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來客
李清一不講，步帆也沒問。
三個人喝起桂花茶，蘇生也開始詢問起一些有關道禪兩教的事情，步帆對此沒多大興趣，倒是蘇生一直聚精會神的聽著。
李清一講，天下道教大體只分兩派，分別是正一派和全真派，正一派善于畫符念咒，驅鬼降妖。而全真派主張性命雙修，先性后命。兩派修行方法完全不同，一者是將調動自身才氣使其聚集到符、咒上，從而牽引元氣。后者則是以聲傳道，常把諸多道義融于一字，比如九字真言，便是全真派弟子追求的至高道法。
至于佛教則分的更細了，主要有性、相、臺、禪、凈、律、密八大宗派，不過每派之間相差沒那么大，多是利用各自佛法調動天地元氣，當然也有極小數佛教弟子多派同修。
“多派同修？”蘇生一臉好奇。
李清一給蘇生倒了杯桂花茶繼續說道：“比如你們上披云山之前遇到的那個僧人便已經修了凈土宗、禪宗、密宗三派的佛法。”
蘇生聽完，立馬想起了那日午時遇到的那個要送自己一場造化的苦行僧。
“道長認識他？”
“他本名寧長生，法號空空，相傳他出生時便能與人言語，每行一步足下生蓮花，當時都說他是佛祖轉世，至于真假，沒人知道。”
這番話仿佛打開了蘇生新世界的大門，蘇生趕忙追問道：“還有轉世這一說法。”
“有的。”
蘇生愣住了，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又陌生起來了，或者說是這個世界在蘇生眼前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沒過多久，黑虎帶著初一回來了。
初一剛走進屋子，李清一就說道：“去趟青羊宮，見見老掌教吧，他比我還想你。”
初一嗯了一聲，正要走。
“你們兩位也去吧，山頂風景更好些。”
雖然不知道李清一是什么意思，但蘇生和步帆也跟著去了。
峰回百轉，走了約莫半柱香，三個人才走到了乾元山山頂處的青陽宮，還沒上前叩門，初一便大聲喊道：“掌教，我回來了。”
“砰！”的一聲。
門被吹開了，蘇生只見一黑影從宮內閃了過來，眨眼間，就看到一手拿拂塵的老道長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好快的速度！”蘇生心下暗嘆。
老道長滿面慈祥，若脫了道袍，沒人能猜到他就是乾元山正一派的當代掌教。
“長高了些，這一年飄落在外沒受欺負吧？”老掌教揉著初一的腦袋問道。
初一稚聲道：“有兩位哥哥照顧我，沒有受欺負。”
老掌教臉上一笑，伸手道：“兩位里面請。”
“不敢！”蘇生連忙施禮。
走進青羊宮，里面并沒有想象中的華麗，甚至墻壁和頂梁柱都已經掉漆了，跟外面看青羊宮的景象完全不同。
老掌教像是能看穿蘇生心里在想什么。
笑著說道：“正一派比不上全真派，朝廷一共冊封過四位天師，有三位都是全真派弟子，故此全真派的香火一直比正一派要旺些。”
步帆脫口而出道：“說白了就是沒錢唄。”
說到一半，步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正想道歉時。
老掌教卻擺擺手笑道：“沒錯沒錯，就是沒錢。”
蘇生啞然，這位掌教也忒好說話了吧。
走進青羊宮沒多久，一個年輕道士又走了進來，他先是叫了一聲掌教，然后又對初一施禮道：“見過小師叔。”
蘇生步帆相視一眼，都被驚呆了。
兩人誰也沒想到，初一在乾元山上的輩分竟然這么高！
“何事？”老掌教問道。
年輕道士回道：“門口有一人自稱是全真派弟子，想見掌教。”
“讓他進來吧。”
很快，又一個道士走進了青陽宮，不過他的裝扮和正一派道士完全不同，正一派道士頭上戴著的是九梁巾，而這個道士帶著的是混元巾，身上道袍更是不同，正一派統一深藍色道袍，而這個道士身上道袍卻要華麗許多。
年輕道士微微頷首道：“見過正一派老掌教，小道全真派葉不染。”
正一、全真兩派這些年在外人看來一直都是競爭關系，蘇生本以為老掌教會發難。
哪料想，老掌教還是笑呵呵說道：“是你啊，快坐下說坐下說。”
葉不染坐了下來，看了眼蘇生和步帆后問道：“這兩位是？”
“他們都是我師侄的好友。”
葉不染掃了一眼，最后目光聚集在了初一身上。
“你開始悟道了？”
難得看到初一調皮道：“你說是那就是吧。”
葉不染皺起了眉頭。
老掌教這才問道：“不知小真人前來我正一派所謂何事？”
葉不染這才開門見山道：：“聽師父說，貴派中有一本叫做南華真經的經書，小道想借來看看。”
守在青羊宮門口的年輕道士沉著臉說道：“正一派的經書怎么可能借給你們全真派的弟子看。”
葉不染道：“我會在你們這里看，不會帶走。”
“這么說，你還要住在這里咯？”
老掌教一甩拂塵笑道：“無妨無妨，初一你去把經書拿來。”
“掌教！”年輕道士有點想不通。
葉不染自己也有些納悶了，雖然早就聽說正一派的老掌教脾氣好，可今天見到了才知道，這位老掌教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說話。
初一取來經書遞給了葉不染，葉不染起身朝老掌教施了個禮，然后又問道：“山上可有能暫住的地方？”
“初一還是你帶他去吧，順便帶你的這兩個朋友去看看我們乾元山的道德林。”
“好。”
初一又領著葉不染、蘇生、還有步帆離開了。
老掌教瞇起了眼睛，臉上露出了輕微的笑容。
幾人走后，李清一出現在了老掌教面前。
“都不是俗人啊。”老掌教感嘆道。
“葉不染、步帆、還是那個蘇生？”
“葉不染以后肯定是全真派的接班人，那個步帆大起大落要是運氣好能爬到那種高度也算是可以了，至于那個蘇生，我聽了你的沒有推演。”
“能讓這么多人圍在他身邊，你覺得他以后會比那些人差嗎？”
“那不是我操心的事了，以后的江湖是他們的，跟我沒關系。”
李清一一語戳穿道：“裝什么世外高人，要不是初一回來了，你看到葉不染會不眼紅？”
“瞎說什么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