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半開,傅南禮下了車,見她進了小院子,靠在低矮的院墻旁,看著她。
溫喬有細想過,她印象疼得快受不了的時候,應該是有人進過俱樂部的,之后她問了溫遲他們當晚去吃海鮮自助是不是都去了。
溫遲說冬哥照例去小麻將館看人打牌了,顧霄不太喜歡聚餐,也沒去。
所以她覺得那個人是顧霄。
小院子里有一架葡萄藤,結出青色的果子來,果子還很小,藍天映襯下,青嫩欲滴。
顧霄和他外婆就著小桌子在吃早飯。
老太太看到溫喬,很是歡喜,熱情招呼:“小姑娘怎么來了?”
溫喬笑了笑:“那個,我有個事要問一下顧霄。”
“哎呀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啊?”顧外婆滿臉擔憂地看著她。
溫喬臉色蒼白,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像是大病的模樣,顧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簾,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想起那晚她倒在大雨里的模樣。
竟覺得有些胸悶氣短。
他調試了一下情緒,抬眼看溫喬:“什么事?”
“前天晚上,不到七點的時候,你…有回過俱樂部嗎?”她說幾句話就要咳幾聲,扁桃體發炎厲害,即便出院了,還得繼續吃藥。
溫喬仔細看著顧霄的臉,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微表情,顧霄神色一點沒變,甚是不解:“嗯?前天晚上?沒有啊,下很大的雨,我很早就走了,怎么了嗎?”
他說話時,直視著溫喬的眼睛,不見半分閃爍。
溫喬笑了笑,聲音很沙啞,難得見到她的羸弱之感:“哦,沒什么,就是問問,那沒事我就先走了,打擾你們吃早飯了,奶奶再見。”
老太太樂呵呵朝她擺手。
溫喬出了院子,細腰便被傅南禮攬住了,兩人一道上車,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從院子外駛離。
等到引擎聲遠去,外婆看了顧霄一眼:“為什么要說謊呢?前天晚上你不是分明回去過一趟,說是電腦沒關?不就七點那會兒嗎?”
顧霄垂下眼簾來:“外婆,吃飯,如果溫喬問起來,你按著我說的回她就是了。”
外婆有些急:“為什么要撒謊呢?你這孩子是不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阿霄啊,做人要誠實善良,你不可以和你媽媽學的,知道嗎?”
顧霄按了按外婆的手,笑著看她:“外婆,我不會和她學的,你不要擔心,不要擔心。”
回到自己的房間,顧霄看了看日歷,垂了眼簾,周身好像被孤寂籠罩。
他想起曾經和他的老師蘇博士說過的話。
蘇博士說:‘阿喬不能離開傅南禮十三天,不然會死’。
他說:‘我是傅南禮的弟弟,那么是不是我和傅南禮一樣,只要在她身邊,就能治她這個病’
蘇博士:‘你不行,只能是傅南禮,或許你身上沾染上傅南禮的血液時,你才能短暫地替代他’
顧霄看著窗外的桐花出神,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需要他,一個都沒有,一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