到你。還有巧克力和…你還是自己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再幫你去買。”
“呃…謝謝您，申理事。”林允兒怔怔道謝后，疑惑的打開袋子，當看到里面的東西，表情瞬間變得有些扭曲。
映入眼簾的，不僅有申惠敏提到的熱咖啡和巧克力，還有內衣和…衛生巾！
見林允兒小臉通紅，鼻息越來越重。李湛還以為對方是不好意思，于是出言催促道：“快敷上吧，一會兒咖啡該涼了，小屁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記得提前說，如果不方便告訴我，告訴申助理也可以。”
盡管收獲了李湛的“關心”，可林允兒還是高興不起來。被你氣得胸口堵得慌，你卻當我來了親戚。
原來從頭到尾你都沒明白我為什么發脾氣，只把我當成生理期耍性子小屁孩，我哪里像小屁孩了？！
“怎么了？要是實在難受，改天再去試鏡也一樣的。”李湛見林允兒不為所動，表情也愈發凝重，還以為她疼得堅持不住了，就打算吩咐司機掉頭回去。
“不用，我沒事，還是去試鏡吧。”林允兒連忙擺手制止。
幾天前才推了一部戲，今天單獨試鏡又改期，傳出去她還想吃演員這碗飯？不被導演集體封殺就不錯了。更何況，她又不是真的生理期。
“你確定？改期也沒關系的，我還沒有通知導演試鏡的事。”李湛關心的詢問道。
林允兒本想著就坡下鹿，裝生理期順便把發脾氣的事掩飾過去。可當聽到李湛的話，剛拿起熱咖啡的小手不由僵住了。
“李…歐巴，你連導演都沒通知，我們找誰給我試鏡？！”
萬幸罐裝咖啡雖然同樣有拉環，卻沒有手榴彈的殺傷力，不然明早的熱點頭條一定是3V會長遭遇人體炸彈恐怖襲擊。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著試鏡就好了。”又是換戲，又是塞人，還可能要改劇本，找導演好使么？電視劇部的本部長還差不多。
不過考慮到還有其他事情要要談，還是亮著3V的牌子直接找臺長最方便。
“對這部戲有沒有什么要求？戲份、情節、尺度什么的。”
“要求？”林允兒被問得一愣，導演都不知道我要進組，你就想著和人家提要求，也太超前意識了吧。再說，我也不是主演…
林允兒不禁又想起了李湛在美容院里“輕蔑”的笑容，語氣硬邦邦的回答道：“沒有！我一個連女二都不是的小配角，怎么敢提要求。”
“尺度呢？這個也沒有？”李湛依稀記得少女時代早期對尺度是有要求的，不然林允兒不會主演了一部上百集的電視劇，連個吻戲都沒有。
“沒有！”你是pabo么？我還未成年，你說尺度有沒有要求。
被林允兒冷言冷語的懟了幾次，李湛也有點心頭拱火。看你是“生理期”，亂發脾氣也讓著你，好說好商量不行，你還來勁了。
“再問你最后一遍，尺度到底有沒有要求。”
“沒有！”
“沒有要求，就是什么尺度都能接受，對吧？”
“對！都能接受！反正以后要做女主角，現在就當提前學習了。”嗓音已經帶著哭腔的林允兒依舊嘴硬道。
“呵呵…行，如果真有吻戲、床戲、親熱戲，到時候受不了，你自己跟導演說去！”李湛真是好氣又好笑，他覺得自己應該對林允兒得智商重新評估了，居然拿這種事耍性子，誰吃虧不知道么？
“你！”林允兒指著李湛，氣得手都哆嗦了。就這么撒手不管，看著我吃虧，你還算什么男人。
李湛：我算不算男人，和你有關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