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光景中,亞戈并沒有,也并不在意黑蝴蝶或者薔薇公爵的生死。
化作暮光門扉,宛如剪影一般的他,正看著那王座上的女人。
對方身下的王座,已經不是荊棘藤蔓,也不是叢生的節肢,而是樹木般的根須。
但那也并非是真正的樹根,而是 忽地,他看向了那炫目的熾光。
又看向了自己。
他的推測,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在門之外,那一座座高塔。
是“幻境”研究塔?
那巨大的霧鴉.....
他依然記得,在那沙灘上看到的那副結構圖。
那副仿佛兩個卡巴拉樹結構圖疊合的詭異圖樣。
710,“黃昏”,就是兩個卡巴拉樹圖的交接處。
“門”。
是兩幅卡巴拉樹圖的交接處。
但更重要的是.....
那熾白的光輝,如果以他所知的類卡巴拉樹框架來看,是“810”的黎明,對應“審判”。
而自己,現如今的自己,自己現在所化身的暮光門扉,是“710”的黃昏,對應“月亮”。
“謎團”,應該是對應46的“迷霧”途徑,對應“隱者”?
其他的,都應該和“質點10”有所關聯。
為什么和10“無關”的46,為什么會在這里?
又或者說 也正是在他這個想法浮現的剎那,忽地,他猛地望向了門扉之外,恍然的呢喃自語聲,陡然傳出。
“永恒噩夢”
永劫、夢境、黑夜.
“永夜”?
星辰之蛇、永眠之河 一段段差點被他忘卻的記憶、線索,浮現出來。
“星辰之蛇”為何成為了“死神”
夢境之蛇,為何會成為死神。
因為巫師?
那籠罩了整個世界,那以過去的形式顯現的永恒夢境 910.永夜。
亞戈忽地意識到了什么,視線再次集中在王座之上。
那宛如樹根一般的、由“光”形成的王座之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端坐于其上。
那是他熟悉的面孔。
“狄亞戈”。
但是,那機械一般的空洞眼神,一如既往。
忽地,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那如霧般的團塊,那“謎團”的周圍,忽地浮現出了一片片霧氣,一樣事物浮現而出。
那是一根紅色的羽毛。
帶著毀滅感、帶著新生感的,仿佛火焰般搖曳的羽毛。
幾乎是剎那,亞戈的行蹤,腦海中浮現出了與其對應的序列途徑。
“愚者”。
不,不是愚者,而是 紅月。
不僅僅是這一樣。
隨即,數個不同樣式的事物,從“謎團”之中飛出。
一頂朦朧變幻的冠冕——喚潮者的冠冕。
一襲晦暗虛幻的斗篷——影法師之袍 一枚銳利如齒的琥珀——魔龍之血。
一對蜿蜒如蛇的雙戒——歌者雙戒。
一轉規則堅固的齒輪——維系之輪。
一塊砂晶塊結的心臟——鑄形之心。
一柄堅固閃耀的利劍——決律之劍。
一只晦暗扭曲的號角——斷罪之角。
一頁殘破裂碎的樂譜——死之樂章。
一面支離破碎的鏡子——逆亂之鏡。
一張光凝交錯的卡牌——戲命之牌。
一本無字無畫的白書——守密書。
一條猩紅環繞的手鏈——星之環。
一枚天體落升的鑰匙——門之鑰。
一扇寂靜矗立的門扉——永夜之扉。
一盞明亮閃爍的提燈——全知之輝。
在這盞提燈模樣的事物飛出之后,那霧狀的團塊,在剎那間,從原地消失。
仿佛不曾存在過....
或者說 不曾被發現過。
不過,很快,亞戈便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物。
在他的思緒中,還有幾樣事物的樣子閃過。
那詭怖蠕動的瀆神教典——褻瀆福音。
那荊棘花環編織的祭冠——荊棘祭冠。
那吞沒星輝的漆黑鱗片——無光之鱗。
對了,還有.....
亞戈的視線,落在了那炫目的熾光之上。
但是,也正是這個剎那,亞戈忽地感覺到一件事。
這二十一件迷途者遺物中,只有十件是有用的。
而有用的是 這個剎那,他的腦海中,一副圖景浮現了出來。
那是宛如蛇行的蜿蜒軌跡。
自下而上的軌跡。
一個曾經的猜測,浮現于他的心頭與這幅圖景對應。
“靈蛇之旅”
關于卡巴拉樹和塔羅牌的一個神秘學版本中所描述的,從質點10逆向遍歷到質點1,從人至神的路途。
109火焰般搖曳的羽毛陡然被那熾光鎖鏈纏繞,隱約間,一張面具的輪廓浮現。
“黑鐘教會”的“癡愚之月”。
98蜿蜒如蛇的雙戒在鎖鏈糾纏下閃爍著面具般的光影。
“第二日”
亞戈想起了黑鐘教會中,那個看似普通又十分詭異的稱號。
87朦朧變幻的冠冕同樣被熾光纏繞鎖住,隱約間,又一張面具輪廓浮現。
盛宴女皇。
又一個稱呼從亞戈心頭閃過。
76殘破裂碎的樂譜閃爍間,“提燈隱士”的稱謂,在亞戈心頭閃過。
65.....堅固閃耀的利劍閃爍間,“洞察之父”的稱謂浮現于亞戈心中。
54.....砂晶塊結的心臟的變化,喚起了亞戈關于“大地之眼”的記憶。
43.....無光之鱗吞沒光影的場面,只能讓亞戈想起“星辰之蛇”。
32.....無字無畫的空白書頁,卻是激起了亞戈腦海中的一個稱呼“異端造物主”。
21.....刻著星點般天體月升的鑰匙,終于讓亞戈的思緒回轉到剩下的那一個稱呼上:
“目盲之眼”
眼前,那荊棘王座之上的女人,空洞的眼神,與這個稱呼一同,刺入了他的心緒間。
而在這一刻,他看見,那炫目的熾光中射出鎖鏈,向著他和荊棘王座上的女人分別射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那些發生了變化的迷途者遺物,一個個飛入到了那炫目的熾光之中。
鎖鏈的一端,射入了荊棘王座之上的女人的身軀之中。
而另一端,則穿過了他,與門扉之后的一座座高塔連接在了一起。
他和那炫目的熾光,和迷途者遺物那些作為系物,將一座座高塔連結。
這樣的光景中,亞戈忽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人格、存在本身,仿佛凝結成了一個實體,被從那暮光般的門扉中被扯出。
他,仿佛在上升。
而同樣的,那荊棘王座上的女人身體中,也被扯出了一個身影。
她,仿佛在下降。
這一刻,亞戈終于了解到了這一切行動的目的,是為了什么。
交換、或者說置換。
從人至神的靈蛇之旅。
從神至人的火劍之路。
ps:好了,這下盧修師一系列操作的目的出來了。
不過,你們猜猜看,這是我設定的第幾個盧修師的劇本?
(是第幾個,這是沒有線索伏筆的,之前我只說了盧修師不止一個,并且不同的盧修師之間因為互相推測的猜疑鏈,搞出了很多套“我覺得他會這么想,所以他應該會這么做,所以我應該這么做”)
(也就是之前的“換位思考”)
謎團我覺得還是蠻好推測的啊。
未知本身的范疇很大,關于“自我”,也是模糊不清的。
而如果當“未知”被限定在“認知”這個框架里,形成“謎團”的話.....
“謎團”這個概念,就是認知框架下、語言邏輯概念下的“未知”。
廣義的未知,我個人理解應該是包括實體的不明事物、不明生物等等.....
而“謎團”就是一個語言認知概念上的“未知”限定了。
并且,“謎團”是個活物,是被活化的“未知”規則,被“認知”的框架框住的規則,“謎團”雖然受到了限制,但是得到了自我,得到了人格。
那么,這個人格是哪來的呢?
前面已經有很多個“人格面具”出現的場景了吧 等一下該不會是信息差之下,因為我本就知道設定,想當然地認為你們會往這個方向去想了?
忽然感覺自己就像盧修師一樣了。
某個盧修師覺得狄亞戈做了什么,覺得其他的盧修師做了什么,按照自己理解的狀況作出了劇本.....
從劇本換到現實里,換到作者和讀者之間,這大概就是關于作者對伏筆、線索的埋設,與讀者接收的誤差,導致讀者對劇情的理解出現差異。
作者覺得自己寫了的東西,無論明顯與否,都下意識地覺得讀者會接收到并且會記住,而且覺得讀者會和自己的思考方向一致.....
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說是我自以為是了,但是我只有一個啊,做不出那么多套可以互相疊加的劇本(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