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敏秋的眼淚洶涌落下來,聲音尚還能保持正常:“早就原諒你了,其實你實在沒有必要在外這么多年,算了,說這些好像也沒有意義了。”
手指摸了男人的臉,沒有溫度,沒有感情,最終,緩緩俯身,抱住了手術臺上的人,低聲地哭出來。
手術室外,傅懷庸緩過氣來,問傅南禮:“你父親究竟是怎么變成這樣的?是誰殺了他?”
傅南禮眸色深沉:“不知道,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傅懷庸咬牙:“不計一切代價,都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殺了他。”
溫喬想要上前,被秦北一把拉住,輕輕搖了搖頭:“溫小姐,你不要沖動,任何事情,要和少爺商量好再說。”
溫喬低垂著眼簾,緊緊握著秦北的肩膀,低聲道:“可我沒有辦法…”
正想上前,傅南禮轉身過來,一把將她按進了懷里:“秦北,先送喬兒回去。”
溫喬:“我不回去。”
傅南禮輕撫著她的背:“乖,先回去,這邊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秦北強行帶著溫喬出了醫院。
天寒地凍,黑色的天幕像黯色的網,罩下來,讓人呼吸都都沉重。
溫喬坐在車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秦北安慰她:“有少爺在,不會有事的。”
溫喬手指上還殘留著血:“可我殺了人,那個人,還是他的父親。”
“你…你不要想太多。”
溫喬手指穿插進頭發里,痛苦地把頭埋進了雙膝之間。
不遠處的賓利車里,賀西淮坐在車后座,手指里夾著煙。
“先生,他們會發現問題嗎?”
“發現什么?”賀西淮微挑眉,看前座的特麗莎。
“發…發現傅羨遠并非死于溫喬之手。”
賀西淮笑了:“哦?你說他并非死于溫喬之手,那你說說,他是怎么死的?”
特麗莎嚇得一抖,她又自作聰明了。
“就…就是死于溫小姐之手。”
“錯了…”
特麗莎腦門上沁出汗來,不知道大佬到底想聽什么,想說什么。
“明明就不是因為溫喬,你怎么可以冤枉她呢?”
特麗莎連忙賠笑:“是,您說得是。”
賀西淮笑笑:“但究竟是不是她不重要,傅南禮的爺爺和母親包括傅南禮,都會以為傅羨遠是死于溫喬之手。”
特麗莎小心翼翼揣測著她家先生的意圖。
“這樣溫喬就和傅家決裂了,是您希望看到的,是嗎?”
“我說過,她還是太有人情味了,我不喜歡她這總人情味。”
‘可是’這兩個字已經到了特麗莎嘴邊了,但她知道她家先生不會喜歡聽到這種肺腑之言。
“是,您說的是。”
賀西淮低聲笑了:“傅羨遠能多活幾十年,也是多虧了我,如今,我有需要,他當然應該這樣萬死不辭,你說是不是?”
特麗莎點頭:“是。”
窗外飄起雪來,賀西淮沉聲道:“好了,走吧。”
醫院里,傅南禮安排人先將他爺爺和母親送走了,接著又將他父親送入了太平間。
他一個人在太平間里一直站到了凌晨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