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百五十九公里…
“剛剛的球速，是多少？”
一聽說，剛才張寒跟東清國交手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用上全力。
可把周圍圍觀的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給嚇了一大跳。
就他們剛剛自己的感覺來看，那兩個人展現出來的能力，幾乎是已經超越了他們可以想象的極限。
可即便如此，人家也沒有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來。
這就有點嚇人了…
好幾個人圍在了那個拿著測速槍的選手身邊，看看他們剛才的眼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一百五十七點五公里…”
即便是在張寒的球速里，這個速度也絕對不能算慢。
他們真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如果這些都不是張寒全力以赴投出來的速度，他全力以赴的極限，究竟到達了一個什么樣的檔次？
有的選手，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
不這樣的話，他們感覺口干舌燥的，能把自己給渴死。
“就知道你這小子，沒有把自己全部的能力給拿出來。盡管放馬過來吧，這次可不會像上一次那么輕松。”
東清國呲著牙，咧著嘴，一副猙獰的面孔。
配合他那恐怖的揮棒速度，以及可怕的打擊姿態，整個模樣跟傳說中的惡鬼，差不了多少。
這就是他的風格。
甚至都不用真正交手，光是用這副猙獰的模樣，就能夠把自己的對手給嚇個半死。
想象一下，當你的對手是這樣一個打者，你還能夠爆發出多少實力？
好在張寒，跟東清國曾經做過一年的隊友。
而且他很早就被提拔到一軍了，兩個人配合的時間很長。他倒不至于被自己學長，這副猙獰的模樣給嚇到。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轉了轉脖子，活動了活動手腳。
感覺還是不一樣。
就在剛剛熱身的時候，張寒認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已經活動開了。他平常比賽的時候，這樣的熱身強度，已經足夠他跟對手戰斗糾纏了。
但是想要投球，光靠普通的熱身強度還不夠。
張寒感覺自己的手腳，還是沒有活動開，不劇烈運動的時候可能感覺不出來，一旦要投球…
他整個身體的關節，都有些生硬。
肌肉和筋，也有抻著的感覺。
之前沒有心理準備，突然間被拉上場比賽，張寒還是第一次知道。
他正常比賽的時候跟投球的時候，對于熱身的要求是不同的。
正常比賽的話，他只需要做簡單的熱身運動，在比賽的過程中就不會有影響。
身為外野手，他不需要那么高強的爆發力，即便是在打擊的時候，需要動的，也只是常用的肌肉和關節。
但是投球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張寒感覺自己需要調動身體每一塊肌肉的力量，需要把身體的骨骼，肌肉，筋，全都調整到一個合適的幅度。
然后才能投球，才能跟對手戰斗。
“這也就意味著，我在投球的時候，對身體的爆發力要求更高。”
張寒隱隱約約的抓到了一些什么。
他平時的身體素質是非常好的，再加上他在練習和比賽的過程中，相對比較保守和謹慎。
每一次正式比賽，他都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活動開，帶護具的時候也是一點都不嫌麻煩…
在比賽的過程中，除非逼不得已，他一般也不會強行做一些太出格的動作。
不管是在松方的時候，還是在進入青道高中棒球隊以后。
圍繞在張寒身邊的那些小伙伴，受過傷的不計其數。
張寒卻沒有類似的經歷。
他開始受傷，就是進入了青道高中棒球隊，正式開始磨練用左手投球。
原本張寒非常不理解，自己在投球的過程中，怎么會莫名其妙的受傷呢？
擁有這么快球速的又不是他自己，遠的不說，他們球隊里就有一個一年級的投手降谷曉。
降谷曉比他小了整整一歲，也沒有他這么脆弱。
但是現在，張寒隱約明白了一點什么…
只不過現在這個場合，并不適合他繼續深想下去。
他當前最重要的任務，還是跟東清國的對決。
別看只有短短一個月不見，在這一個月里，不斷跟職業投手交手的東清國，實力有了很大的改變。
而且他在職業球隊，所使用的球棒，都是木制的。
可是現在他用的球棒，是高中用的金屬制的球棒，而且還是最大號的那種。
這不僅能夠將他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同時也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張寒附加在棒球身上的上下變化。
別看東清國在知道跟他交手的時候，表現出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好像一點兒都不希望跟張寒扯上關系。
但是看他的行動就知道，這位學長一開始就做好了跟張寒戰斗的準備。
“學長也成熟了呢！”
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東清國，留給張寒和小伙伴兒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嘻嘻哈哈的模樣。
但是現在的東清國，雖然說話的時候，看起來跟當初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是真正要跟他交手的話，就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來，對方已經不一樣了。
對方不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高中生，不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東清國。
而是一個職業棒球選手！
并且是在職業球隊里，能夠勉強混進先發陣容的職業打者。
這樣的打者，整個島國一共只有十二支隊伍，被選為先發的只有九個人。
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東清國，基本上已經擠進了全國的前一百。
具體的排名，肯定不能這么計算。
但是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這個樣子。
他是全國前一百的強棒！
而且這個全國前一百，前面沒有加高中生這個先決條件。而是放眼全國所有的年齡段里，他所排的位置。
“一個月前的東學長，自己大概都沒有這樣的覺悟。但是現在的他，哪怕還沒有明顯的意識到，但身體已經自然而然的作出了反應。”
這個對手，真的是不一樣了！
張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
上一次的手下留情，對于張寒來說，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回憶。
這一次，他是想要改正的。
但是現在，張寒突然間發現，他根本就不用糾結于過去。
現在的東清國，已經不需要他放水了。
兩人是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可以公平一對一單挑的對手。
“那我要來了，學長！”
重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和手腕，然后簡單的做了一下拉伸。
張寒感覺自己的身體，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緊繃的地方，他終于可以，全力以赴的跟眼前的對手對決了。
也是到現在，張寒第一次在心里，告誡自己。
他現在的對手不是普通的高中生，也不再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東清國，而是一個職業級的對手。
一共十二個球隊，每一個球隊里能夠擔任打者的選手，都是千里挑一甚至是萬里挑一的。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進入了職業的賽場，那么這些人，就是擺在自己眼前，自己必須要擺平的對手。
張寒很激動，心潮澎湃！
雖說他很早以前就堅定了要進入職棒的決心。
但那個時候的張寒，很多東西是出于現實方面的考慮的。
比如說經濟的因素，再比如說他成功哪一條路更容易…
有些人可能會說，追逐夢想重要。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時候，都是沒有任何公平可言的。
想要追逐夢想，最起碼要有追逐夢想的資本才可以。而張寒從一開始，就沒有這樣的資格和資本。
他是母親一個人養起來的，跟母親和妹妹相依為命。
雖說每個人都是為自己活的，但是張寒卻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過得那么自私。
他要顧慮自己的母親，也要顧慮自己的妹妹，身為這個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必須要承擔起這個家庭的重擔。
最起碼，再賺到足以讓家人平安生活的錢之前，張寒沒有任何的資格談理想和追求。
他當初選擇學習棒球，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用花錢。
而且如果棒球打的好的話，在進入高中的過程中，包括以后進入大學的話。
都有可能減免學費。
剛剛來東京，當時只有十二歲的張寒，腦子里就已經開始考慮這些東西了。
你跟他去談夢想，這不就相當于打他的臉嗎？
但是現在，因為棒球，張寒解決了自己的學費。因為廣告的收益，張寒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家人的后顧之憂。
雖然還沒有完成他原本制定的目標，但這個時候的張寒，已經有意識的開始追尋一些其他的東西了。
比如說，夢想！
之前他想要進入職業球場，賺錢的念頭才是第一位的。
但是現在，張寒心里萌生出來想要進入職業賽場的想法，已經有一部分變成了他內心的渴望。
他渴望那個舞臺！
他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站在那個舞臺上，看一看東清國現在所能夠看到的景色。
“這一球，就當是我向這個夢想，發起的挑戰宣言吧！”
張寒將自己全身的力量，全都壓在了出球的兩根手指上。
他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將球狠狠的推了出去。
“咻！”
白色的棒球，瞬間穿越了十幾米的空間，出現在了東清國的面前。
又是普通的直球！
東清國看得很仔細，因為之前吃過一次虧的關系，所以他特別關注棒球的上下浮動。
但是這一球，似乎壓根就沒有加這樣的變化。
棒球只追求速度快！
“想要出其不意嗎？”
東清國似乎瞬間猜到了張寒的想法。
之前他們剛說的那種上下浮動的球，張寒認為自己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所以第二輪對決一開始，他先用這一種最普通的直球，來一個出其不意。
“那你可就太小看我了！”
東清國雙手緊緊的抓著手中的球棒，從下半身開始發力，整個人好像陀螺一樣轉動，手中的球棒跟著呼嘯而出。
“我早就猜到了！”
他對著這樣一顆普通的直球，直接揮出了自己手中的球棒。
球棒揮動的過程中，整個打擊區上就好像刮過了一陣風暴一樣。
捕手位置上，小野緊張的眨了眨眼。
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驚人的揮棒，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甚至感覺棒球都要被打出去了。
好在這一切沒有發生。
棒球提前穿過了球棒的阻攔，鉆進了小野張開的手套。
“啪！”
“好球！！”
氣勢驚人的東清國，自信滿滿的第一次揮棒，就這樣落空了。
旁觀對決的青道小伙伴兒，幾乎是情不自禁的，蹦了起來。
“太帥了！”
“不愧是寒桑。”
“這一球的球速是多少？”
他們的興奮勁兒，也就剛剛冒了一個頭，就被他們自己給無情的壓了下去。
打擊區上的東清國，臉色已經晴轉多云了。
他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小野手套里的棒球，然后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擺出打擊的架勢。
“再來！”
這一球，并沒有能夠擊潰東清國，反而讓他的身上，爆發出更加濃郁的戰意。
還沒有完，他們之間的對決還沒有結束。
旁觀兩人對決的高島禮，眼中充滿了贊賞。
毫無疑問，這兩個人的對決，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高中的水準。
而這樣兩個選手，都是他們青道高中棒球隊自己培養出來的，想想就讓人激動。
最重要的，在這樣的高水準對決中，不管是投球的張寒，還是正在打擊的東清國。
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澎湃的斗志。
不管是占據優勢也好，還是被壓制也好。
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郁悶和低沉，沒有絲毫的負能量。
這樣的一場切磋，對于兩個選手而言，毫無疑問都是非常有幫助的。
“一百五十九公里！”
旁觀比賽的小伙伴，拿著測速槍的選手，興奮的把手里的測速器給舉了起來。
聽到這個數字的小伙伴，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張寒的球速快，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心里都清楚。
但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張寒竟然這么快就接近了一百六十公里。
一百五十九，距離一百六十公里的光速，僅僅還差1公里而已。
這一公里的速度，只要張寒表現好，狀態保持得好。
他想要把這個球速給投出來，就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關鍵就看他是在哪一場比賽里，把這一球給投出來了。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兒們，對于這一點，顯然十分的期待。
正在跟張寒對決的東清國，雖然將自己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張寒的身上。
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分散了一些在其他人的身上。
他也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數字。
然后他不可思議的，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張寒的身上。
“這個家伙，竟然真的做到了！”
別說是高中棒球界了，就算是在現在的職業球隊里，能夠把球速飆到150公里以上的投手，也不超過10個人。
至于說，球速能逼近一百六十公里的。
更是總共有兩個。
能夠真正投出160公里以上球速的男人，只有一個。
張寒，現在的球速別說在整個高中棒球界了。就算放眼全國，他的球速，也可以排進前三。
“難怪這家伙，投出來的球這么難對付。”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而已，現在的張寒又有了進步，而且還是巨大的進步。
今天，東清國跟張寒，對決了整整五次。
他才在第五次對決的時候，拿下了一支安打。
還是在沒有人守備的情況下，拿下來的。
如果當時有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站在球場上守備，這一球也有很高的概率變成封殺。
“很好，就到這里為止吧。”
東清國痛快了！
他滿足以后，直接叫停了對決。
張寒臉上露出笑容。
雖然說剛剛那一次，讓他多少有點不甘心，但人要懂得適可而止。
五次對決，一次接殺，兩次明顯的內野反彈球，還有一次三振。
最后這一次，他即便是讓了，又有什么關系？
不過…
有一點，張寒還是非常介意的。
就在一個月之前，他曾經全力以赴的跟東清國學長對決過，就是最后時刻放水的那一次。
那個時候，張寒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把東清國學長給打懵了。
張寒最后時刻之所以選擇放水，也是感覺繼續對決下去，他有可能真的把東清國給打崩潰。
但是這一次，雖然他在對決過程中依然牢牢的占據著上風。
但是他跟東清國之間的差距，很明顯已經沒有一個月之前那么大了。
張寒的投球，是沒有太大變化的。
雖然沒有進步多少，但也不至于退步。
這也就意味著，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東清國學長就已經追到了這個地步？
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職業球隊的比賽，究竟是一個什么樣子？”
對決結束以后，張寒主動找到了東清國，他非常好奇的想要知道，職業球隊究竟是什么樣子？
“你小子也想參加選秀吧，我跟你說，我們球隊的監督可是非常看好你。你如果參加選秀的話，他肯定第一輪就把你給挑走。”
“錢呢？”
張寒問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談錢多傷感情呀，最重要的是咱們哥兒倆能夠待在一個隊伍里。”
“談感情啊，那可是傷錢的。我們還是談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