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和宋安以及醫院的一些高層們就在外面等他。
沒人敢進去叫他。
他出來的時候,宋安覺得他家少爺的身影那樣孤單,讓人心疼。
“少爺,先回去吧,人死不能復生。”
傅南禮坐進車里的時候,雪下大了。
傅南禮偏頭疼來得不是時候,疼得他有些窒息,宋安擔心:“我讓李院長到你的別墅?”
“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父親的葬禮,爺爺和母親那邊究竟該怎么交代,喬兒那邊該怎么安撫,有太多的難題橫亙在他面前。
雜亂如麻,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抵達別墅的時候,一片沉靜,他脫了身上的大衣掛在衣架上,緩緩上樓。
推開臥室的門,里面空空蕩蕩,他的心提了一下,輕輕叫溫喬的名字。
無人應答。
他找遍了別墅里的每一個房間,都沒看到她。
他給秦北打了電話,秦北說是確實把人送到了,他的所有保鏢都住在隔壁的別墅,秦北說他沒看到溫喬離開。
傅南禮又回到主臥室,進了衛生間,見溫喬穿著衣服泡在浴缸里。
伸手一摸,浴缸里的水是冷水。
“不要命了嗎?想凍死嗎?”
人被傅南禮拉了出來,溫喬眼尾發紅:“讓我去自首吧。”
傅南禮幫她換衣服,用浴巾包著人回到了臥室,暖氣開到最大,他幫她擦頭發,低聲道:“人不是你殺的。”
她是無意識的,她不能算兇手,就算自首,也不用負刑事責任的。
無論如何,他會保她。
溫喬緊緊抓著他的手:“他是你的父親,我怎么可以…”
“好了,喬兒,不用想那么多,事已至此,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溫喬:“我有罪,我無法再面對你們傅家的人了。”
傅南禮眉頭緊皺:“忘了這一切,就當今晚的事沒有發生,嗯?”
溫喬搖頭,做不到,她怎么可能當這一切沒有發生。
不管溫喬如何痛苦,如何無法做到傅南禮要求她忘記這一切,傅家的葬禮也如期舉行了。
就在三天后,傅羨遠的葬禮在傅家墓園舉行。
傅老爺子比之剛得知傅羨遠死而復生,又生而復死的那一天,已經好了許多。
至少不再是死不見尸了,至少這座墳底下有了切切實實的他兒子的骨灰,他兒子不再是葬身冰冷無情的大海,而是葉落歸根了。
老年人向來講究這些,他也算是心安了。
誰人不死呢?
葉敏秋也是如此,當年得知他橫死,已經悲傷過了,如今重死一次,她傷心了幾日,但人死不能復生,她也只能把悲傷深埋在心底。
妹妹葉敏春全程陪著她,安慰她。
一行人都穿著黑色的大衣,撐著黑色的傘,墓園氛圍肅穆莊嚴。
葉敏秋突然問傅南禮:“怎么溫喬沒有過來。”
溫喬和她兒子雖然還沒結婚,但已經是他們認定了的兒媳婦了,一般重要的場合,她都會出席,今兒她丈夫的葬禮,她竟然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