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張寒三戰東清國
對于張寒來說，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算不算是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田中笑著問道。
關于東清國之前跟張寒曾經交手的消息，他只是曾經有過耳聞，根本就不清楚其中的細節。
可是看到東清國剛剛的表現，以及他推三阻四的死活不愿上打擊區打擊的態度。
田中多少能夠猜出一點不尋常的東西。
在東跟張寒交手的過程中，肯定發生了什么讓東清國不愿回憶的記憶。
要不然，東清國可不是一個能夠耐住寂寞，老老實實等在一旁，旁觀別人對決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最終這家伙還是忍不住了，主動上了場。
上場就上場吧，之前張寒已經得到了高島的勸誡，不允許他出場比賽。
東清國也就沒了后顧之憂，完全可以放開手腳，跟青道高中棒球隊其他的投手，好好的玩一玩。
東清國也確實那么做的。
這個家伙的實力提升，讓田中這個曾經的隊友，都有些瞠目結舌。
原本兩個人都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時候，東清國的實力，就強到不行。
本壘打殺進去歷史前十，在球場上贏得怪物的稱號，這個不是開玩笑的。
這是貨真價實的成績。
進入了職業球隊以后，東清國沒有躺在以前的功勞簿上。
他的進步，他自己可能感覺不出多少。但是已經有半年時間沒有見過他的田中，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盡管那個時候的東清國，就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了。
但當時，田中多多少少還能夠看見東清國的一些背影。
雖然想要追趕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兩個人的距離，也沒有到遙不可及的程度。
可是現在，哪怕是在旁邊看，田中心里也一清二楚，這個時候的東清國，跟他記憶中認識的那個東清國，已經完全判若兩人了。
現在的東清國，他已經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背影。
選擇進入職業球隊，接受職業的培養和職業選手的挑戰。
有了這個覺悟的東清國，加上職業球隊的培養力度，現在的他，早已脫胎換骨。
也不知道，他跟張寒兩個人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竟然讓現在的東清國，都忌憚不已。
他其實并不想跟張寒對決，哪怕嘴上沒說，臉上的表情也已經透露出來了這個意思。
張寒主動詢問。
這個時候的東清國，也已經是騎虎難下。
剛剛他還叫囂，還有誰？
那意思好像在說，現在的青道高中棒球隊里，就沒有一個能投球的，或者說沒有一個的投球，能夠被他看在眼里。
身為現在這支隊伍的球隊王牌，張寒無論如何都要站出來。
畢竟東清國說的那番話，已經無異于在給他下戰書了。
身為球隊的王牌，穿著一號號碼的球衣，張寒怎么可能退縮？
他在這個時候有責任，也有義務出來。
“我是沒有問題呀，就是不知道副部長怎么看？”
東清國咧著嘴，頗為大氣的說道。
身為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學長，張寒不能退縮，他難道能夠開口認慫嗎？
門都沒有。
不管有多么的困難？既然跟張寒的挑戰已經開始，他就絕對不會退縮。
之前的時候，東清國的確是在刻意的回避這個挑戰。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真的不希望，再跟張寒正面對決。
可是等到開了口以后，東清國對自己之前的想法，突然感到十分的羞愧。
他怎么能夠冒出那么沒骨氣的想法？
身為一個職業選手，他竟然刻意的逃避跟某一個人的對決？
如果讓他現在的監督知道了，估計以后的比賽，都不可能派他上場。
“怎么就鉆牛角尖了呢？”
想到這里的東清國，忽然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變得豁然開朗。
就算輸了又怎么樣？就算吃虧了又怎么樣？只要他去挑戰，那么總有把面子找回來的機會。
如果他逃避了，那他才算是真的完了…
如果他連這一個難關都跨越不過去，以后又有什么勇氣，去面臨更高更大的挑戰？
東清國把話說出口以后，心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開始他是發自內心的不愿意，現在他突然感覺，跟張寒好好的正面對決一次，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
他反而期待高島能夠答應了。
高島禮稍微猶豫了一下。
之前兩人對決的時候，就曾經發生過不小的意外，現在還讓兩個人對決。
會不會對東選手，有什么影響？
當看到東清國臉上的釋然和期待，高島禮的心里，突然一震。
她感覺自己和片岡監督，之前可能是有一點一廂情愿了。她們小心的維護著東清國的心態，不愿意讓他在這樣一場對決中，太吃虧。
但實際上，這樣的做法，很有可能一開始就是錯的。
身為一個職業選手，東清國有他必須要面臨的挑戰，以及必須要打敗的對手。
如果他們在這里橫加阻攔的話，這里反而有可能成為東清國心里跨越不過去的夢魘。
“好啊！如果你們兩個都喜歡的話，我沒有意見…”
高島禮說完這番話，她就聽到選手中，爆發出了一陣不小的歡呼聲。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似乎都非常的興奮。
也難怪他們會這樣，之前的四個投手，都被東清國打出過本壘打，可以說是徹頭徹底的大潰敗。
雖然說對手是東清國，青道高中棒球隊以前最強大的打者。
進入職業球隊以后，東清國也很快就得到了職業監督的賞識，成為球隊重要的主力成員。
這樣一個有天分有實力的選手，能夠接連把球打出去，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不過這樣的理所當然，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實在感覺難以接受。
之前田中學長跟澤村榮純他們對決的時候，旁觀對決的其他小伙伴，對青道高中棒球隊投手陣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們普遍認為，即便是在半決賽的時候碰到了老熟人，稻城實業高中棒球隊。
這幾個投手，應該也足夠讓稻城實業高中棒球隊的那些家伙，好好的喝上一壺。
而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考慮如何從成宮鳴的手里拿下分數。
但是現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在士氣方面，無疑遭受了非常大的打擊。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之前的時候他們對投手陣上的那幾個投手，抱了多么大的希望，這個時候他們的內心，就有多么的失落。
失落的情緒，不停的啃噬著他們，讓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選手，感覺自家的前途，再度變得風雨飄搖起來…
就靠著這幾個投手，去跟稻城實業高中棒球隊打比賽，真的沒有問題嗎？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突然感覺自己現在的信心，沒有以前那么足了。
這個時候，身為球隊真正王牌的張寒能夠主動站出來，無疑是給在場所有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因為他們家的真正王牌，實在是太久沒有站在投手丘上戰斗了。以至于他們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
一直到張寒重新站出來，即將跟東清國對決，他們才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踏實下來。
就在這一刻，青道高中棒球隊說的小伙伴都感覺。
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們還有真正的王牌在，只要青道真正的王牌沒有崩潰，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力挽狂瀾。
“上次輸給你這小子，讓我一直耿耿于懷。這一次，我一定把面子找回來。”
想開了的東清國，竟然直接把自己之前對決失敗的事情，給講了出來。
這讓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非常驚訝。
更不用說之前跟著東清國一塊來的田中和秀澤了。
“這家伙，居然承認自己輸了？”
秀澤暫停了投球，跑到旁邊來看對決，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跟田中問道。
如果說死鴨子嘴硬有級別和段位的話，那東清國最少也是超凡大師級別的。
距離最高的榮耀王者，頂多也就一步之遙。
這樣心高氣傲的一個人，竟然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自己之前輸給了張寒？
太不可思議了！
田中慎重的點點頭，他同樣感覺無比驚奇。
不過，他這個時候反而更加高看了東清國一眼。
敢于承認自己的短處和不足，這需要多么強大的自信，才能夠做得到？
將心比心，田中恐怕是做不到的。
現在的東清國，不僅在球技上，遠遠的超過了他們。
就連在棒球選手的品格上，也讓他們感到遙不可及。
“職業球隊，職業訓練，職業選手…”
真的有這么厲害嗎？
這一點，沒有進入職業球隊的田中，估計永遠不會明白。
但有一點，他感覺到了，并且感覺得非常清晰。
現如今的東清國，真的已經不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東清國了。
“這一次用不著手下留情了，把你的實力展現出來。放心，我不會那么容易崩潰的。”
有了決心的東清國，顯然已經有了更高的追求。他跟張寒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帶上了一往無前的味道。
放水？
東清國爆出來的這個猛料，別說是一塊跟著來的秀澤和田中了，就連很多青道高中棒球隊之前見過東清國和張寒對決的人，都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
上一次兩人對決的時候，寒桑放水了嗎？
他們怎么沒有看出來。
“好！”
張寒這個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做好了熱身。
聽到東清國的話，他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張寒非常痛快的答應下來。
不放水！
今天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水。
上一次，片岡監督那么暗示了，張寒考慮到幫自己的學長一把，也就違心的那么做了。
做完以后，他懊惱了很久。
并不是他感覺自己吃虧了，而是他感覺自己有點對不起東學長。
事先已經講好的，全力以赴對決，結果他卻…
即便張寒這么做的動機，真的是為了自己的學長好。但這個為了他好，恰恰是世界上最蠻不講理，最傷人心的話。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自己有什么權利，打著為別人好的名義，違背自己之前的承諾。
現在有機會彌補，張寒感覺自己責無旁貸。
這個時候的張寒，感覺自己熱血沸騰。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投球了。
高島禮看到兩人的狀態以后，也沒有開口阻止。
上一次的時候，東清國完全被打懵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鉆了牛角尖。
面對張寒的投球，這個已經加入了職業球隊并且獲得出場名額的選手，竟然發現自己連想要碰到球都做不到。
巨大的心理落差下，東清國完全懵了。
考慮到他剛剛進入職業球隊，剛剛得到他們監督的信任。
片岡監督和高島禮，當然不能讓東清國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可是現在，東清國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而且他在職業球隊里，混的也是風生水起。
上一次的打擊，并沒有能夠擊潰這個怪物，反而讓他越挫越勇。
已經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高島禮認為再來一次，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還不如就讓這兩個選手，放開手腳好好對決一次。
沒有人阻止，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張寒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輕松的不得了。
他將白色的棒球抓在手里，手指牢牢的扣在縫線上面，準備出手投球。
打擊區上的東清國，擺出最正統的等待打擊姿勢，站在那里嚴陣以待。
看起來只要棒球飛過去，不管落在好球帶的哪個位置，他都能夠打得出去。
旁觀對決的一年級投手澤村，一臉八卦的跟降谷曉說道。
“別以為只有你的球速快，寒桑的投球速度，可是全國第一人，你好好看清楚了。”
降谷曉頗為嫌棄的皺了皺眉。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真的不希望跟這個聒噪的蒼蠅待在一起。
“開始了！”
有人暗暗的嘀咕了一句。
成為一個優秀的打者，這個人對于投手什么時候把球投出來，有著非常強的感應力。
就好像現在，他就感覺到投手丘上的張寒，要全力出手了。
打擊區上的東清國，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手中的球棒。
張寒并不是一個無聲無息的投手，他在投球的時候，動作和氣勢都非常的強勁。
就連旁觀比賽的小伙伴，都能夠感應的出來，他打算什么時候投球？
更不用說，現如今正在跟張寒對決的東清國了。
東清國的感應，更加的直觀和明顯。
他感覺，就好像有一頭猛獸，在沖著自己撲過來，讓他克制不住的，想要將手中的球棒，揮舞出去。
但是東清國，最終忍住了出手的沖動。
他知道，這只是自己潛意識里的想法，如果真的這么慌里慌張的把球棒打出去，別說是碰到球了，連影子都不可能碰得到。
他必須要沉著，必須要冷靜的等著棒球飛過來。
等到棒球飛過來以后，才是他出手的時機。才是他干凈利落，把球打出去的好時候。
現在這個時間點，還早了一點。
投手丘上的張寒，整個投球的動作就好像車輪一樣，以身體的腰部為中心，整個人就那么全力以赴的滾了出去。
這樣的姿勢很別扭，也并不美觀。
但是張寒卻必須這么做。
想以他現在的身高和力量，投出全國第一的球速，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高中里，身高超過張寒，力量跟他不相上下，甚至強過他的人，不是沒有。
但是能夠投出逼近160公里球速的，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可以挑戰。
他是獨一份的，獨一無二的。
而張寒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在投球的過程中，將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了棒球上，兩根手指就好像扣動的扳機。
他將力量集中在了一點，他將自身的揮臂幅度舒展到了最大，用最流暢的姿勢，投出了最棒的一球。
強大的爆發力下，棒球就好像被打出去的炮彈一樣，威力驚人，速度飛快…
“咻！”
白色的小球，就好像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張寒的手里飛出來，徑直飛向小野宏張開的手套。
站在打擊區上的東清國，咧著嘴，咬緊牙關。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飛來的棒球上，沒有一絲一毫要離開的意思。
棒球的軌跡，他看得清清楚楚，棒球飛行的路線，他看的明明白白。
但是他卻沒有對這一球出手。
不是東清國不想，而是他壓根就做不到。
等看清楚了球路，再揮棒把球打出去…
即便這個時候站在打擊區上的男人是東清國，也壓根不可能做得到。
所以東清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顆白色的棒球，從他眼前飛過去，落進小野宏張開的手套里。
“啪！”
“好球！”
張寒的投球，三年級的替補捕手宮內，根本接不住。
除了御幸和克里斯之外，現在球隊里只有小野宏，能夠勉強接下來。
兩人都是松方少棒畢業的，平時一塊訓練的時候比較多。小野宏一開始也沒有辦法接住球，但小伙子很有骨氣，一直堅持陪張寒練習，哪怕被球砸中也在所不惜。
前后也就是半年左右，等到今年五月份的時候，他基本上就已經能夠接住張寒成的投球了。
“有誰拿測速器了？”
“你是真傻，看到寒桑準備上場我就拿過來了。”
“球速是多少？”
旁觀比賽的小伙伴，一個個興奮的討論著測速器上的數字。
正在對決的兩個人，對于發生的這一切，好像一丁點兒都不介意。
他們已經展開了第二次的交手。
一模一樣的投球，一模一樣的球速。
被張寒投出來的球，就好像一道耀眼奪目的白光，眼瞅著又要從東清國的面前飛過去。
“當我這里是你家的后花園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有了看第一球的經驗，等到面對第二球的時候，東清國已經想出了戰斗的辦法。
他不能等棒球完全飛過來，然后再打擊。
他必須提前出手，算準了節奏和時機，果斷把飛來的棒球打出去才可以。
就像現在！
“轟！”
在棒球馬上完穿過去的時候，一根球棒突然冒了出來，硬生生的把棒球打飛出去。
“逮到了！”
東清國，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一個月以前，他在跟張寒交手的過程中，真的感覺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那種絕望感，是足以摧毀一個人的。
好在，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鍛煉，尤其是在職業賽場上的鍛煉。
見識了各種各樣的職業投手，再加上160公里投球機的磨練。
他終于追上了這一球，可以自信滿滿的，把飛過來的這一球，給狠狠的打飛出去。
“乒！”
球棒結結實實的打在棒球上，并把棒球高高的打飛了出去。
棒球真的飛得非常高，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必須高高的昂起頭，把頭昂到七十度以上。
才能夠看到那一球，在太陽的照射下，落了下來。
“棒球落下來了！”
“可惜沒有野手，不然的話…”
有小伙伴發出這樣的感慨。
不過這感慨沒有堅持多久，就被掌聲給淹沒掉了。
投手丘上的張寒，往后退了幾步，他高高的揚起手里的手套，不費吹灰之力的把掉下來的棒球，給接到了自己的手套里。
“啪！”
“一出局了，學長。”
東清國想的很完美，打的也很不錯。
只是這一球，他并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那么快的球速，自然也帶著強勁的尾勁。即便張寒不是以投球尾勁出名的，可是他的球，也不是碰到了，就一定能夠打得出去。”
克里斯由衷的感慨道。
雖然說以丹波為首的投手陣，變得越來越可靠。尤其是兩個一年級的新人，給了青道高中棒球隊其他選手們，很大的驚喜。
但真要說到足以讓青道高中棒球隊所有的小伙伴安心。
還是這個一次都沒有上過場的青道王牌，更加可靠一些。
“你是在可憐我嗎？”
東清國的眼睛里，壓抑著憤怒。
“我記得，你不是只會投這種普通的直球吧？”
“抱歉，我也很久沒有上投手丘投球了，總要用最熟悉的球路，熟悉一下手感。”
張寒笑著說道。
相比于一個月之前，他這個時候跟東清國的交手，明顯要過癮的多。
張寒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不停的奔流著。
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下去。
東清國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那就繼續吧！還以為你這小子一個月沒投球，水平退步了呢。”
旁觀對決的其他小伙伴，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眼中都是不敢置信的模樣。
合著這兩位，還沒有動真格的？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