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惡(2)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亞克半跪在地上，看著躺在旁邊的蕾蒂。
她的小腹上被開出了一個大洞，現在已經完全的癱在地上。
就連自己，也被扯斷了一條胳膊。
原因的話，說起來既簡單又復雜。
簡單在這件事情沒有什么轉折，復雜在它們那些無意義的反抗。
只看結果，就是面前的樣子。兩個人被排除在戰場之外。
“我還活著？”蕾蒂睜著自己的眼睛，看著亞克被撕開的傷口。
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面對，正常來說他被扯掉一根胳膊自己應該擔心才對，但是現在自己也正躺在地上，完全沒法行動，全身都被瞬間的爆發破壞的無法動彈，這種情況下，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眼淚無聲的劃過臉頰，她回憶著剛才的發生的事情，腦子有點亂糟糟的。
在受傷的前一刻，她使用能力將空氣直接控制成了真空和數以千計的風刃。而大地也被凝結活化成了龐大的怪物。
然而自己全力以赴的攻擊，只是換來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肯定。
“這個家伙挺安全的。”他似乎是在贊賞，可能是因為實在的是有點弱的出人意料，然后用了一個彈指讓她的身上被開出來了這樣的大洞。
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對戰方式，被輕描淡寫的破掉。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打出來致命傷。
而亞克的斷臂，是和他對沖了一拳導致的。這個平時剛強的家伙也就是能夠和他對上一招。然后就少了一條胳膊。
不是斷掉，而是整個的被粉碎，如果不是自己手快切斷了上臂 估計連帶著的力能把整個人都摧毀。
它們相當于什么忙都沒幫上就被剛到了邊角，只能看著。
“你的能力不是破壞嗎？”蕾蒂猶豫著問。
亞克能夠直接破壞被自己接觸的東西，甚至是時間和空間。可是它們對沖拳頭的時候對方卻沒有任何的受傷。
“他的優先級比我高，或者說，比我的信念更加堅定。”亞克頓了頓說：“這個魔印不是我的，我無法發揮它應該有的能力。”
“是嗎。”蕾蒂輕聲說，看著這樣自述的亞克。
或許現在唯一就好在它們現在周圍都是圣法力，完全浸沒在圣法力當中傷口是不會繼續惡化。
但是這能算是好事嗎？不知道，不清楚，只是不是很想要想明白。或許真的當時真的不應該跟著他到處跑，呆在自己的家里的話，靠著自己也能夠好好的生活下來。
忽然間，蕾蒂覺得這樣也不壞，因為亞克和自己一樣無能為力。
以前無能為力的只有自己而已，只有自己無能為力。而他永遠都會有辦法。那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不算是魔物而不自在。
現在它們成了一類人，那么忽然間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都是一樣的。
她也不知道現在亞克在想什么，這個家伙想什么都有可能，至少不是自己能過問的。他的腦子里裝了什么，就連貝妮都說不明白。
就像是自己的身體當中還一個人格一樣，那個她妹妹和自己融合后，一直都在自己的腦海里吵吵嚷嚷的。
誰都有秘密而已，誰都不想讓自己完全暴露在別人面前。
可是現在可不該思考這個問題，面前刮起了沙塵暴。這里的土地已經完全的被破壞殆盡，到了現在，只剩下沙漠。
她看著面前，貝妮手握著劍柄，從劍鋒上面迸發出來的偉力。但是對方完全不受影響，沐浴著圣法力向著貝妮而行。
他的身體沒有被破壞這個概念，完全的無計可施。亞克試圖給他賦予這個概念，但是他差點被秒殺。
真正能和那家伙戰斗的只有貝妮而已，在這種戰場上，或許魔王還有參與的資本。還得是真正被魔神賦予了魔印的魔王，而不是亞克這種不知道從哪里搶來魔印的家伙。
她愣了愣，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亞克已經不見蹤影。
只剩下自己被埋在沙子當中。
還好，這些沙子已經被包和的圣法力充滿，因此就算是傷口的直接接觸也沒有不會導致自己變成毫無作用的魔物。
不朽的鼻子動了動，看了看周圍，撓了撓頭，有點不理解的看著貝妮。
“你男友不見了，你知道去哪里了嗎？”他猶豫著說：“我當真的沒有想要殺他，所以要是不小心死掉了，別說是我的錯。”
“誰知道呢，要是他真的死在了這里，我覺得也很正常。”貝妮強撐著說，她現在就連說話都困難，虛弱和無力感充斥全身。
但是她全仍然掌握著巨大的力量，自己是圣徒，是天使，是為了神捍衛榮耀的家伙。
而她的面前，那個家伙好像就是大海當中的礁石，自己無論無何都不能傷道他。
這樣下去自己不，自己不會輸。
貝妮皺了皺眉頭，然后俯下身體，大口的吸氣讓自己全身繃緊。
完全不掩蓋自己意圖的一次沖鋒斬擊。
她手中的武器只是存粹的圣法力夠建出來的東西，但是就算是如此，過分的圣法力含量讓它成為了在全世界都難以尋找對比的神器。
以她為中心，圣法力溢出擴散后一瞬間就充滿了整個被封閉的空間，起步的轟鳴聲和音爆產生了隆隆的雷聲。
裁決者慢慢的把長槍從怪物的身體當中取出，看著周圍。
這里已經完全被惡心的怪物尸體布滿，就算是死后會慢慢的分解為魔力，但是在現在看來，這里除了尸體以外空無一物。
“就只剩你了。”他慢慢的轉過頭，看著有點蹣跚的克里森：“所以呢，你覺得這種可笑的狀態能做什么？”
克里森沒有回答，或者說不能回答。
他強行來擴充自己的魔力上限，同時接受了魔印。
他成為了魔王，質變對身體產生的負擔讓他有點迷失。
他全身都已經變成了白色，唯獨眼睛漆黑。他居然完全失去了作為蜘蛛的特征，站在那里，就像是有點瘦弱的男孩。只是一個長得有點奇怪的人，現實當中并不該有。
卡了一下，大概就是給人一種或許現實當中會有延遲的錯覺。
等到意識到不是的時候，裁決的頭上已經多出了一個空洞。
“好。”他輕聲說，傷口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拼湊回去。
此刻的克里森掉在遠處，黑色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他的胸口同樣多出來一個空洞，剛才的瞬間被他回應了刺擊。兩人的攻擊同時命中，同樣造成了傷口。
他的傷口忽然就消失不見，只是吊在那里，就連地上的血跡也不知所蹤，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裁決看了看周圍，表情終于嚴肅了起來。
所見之處沒有盡頭，這個空間好像變得無限大。這個并不寬闊的地方，好像變成了一個新的世界。
手中的長槍舞的密不透風，卻根本看不見那個家伙的影子，只有密集碰撞的聲音表示真的每一下都打中了那個怪物。
忽然一下揮空，慣性創造了個極短的破綻。
可是小蜘蛛沒有趁著這個撲上去，因為這個短暫的破綻當中，藏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根細長的匕首。
只要敢于鋌而走險就會被割下腦袋，那玩意還不知道有什么附加的效果，小蜘蛛不打算冒險。
并不是存粹的根據身體的本能而行動，他的反應能力變為了原本的數倍，就算是極短的時間里所做的事情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完全收起來了啊。”裁決者看著停滯在空中的小蜘蛛，徹底的收起了小視的心境。
他身后的蛛腿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平時都收在了身體當中。
但是當需要的時候，他召喚它們的速度已經快到了不該用時間來衡量的標準。
而當一次攻擊結束后，立刻收回來減少本體的面積。這樣的一具輕飄飄的身體能夠更快的移動，而別人更沒法通過戰斗來消耗他主要的戰斗手段。即便是四肢全斷，他也有著蛛腿能夠打出來不弱的輸出。
大概是三米，攻擊距離的確是不遠，但是本體快成這個樣子，還是在他的主場作戰，棘手的很。
而且他已經完全吸收了仁愛的那根手指，成為了自己無法直接用命令施加的對象。只要敵對方是魔神種或者圣徒以下的存在，裁決就無限接近于神。可是他已經位于兩者之間，他沒法掌握他的生死。
那么他對付一位如此狡猾的魔王，顯然還是有點費勁的。
更何況，就算是在這里，仁愛者也能夠用能力讓他的消耗歸零。
那個混蛋真是讓人生氣，真是不知道她站在哪邊的。搞得如此棘手，要是真的不打算傷害那個孩子，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投票允許那個孩子活下來？這樣不算自己也有三票，它們就沒必要整這一出。
無法理解那個家伙的腦回路里都塞了什么東西。
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樣和這個前輩共事，那位狂妄又自大的家伙就是看著都讓人火大。
“你可以重新考慮我的建議。”裁決者輕聲說著，手中的長槍在地上慢慢的畫圓。
就像是用筆在紙上勾勒，當合并的那一瞬間，它的周圍展開了無數的周圍。
只是一瞬間，原本黑暗的環境就被點亮，克里森吃驚的看著周圍，那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教堂。
而裁決手中的長槍已經消失，轉而變成了一根細長的短劍單手緊握垂立于下。
他另一只手向著身后攤開，緊握在其中的，是個極端繁瑣的十字架。
那是用大小不等的頭骨被鋼柱固定而成的物體，被緊握在手中的時候，所以的眼窩都亮起奇意的光，它們在哀嚎著，哭求著，只是一瞬間，悲哀的懺悔就已經在整個教堂當中回蕩。
這便是那把長槍的真實摸樣，它有著執行的概念，能夠做到使用者需要的任何事情。
“如果你現在愿意停止于此，我不會追究你的冒犯。”他繼續說著，然后慢慢的向著身后坐去，頭骨在他的身后形成了奇怪的王座，那把巨大的十字架立于頂端。他抬起頭，巨大的書籍落在手中。
左手握短劍，右手端圣生，端坐于頭顱王座，身后立著十字于天平。
天使的詠唱聲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了悠揚的鐘聲。
“謝謝，但是我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自然要做完。”小蜘蛛看著他：“除非你愿意讓那個孩子活下去。”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我想要奪取那個孩子的性命。”他頓了頓，有點不悅的說：“我那個時候想要說的只是想要知道那個孩子到底被賦予了什么能力，如果的確是我們能夠鎮壓的類型，我不愿成為劊子手。”
“反之呢。”
“教會的義務其一是阻止的魔神的復活，其二是守護人類的文明，其三是延續斷絕的未來。如果她的存在違背了三條其一，我就必須執行我的義務。”裁決者一字一頓：“這是我被賦予裁決職位的本分。”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克里森笑著搖頭，然后慢慢的俯下身體。
精壯的身上，骨頭刺穿皮肉，在頸椎和兩肩之類的地方刺出尖刺，而頭頂之上，兩根扭曲的長角紅色的紋路之于黑色之中。額角之上，白色的骨頭形成了面具蓋在面頰上。
他的全身白的好像是死人，但是胸口卻出現了黑色的紋路，逐漸布滿全身的時候變得血紅，就想是滿是裂紋的瓷娃娃。
身后的蛛腿慢慢的生長而出，這次生出的不只是那細長的如同長矛的蜘蛛腿，還有額外的骨頭，張開了巨大的骨翼。
克里森掰斷了自己的蛛腿，緊握在手中，明明只是斷了一根，但是另外三根同時粉碎，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把黑色的長槍，兩米有余，槍柄上滿是利刃。而槍端是三棱的大刃。
他得到的魔印，是進化。
只要愿意承擔后果，他能夠讓自己不斷的成為更加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