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李清一
像百鬼夜行這等景象，尋常人是窮盡一生也無法看到的。
蘇生和步帆兩個人這次也算是托初一的福。
要知道，真正的江湖哪里會像說書人嘴里那樣，有那么多津津樂道的事發生，小人物混江湖不過求個溫飽罷了，真正的江湖就像是一碗水，起風下雨時才會有那么一點波瀾。
讀書這條路終究還是有些無聊的。
一夜渡亡魂三千，初一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初一打坐穩定境界時，蘇生和步帆在旁邊守了一夜。
次日一早，初一才睜開了眸子。
蘇生打了個哈欠，步帆伸了個懶腰，三個人匆匆來匆匆走。
兩日后，乾元山下。
步帆望著高聳入云的山峰，一陣感慨后，問道：“難道我們要爬上去嗎？”
話剛說完，一個穿著尋常粗布袍子的中年道士從山腰上走了下來，初一三步并做兩步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了中年道士的大腿，然后眼淚汪汪道：“師父，初一想你了。”
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道士就是初一的師父李清一時，蘇生和步帆都有些吃驚。
在他兩人的印象中，李清一就該是那種風度飄飄，人間謫仙的那種形象，但是…
李清一牽起初一的小手，朝蘇生和步帆兩個人點頭笑道：“辛苦兩位了。”
蘇生步帆趕忙施禮。
“山上桂花開了，此時桂花茶時極好喝的，兩位跟我們一同上山飲茶吧。”
“多謝道長。”
李清一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兩步，嘴里念道：“我欲乘風九萬里，欲叫天仙開天門。”
尋常口氣說出不尋常的一句話。
下一刻，蘇生和步帆的雙腳就已然離地！
蘇生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陣疾風揚起，然后乘風直上。
短短幾息時間，李清一就帶著三人落在了自己的修道處。
陡峭山峰上，只有個兩室一廳的茅草屋，屋子是用青磚砌的，頂上蓋著厚厚一層茅草，也不知道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在這陡峭山峰上建造出一所茅草屋來。
茅草屋門前，有許多已然開著白花的桂花樹，只要呼吸，便能聞到一股淡淡地桂花清香。
跟著李清一走進屋子，大廳中間擺放著一張四方桌子，桌子上擺著三四碟小菜，回到家的初一直接坐上桌吃了起來。
李清一沒有絲毫擺架子，讓蘇生和步帆都坐了下來，然后親自給兩人盛了碗清粥。
幾碟菜都是農家素菜，算不上美味，但吃進肚子卻很舒服。
李清一坐在一旁看著，見蘇生吃的差不多了，才笑著問道：“龍族精血融進身體后，是不是覺得身體的感知能力都比之前進步太多了？”
蘇生呆若木雞，心里震驚道，他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初一根本沒來的及跟他講啊！
“看你現在這樣，多半是陷入了‘假境’當中，要是走出來了，興許會提升一大段實力，這也就是那一滴龍族精血的后遺癥。”
“假境？”蘇生連忙追問。
李清一耐心解釋道：“打個比方來說，你現在就好像是化蝶前的一條蟲子，原本只要脫繭而出便會化蝶，而你的身體融進龍族精血后，就相當于又纏了一層繭在你身上，你比其他人破繭要難上許多，但只要破開了，你也會比其他人的境界更扎實些。”
蘇生恍然大悟，像個饑渴的求學者一樣繼續問道：“那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多久？”
“少則幾月，多則幾十年。”
“幾十年？！”
李清一笑道：“換做別人可能是要那么久，但你不用，因為你本身的基礎就打的足夠結實，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
“在下知道了，多謝道長解惑。”蘇生再度拱手作揖。
李清一擺擺手，又對步帆說道：“資質一事如果你一直掛在心上的話，慢慢就會成為心魔，以后或多或少都會影響你的心境，從而限制你在文道修行上的發展。其實資質沒他們說的那么重要，你知不知道正一派當代老天師小的時候也不過是凡級資質而已？”
步帆啞口無言，滿臉震驚地看著李清一。
蘇生也沒想到，資質的事，步帆還一直記掛在心上。
“老天師三十五歲才開始悟道，而他在三十五歲之前，也不過是個在山上牧牛的普通道士而已，說起來，你入門比他還早些。”
步帆端坐起來，滿臉真誠地朝李清一施了個拱手禮。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話到底是真的。
李清一三言兩語間，便把蘇生困惑許久的問題和步帆的心魔都解決了。
李清一繼續說道：“算起來，初一出門在外也足足一年了，這一年時間多虧了二位的照顧，兩位不知想讓我如何報答？”
蘇生笑道：“道長言重了，如若沒有初一在，我們這一路也會多上許多麻煩，要說報答道長可就太見外了。”
步帆點頭附和。
早就猜到答案的李清一笑而不語。
喝了兩大碗清粥的初一，這才開始拉著李清一說起路上發生的事情，當然許多事都被初一一筆帶過，在說到在孫家認識孫婉婷時，初一卻滔滔不絕講了很久。
初一正說著，屋子里突然暗了下來。
“吼！”
一聲嘶吼聲從屋外傳來。
屋子里就好像發生了地震一般，地面在抖！
蘇生和步帆正奇怪時，初一卻高興道：“是小黑，小黑也知道我回來了。”
初一跑出門外，一把抱住了那頭足足有一丈高三丈長的黑虎。
步帆蹭了蹭蘇生的手腕小聲問道：“這就是小…黑？”
蘇生沒有回答，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頭黑虎，眼神中一道金光一閃而逝。
李清一在旁說道：“雖說你身體里有龍族精血能對許多低等級妖獸產生威壓，但是對小黑是沒有作用的。”
步帆低聲道：“這特么的哪里小了，普通人看到這頭黑虎，怕是得嚇破膽子吧？”
初一揉了揉黑虎腦袋，高興道：“沒想到這么長時間沒見，你都已經長這么高了。”
黑虎爪子輕輕搭在初一腦袋上，低吼一聲，就像是在回應說，你也長高了許多。
初一走到黑虎身側，黑虎主動俯下身子讓初一爬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李清一笑著吩咐道：“你剛進晉級為五級靈獸，記得控制體內元氣，別讓初一摔了。”
黑虎點點頭，然后雙爪邁出，整個身子凌空而起，不一會兒，便帶著初一躍向了云端。
算是見過世面的蘇生，此時也不得不感慨了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步帆在一旁張大嘴巴吃驚道：“五級靈獸？相當于文豪級別的修行者？！”
“先進屋吧，他倆許久未見，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
蘇生、步帆跟著李清一進屋。
“接下來你們要去哪？”
“南轅州。”
李清一又問道步帆：“那你呢？”
“我跟他一起。”
李清一搖搖頭說道：“你該直接去上元州的。”
步帆皺起了眉頭滿臉不解。
“那里更適合你，至于其他的，我現在不能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