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想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害怕、委屈、慌張…忍了很久的情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爆發了,不是不怕,是他沒來,她不敢怕。
江孝林不會哄人,只會悶不吭聲地抱著她,讓她哭個夠。等她哭累了,不哭了,他用手絹擦了擦她的臉,把她抱上車。
她神經緊繃了太久,坐進車里沒多久,就合上了眼,恍恍惚惚地睡著。
車開得很慢,很慢,月亮高掛,灑了一地的銀光。
到了家,江孝林把車停在車庫,沒有叫醒她,坐在車上看了她很久,她睡得不安穩,兩鬢都是汗,他剛伸手,她就睜開了眼。
她目光看著前面,有點空:“怎么辦?”
“嗯?”
她歪過頭去看他:“他們給我喂了藥,我當時迷迷糊糊的。”她抓著安全帶,手在發抖,“好像脫了我的衣服,還拍了照。”
她就算內心再強大,也會怕。
江孝林握住她的手:“信不信我?”
她想了想,點頭。
車廂里的燈很暗,他目光深邃,眼里像有一汪無邊無際的海,表面風平浪靜,卻藏著波濤洶涌。
“我來處理,嗯?”
他的聲音、眼神,都那么讓人安心。
唐想抓著安全帶的手松開了:“好。”她問他,“是誰做的?”
除了給她拍照的那個人,當時還有個女人在場,她被喂了迷藥,暈暈乎乎,睜不開眼睛,只隱隱約約聽到了聲音。
江孝林說:“是江扶離。”他目光突然小心了起來,慌張不安地看著唐想,“她是沖著我來的。”都怪他。
唐想也猜到了:“她提了什么要求?”
“她要江氏的股份。”
“照片呢?”
“還在她手里。”股份只是讓江扶離交了人出來,照片沒給,她怕被報復,故意留著照片來牽制他。
唐想沒說話了,手心出了很多冷汗。
“唐想——”
她知道他要說什么:“駱常芳的那個項目,是我非要查的,不全怪你,有我自己的責任。”
江孝林沒說話。
他不這樣想,那個項目只是導火索,如果不是因為她是他心頭的人,江扶離不可能會對她動歪心思,歸根結底,他才是原罪。
“我腳疼。”唐想拉了拉他袖子,“你不背我下去嗎?”
“背。”
江孝林下車,蹲在了副駕駛的車門口,唐想趴到他背上,手自然而然地抱住他脖子:“別自責了,幫我把照片拿回來。”
“嗯。”
不自責,他打算用他下半輩子來還她。
等唐想睡了,江孝林才從她房間出去,接了個電話。
“林少,那三個人怎么處理?”
江孝林就說了兩個字:“眼睛。”
秘書懂了。
看了不該看的,要付出代價。
“江扶離那里要不要我找人去教訓教訓她?”秘書請示。
“再等幾天。”
等拿到了照片,就不用束手束腳,他可以往死里整。
掛了電話,江孝林又回了唐想的房間。
大夏天的,她裹著被子,把頭都蓋住了。他蹲到床邊,把被子掀開,見她頭上全是汗,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很燙。
唐想睜開眼,眼底并沒睡意:“你怎么還在房間?”
“不放心你。”他擦了擦她頭上的汗。
唐想也不躲:“怕我尋短見嗎?”
指腹從她額頭移到她臉上,他輕輕摩挲著:“你不會。”
是,她不會,她還有母親要照顧,還有很多路要走,有很多事情都沒做,她還沒交男朋友,沒結婚,沒有自己的孩子。
她坐起來,額頭的發被汗濕透了:“江孝林,要是照片曝光了,你還敢要我嗎?”
江孝林沒作答,手從她臉上挪開,手指纏住她衛衣帶子,將她拉過去,唇印在她額頭,親了她一下。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唐想有點懵。
他坐她床上,往她那邊挪了一點:“好不好?”
她原本被被子捂熱了的臉更熱了:“你是可憐我嗎?”
江孝林搖頭:“要我再表白一次嗎?”
她沒說話。
那個時候她才明確了,她喜歡江孝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江織洗澡出來的時候,周徐紡正在吊籃椅上發呆。
他把毛巾扔在沙發上,走過去:“怎么了?”
她眉頭皺著:“白楊接到跑腿任務了,雇傭人是江孝林。”就在剛剛,江孝林聯系了溫白楊。
江織猜到一點了:“是唐想的事?”
“你也知道?”
怎么會不知道,江孝林找了一伙人,守在江扶離家門外,各個都像要沖進去殺人的樣子。
“江扶離找人綁了唐想,還拍了照。”江織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
周徐紡心情很不好,想揍人:“江孝林雇傭我去銷毀照片。”她非常想揍人,“我要接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