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紡心情很不好,想揍人:“江孝林雇傭我去銷毀照片。”她非常想揍人,“我要接這個任務。”
江織看了看她尚且平坦的肚子:“一定要去?”
周徐紡斬釘截鐵:“要去,唐想是我朋友。”朋友有難,兩肋插刀!
行吧,他拉不住這個小孕婦,就一個要求:“帶我一起。”
是要拖家帶口嗎?
周徐紡拒絕:“不要。”
江織堅持:“我不放心。”
周徐紡嘴快了一下:“你會拖我后腿。”
江織:“…”
他被嫌棄了。
他抓著她的手,咬一口:“我不拖你后腿,帶我去!”
周徐紡其實不想帶的,怕江織會受傷,可是不帶他他好像會鬧脾氣,她勉勉強強:“那你去給我望風吧。”
不愿意只望風但只能幫女朋友望風的江織:“快去睡覺,明天有產檢。”
周徐紡從吊籃椅上下來:“要換醫院嗎?”他們現在已經和江家撕破臉了。
“不用,第五醫院已經不姓江了。”
秦世瑜不知所蹤了之后,第五醫院江織說了算。
次日上午,江氏召開了臨時董事會,江扶離持股百分二十,成為了江氏的第三大股東。
董事會議之后,許九如才得知這個消息,她把江孝林叫過來,大發雷霆。
“糊涂!”她氣得臉都發青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怎么能把股份轉給扶離。”
江家的股份越分散,陸星瀾控股就會越容易。
江孝林臉上沒什么表情:“已經轉了。”
“我看你是瘋了。”許九如疾言厲色,命令他,“去要回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他站著,一動不動:“這是我的事,您別管了。”
態度很敷衍,像是懶得應付。
許九如血氣上涌,氣喘著訓道:“這哪是你一個人的事,你現在手里頭只剩那么點兒股份,你怎么拿回經營權,怎么跟陸家斗!”
江織不和陸家斗了,就輪到他了。
江孝林好笑:“我有說過我要和陸家斗嗎?”
許九如大驚失色:“你說什么?”
“奶奶,”他目光冷若冰霜,不斂著氣場,咄咄逼人,“您也該松松手了。”
“孝林!”江維開呵斥,“行了,別說了。”
他上前,想把人拉走。
許九如撐著病床坐起來:“讓他說。”心電監護儀上的折線上下起伏,她捶打著病床,聲嘶力竭地喊,“還有什么怨、什么恨,都沖我來!”
江川心急:“老夫人。”
許九如一把推開他,情緒終于崩潰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指著那父子兩,“你們這一個個的,都巴不得我早點死!”
“老夫人。”江川紅了眼,躊躇著不敢上前。
她躺下,看著屋頂,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完了,江家完了,造孽啊。”她頭發全白了,皺紋從眉宇爬滿了整張臉,她掩面,痛哭起來,“都是我造的孽,是我造的孽…”
江川去喊了醫生過來。
江維開把江孝林叫出去,問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會把股份給扶離?”
“她綁了唐想。”
看吧,上梁不正下梁歪。
江維開惱火:“那個混賬東西!”
江家幾個孫輩,從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都有老太太的影子,行事作風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會用手段。
“人沒事吧。”
“沒事。”
江家這一家子,哪像一家人,江維開頭疼得很:“扶離那里你有什么打算?”
江孝林言簡意賅,回了四個字:“以牙還牙。”
他對江家沒什么感情,從小就沒有。
江維開沉默了很久,拍了拍他的肩:“孝林,別學你奶奶,你記住了,做什么都要有底線。”
做人可以狠,但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過了很久,江孝林應:“嗯。”
江維開信自個兒的兒子,不過多干涉,問了句題外話:“和唐想還順利嗎?”
他眼神一下就變了,嘴角上揚了點兒,整個輪廓都柔和了:“我們在交往。”
心腸這么硬的一個人,也有了一個讓他心軟的人了,江維開很欣慰:“什么時候結婚?”
“不知道,要看唐想的意思。”這事兒他說了不算。
江維開挺好奇,不知道唐想那姑娘怎么治的,反正這個兒子他是治不了,從小他都管不上,也好,以后有人管了。
“你也不小了,抓緊點。”
“嗯。”
上午十點,陸家人也來醫院了,陪周徐紡來產檢,順帶也讓林秋楠做個身體檢查,她年紀大了,最近開始心悸頭疼。
林秋楠從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沒看了周徐紡,問兒媳:“徐紡呢?”
姚碧璽說:“在做B超,江織在里頭陪著。”
“你去買點吃的,徐紡早上沒怎么吃東西。”
“行。”姚碧璽攙著林秋楠去候診的地方坐著,“江織跟這兒的副院長打過招呼了,待會兒護士過來帶您去體檢。”
林秋楠催她快去。
姚碧璽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林秋楠坐在樓梯口的對面,一抬頭,看到許九如從樓梯走過,她起身,跟了上去。
許九如上了天臺,十四樓,她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樓頂的邊緣,往下看。
“你是要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