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頭發上,眉毛上都掛著將融的雪花,鼻頭和臉頰凍得通紅,身上皮膚凍到青紫,這回縮在他懷里,哆嗦到停不下來,聲音有些顫抖:“我被人騙了。”
傅南禮攬著她往車上去。
“我不知道你母親要來,你…你要相信我。”
人已經被他帶上了車,傅南禮聲音急切:“暖氣開到最大。”
溫喬凍到瑟瑟發抖:“我被人騙了,以為是你讓我來的,不知道你母親也在,如果知道,我…我肯定是不會來的,你…你信我。”
因為冷,又因為急,她哆哆嗦嗦解釋著,就怕他不相信她。
傅南禮的心口一陣一陣地疼,因為上次他的大動干戈,讓她害怕了,讓她不顧天寒地凍只穿著一件禮服也要逃離有他母親在的場合。
見他不說話,溫喬以為他在生氣,以為他不信她。
“是真的,有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送了禮服到我家里,說是你讓我來小湯山,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我弟弟。”
他把人擁進懷里,輕輕摩挲著她冰冷的手臂替她回溫,聲音很輕柔:“我信,喬兒,我信。”
溫喬在他懷里輕輕顫栗著。
“不讓你見她們,只是覺得你和她們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喬兒,這天寒地凍,外面還下著雪的情況,即便有我母親在場,你也沒有必要倉皇逃走,不需要做到這樣。”
還是他上次的煞有其事嚇到了她。
溫喬語氣仍然是自責:“我怎么就沒有看出來事情有什么不對,你從來沒送過禮服讓我出席什么活動,你都是直接去接我的。”
是她太疏于防備了。
他的大手輕輕撫著她的后背:“以后不要這樣了,這種場合下見我母親沒有關系,更何況我還在這里,不用自責。”
溫喬打了個噴嚏,接著是接二連三的噴嚏。
凍了四十分鐘,在她以為自己要成為下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時候,傅南禮出現了。
他總是出現得這么及時。
可她還是架不住感冒了。
“還很冷嗎?”
摸在手里的皮膚依然還是冰冷,她整個人就像冰塊,好一會兒都不見回溫。
“先生,現在去哪里?”
“去我的公寓。”
他不停地幫她搓著皮膚,到了山下,途徑一家奶茶店,讓老胡下車買了杯熱飲,喂她喝了幾口,溫喬這才感覺到稍微活了過來。
車子一路疾馳,停在他的公寓樓下,雪花變大,他抱著她下車,溫喬姿勢有些僵硬:“我…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就是腳后跟被高跟鞋磨得有些疼,但不影響走路。
他卻堅持把她抱上了樓。
他的公寓里有壁爐,平時是不用的,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地暖打開,他把人抱到了壁爐前的雙人沙發上,拿了厚厚的毛毯把人裹得嚴嚴實實,又去點燃了壁爐里的燃木,他的動作少了慢條斯理,多了心急如焚。
壁爐里的火很快旺起來,溫喬感到撲面而來的暖意,傅南禮將火柴盒放在一旁,摸了摸她的臉,又摸了一下她的手:“坐著。”
轉身去了廚房,透過廚房透明的手拉門,溫喬看到他在忙碌。
沒一會兒他又走了回來,“煮了姜茶,約莫要煮半個小時,一會兒喝。”
溫喬擁著身前的毯子,點點頭:“嗯。”
傅南禮坐到了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總算有了一點屬于人體的溫度。
垂眼,看到她的腳后跟一片刺目的紅色,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踝。
“這是怎么了?”
溫喬嗓子發啞,忍不住咳了兩聲:“高跟鞋磨的。”
落地窗外面在下雪,廚房里的鍋子咕嘟咕嘟地煮著姜茶,壁爐前,傅南禮拿來藥箱,托著她的腳踝,幫她擦了點碘伏。
疼痛讓她本能往后縮去,傅南禮握緊了她的腳踝:“別動。”
“看到我母親在那里,你該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而不是穿著單衣沖進冰天雪地里,以后不要這樣了,知道嗎?”。
到現在心都還在揪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