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向旁邊一看,卻見已經有一只精美大氣的船停靠在鳳凰橋邊。
“去哪里?”江月初有些疑惑的問道。
風澈微笑著對江月初解釋,“去我府上。”
風千凝很是積極的說:“小哥哥他早已在宮外建府,他平日里也是住在麟王府的,他的麟王府可漂亮了。”
江月初這才點頭,那倒也不錯,她就不用現在進皇宮去了。
“景簫哥哥,我們先去風澈府上,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江月初又去拉景簫。
只是,那手還沒伸過去,就被風澈抓回來了,他做的不著痕跡,只是捂在手中,隨即帶著江月初走上船去。
景簫從始至終便那么看著。
風千凝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唔…小姐姐的這個景簫哥哥,還真是英俊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哥哥這么緊張,莫非,他是來搶小姐姐的?
她又看向少年狼,眼睛一亮,“誒!我記得你,你叫小狼,對不對?”
少年狼瞥了一眼風千凝,對這種活潑過頭的女孩子向來沒有好感,她們就像林子里飛來飛去的蒼蠅蟲子,他可能忍不住就想一巴掌拍死。
少年狼干脆沒有理會風千凝,緊接著上了船。
至于墨顯,他本來是要走的,但是在看到景簫之后,卻有些出乎意料了!
怪不得他派出的那么多人都跟丟了,這景簫的修為…竟然是大乘境!
這般年紀,放在哪里都是絕無僅有吧!
更何況,能對風澈造成緊張感的人,他可是很感興趣的。
就在這時,他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微微低頭一看,卻見風千凝睜著一雙活潑的雙眼看他,“紅衣哥哥,你不上船嗎?”
“他不…”江月初正要說話。
墨顯卻是一笑,托著風千凝的胳膊,一閃身便站在了船上,他笑著對風千凝道:“麟王盛情相邀,我怎能不去?”
風千凝呆了好一陣子,望著墨顯,深深陷在那迷人的笑容里,有些無法自拔。
風澈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墨顯。
這人臉皮倒是厚,他可沒有邀請他,是他不請自來的,不過,來了也無妨,什么樣的牛鬼蛇神,總要會會才知道!
風澈讓人準備了這一桌大餐,本來是給江月初的接風宴,現在卻多了幾個他并不喜歡的人!而飯桌上,除了江月初自己,其他人都感受得到氣氛的微妙。
江月初唯一不解的就是墨顯了,都已經到了天水城,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還賴著不走,不過,她沒有時間管他,她現在好奇的都是這一個多月以來,景簫到底經歷了什么。
“景簫哥哥,你上哪了?我得知了你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等你。”江月初問道,其實,景簫來的比她預計的晚了一些,想到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候遇到那么多突發事件,江月初沒辦法不擔憂。
景簫笑了笑,說道:“我在冀北城停留了幾日后,便有了你的蹤跡,一路往北,從西川郡到鐵斧龍山,你去過的地方我都走了一遍,知道你現在安然無恙之后,便沒有急著來找你了。
如今到處都能聽到你的消息,我把沿路的風月丹閣都轉了一遍,早些年黎山叔叔要你煉丹,你偏不好好學,現在卻時煉的一手好丹,若是讓黎山叔叔知道,定會夸你的。
后來我猜到你在烈日峽谷歷練,便在天水城等你了,此行如何?可有受苦?”
聞言,江月初頓時笑了,露出了嘴角深深的梨渦,天真的有些傻氣,“不苦,哪里比得上景簫哥哥苦…”
說著,江月初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些微變,卻很快換上了笑臉。
有些事情她刻意不提,是因為不想看輕了景簫來找她所付出的,那是完全不能被計算的…
離開白醫族,從雷澤出來,至少要有大乘境的修為,族長爺爺才會放行,否則絕對沒有商量的余地!
之所以她被特殊對待,時因為她能夠召喚出全部的圖騰之力保命,其他族人卻不行,族長爺爺不會允許任何人去送死的。
她離開時,景簫才歸元期二層的修為,她實在想不透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幾個月之內修為暴漲到大乘境的!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江月初摸了摸鼻子,又道:“這么說,我都做了些什么,景簫哥哥你都知道了?”
“呲”的一聲!
江月初轉頭看了一眼,見風澈面前的盤子碎了,她沒有在意。
景簫這時候說道:“知道了,我料你行事莽撞,在外面一定會吃虧,卻也沒想到那么多人都欺你…莫怕,以后都有我陪你。”
江月初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卻聽“呲”的一聲!
風澈新換的盤子又碎了。
江月初去看風澈,想說你到底拿的是筷子還是刀子?還是說你們家的盤子如此不結實?
可風澈卻說道:“月兒以后有我陪著就夠了,不勞你費心,”
這話是對景簫說的。
風澈說話客客氣氣的,但是那眼神卻有些不對了,他看著景簫,兩人之間看似風平浪靜,但那眼神之間卻分明是只有彼此才能收到的電閃雷鳴!
風澈心里冷笑著,他的預感還真是沒錯,江月初雖然說過只是把景簫當做哥哥,可這景簫,哪里有當哥哥的自覺!
他看著江月初的眼神,風澈十分想把那兩顆眼珠子都挖出來!
面對風澈的表態,景簫只是說道:“我此行前來,就是為了幫助水兒的,水兒能有風公子這樣的朋友,我也很為她高興,以后,若你與水兒的立場一直相同,能待她如初,朋友是一輩子的,風公子若能陪著水兒,自然是好。”
“咳咳…”風千凝忽然被口中的食物嗆了一下,飛快看了一眼景簫。
天吶…小姐姐這個神仙哥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連她一個小孩都知道,小哥哥那是警告他別打小姐姐的主意,而他這是…裝糊涂嗎?
而且一副為小姐姐做主的口氣…
風千凝不由的想著,小哥哥這次的情敵似乎不簡單。
“呵呵。”風澈卻是輕輕一笑,她忽然執起江月初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月兒,你怎么不跟景簫說清楚?你瞧,他都誤會了。”
趁著江月初愣神的功夫,風澈笑著看景簫,接著道:“我是月兒的朋友,但更是她…未來的夫君,她離家許久,我早就想向她提親,但是月兒一心惦記著家里,說是等她找到她要找的那個人,便帶我回去。”
景簫忽然失翻了茶杯。
他看向江月初,嘴角的溫柔的笑意似乎有些勉強,“水兒,是這樣嗎?”
江月初看向景簫,這雙眼睛還跟雨林的月亮一般,繾綣的,溫柔的,可不知為何,她此時卻感受到一次酸楚。
風澈是她在這個世界找到的寶藏啊!她早就想要帶回去給族長爺爺看看了,也帶去給景簫哥哥認識,曾經想到這樣的情形,她夢中都是笑著的!
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當真面對景簫哥哥了,她卻笑不出來!因為她隱約有種感覺,她在傷害景簫哥哥!
腦海中又一次閃過離開白醫族那個雨夜里,景簫哥哥對她說的話。
她心里一亂,猛然低下頭去,不再看那雙眼睛。
手被握在風澈手里,他抓的很緊。
江月初一頓,瞬間看向風澈,卻見風澈也在看她,嘴角的笑容似乎一如往常,可江月初知道,他在緊張!
緊張什么?難道是怕她不認賬嗎?
她江月初長這么大,不曾對誰如此費心過,也不曾試過一分開就牽腸掛肚的,歷練的時候,她只要一閑下來,腦海中便是風澈的身影。
他漫不經心的模樣,他耍賴時理所當然的樣子,不正經時欠揍的樣子,還有他在一堆賬本中累的睡著的樣子…
“對啊,景簫哥哥,我想帶風澈回去,我長這么大,只喜歡這么一個男子,爺爺他應該會同意的吧?”江月初忽然看向景簫。
長這么大,只喜歡這個一個男子…嗎?
景簫看著眼前的姑娘,他守了十五年的姑娘,只是幾個月不見,怎么就弄丟了?
她怎么就只喜歡別人了?
水兒,你從前不是只喜歡景簫哥哥的嗎?
景簫抬起手,想揉一揉江月初的頭,可江月初卻躲開了。
景簫愣了一下,收回了手,他看著江月初,她的笑容還是這般燦爛,可此刻…怎么都照不到他心里了。
景簫笑了笑,“水兒,現在說這些還早,將來若是見到了爺爺,你們親自問他。”
“哦…”江月初點了點頭。
風澈卻是摸了摸江月初的頭頂,說道:“放心吧,我這么討人喜歡,你爺爺也會喜歡我的。”
江月初看他一眼,這廝,什么時候都不影響他自戀。
之后,飯桌上幾乎是江月初和景簫在聊,風澈偶爾說幾句,多數時候都在給江月初夾菜,不知不覺,等一頓飯結束的時候,江月初只覺得撐的厲害,風澈喂了她太多東西了。
墨顯看戲看的起勁,即便沒他什么事,這頓飯也吃的值得。
飯后,風澈自是不會再留墨顯,當然,墨顯看夠了熱鬧,也要回他的地盤了,只跟江月初道別了,“小家伙,你應該知道去哪找我了吧?我隨時都歡迎你。”
而風澈讓人把景簫和少年狼帶去客房之后,就拉著江月初走了。
天水城多的是水,這麟王府也是別具一格的亭臺水榭。
風澈的臥房在一座水榭中,四面臨水,很是氣派,建有兩層,一層似乎是書房,半垂著竹簾,二層才是臥房。
風澈徑自把江月初帶去水榭的二層了。
“這里真美。”江月初站在大大的窗前,由衷的說著,她想,這也算是大千世界的誘惑之一了,這種千變萬化的物質享受,也是修士無法拒絕的。
“你就住在這里吧。”風澈說道,“今日正好進宮有些事情,我平日也不住宮中,還好今天在宮門口攔住你了。”
“嗯?我不能進宮嗎?”江月初看向風澈。
風澈笑了笑,“不是不能,我是怕你不喜歡,進宮去便要見我父皇,我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見他,等你什么時候想見了,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去。”
江月初有些黑線,就算她不是在那多么繁冗禮節中長大的,也知道一個皇帝不是想見就見想不見就不見的,風澈倒好,明著縱容她。
“我若見黑帝,也是要向他要你,見是一定要見的。”江月初顯的有些猶豫,“但是,他不是很疼你嗎?我要帶走他唯一的兒子,他會不會跟我拼命?聽說黑帝是中洲第一的強者,我能打得過他嗎?”
風澈一聽,頓時笑出聲來,他倚在窗戶上,笑的好不開懷,忽然間覺得剛剛那頓飯積攢的陰霾也煙消云散了。
江月初抬眸看著風澈,見他笑的如此開心,也露出了笑臉,她又不傻,早就發現風澈不高興了,如今好了,她似乎哄的他開心了。
風澈不由的伸手,在江月初鼻尖輕輕一抹,“你去試試,放心吧,你們要是打起來,我幫你。”
“黑帝可能會覺得,他的兒子白養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江月初說道。
風澈卻道:“不是往外拐,那可是我未來的夫人。”
江月初面色微微一紅,這次沒有計較風澈的說辭,如果他覺得這樣會安心,那她也可以接受,“我會的,讓我挑個日子。”
過了一會,風澈漆了壺茶,這才問道:“月兒,景簫為什么會找到你?”
江月初看了看風澈,她知道他肯定會問的,所以也在等著,“景簫哥哥的追蹤術很厲害的,他若要找我,不管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況且,他已經是大乘境的修為,爺爺說,大乘境的追蹤術,便是用神識,也能追至萬里之遙!”
風澈修長的手指在瓷白的杯子邊沿轉動,“這么說,景簫也是從雷澤出來的?”
江月初微微猶豫,還是點頭了,“此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風澈看一眼江月初,嘆了一聲,“我自然知道,月兒,你別再向著他說話,你不知道我會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