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此刻神端坐在王座之上,惡鬼向著他發起叛逆。
數不清的聯鎖在整個教堂當中彈射而克里森在其中穿行之間斬斷著一切擋路之物。
他的速度和力量每時每刻都在變得更上一層,完全不計后果的向著魔印索求力量。
而到了此刻,就連時間都能被短暫的逆轉,在他被長矛貫穿的瞬間,整個世界停頓,長矛擦著他的身體過去。
距離和空間已經只是作為純粹的概念存在,百米不過一瞬,而咫尺就以千差萬別。
克里森手中著那扭曲的大矛投擲而出,那是他用了自己副肢為代價換來的武器,以著靈活性為代價交換來了足以破防的武器。
鏈鎖還未接觸就被彈開,準確來說不是彈開,就是像是一瞬間有人用刀刃切割,那些能夠困住巨獸的聯鎖頃刻就被斬開。
裁決擲出了手中的短劍,兩把體積上完全不同的武器在接觸之時卻爆發出相同的威力,同時被彈開。
克里森在空中接住了自己的長矛,但是因為無法化解那東西的力度而再次跌回地上,在地上彈起后,四面八方的聯鎖再次向著它束縛而去。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呢?”裁決輕聲說:“那個女孩和你很親密嗎?”
他不理解,真的很不理解。
因為即便是到了現在小蜘蛛的心理也是干干凈凈的,他只是想要保護一個人而已。沒有其他的任何原因。
全世界都難尋這樣的人,更何況是一個茹毛飲血的怪物,就連野獸都比這種家伙更加的乖巧可控。可是他卻是干凈的,干凈的讓人覺得可悲,因為他連人都不是,可是人連他都不如。
“那你為什么要殺了她呢?她對你做了什么無法忍耐的事情嗎?”小蜘蛛同樣大聲嚷嚷:“你是代表神吧?難道你不該大度一點嗎?至少給一個孩子活下來的權力吧!這對于你來說很難嗎?”
他一遍說著,一遍重復著戰斗。
從未有一刻小蜘蛛如此的希望自己還能再強一點,要是自己能夠變得更強,說不定就能該變更多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足夠強了,縱觀全世界,他已經來到了魔物的巔峰。作為魔王,他以然已經達到了自己能夠達到的上限。
但是還是被一次次的抽出去,認真下的裁決小蜘蛛甚至連靠近都困難,他隨時能對自己造成有效的傷害,而就算是到現在為止,自己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傷到過他。
他大口的吐血,全身都是傷口,就算是下一刻就能完全恢復,但是受到的傷害真真切切。
逐漸的麻木了,小蜘蛛想著,他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是在重復著進攻,恢復,還有讓自己能夠接受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
反噬在他現在意志薄弱的時候接踵而至,不知何時,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白色的花園當中。
克里森迷茫的環顧四周,天有點蒙蒙的白,而地上均是白色的花朵。
現實當中他緩緩的站起,黑色的氣息忽然從他的身上迸發,化作無數的利刃和鏈鎖對撞。
他有點虛幻,好像自己就在之前經歷的事情都是假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做了一個美好的夢而已。
一切都不過是夢,自己很久很久以前說不定就死了,或者從來就沒有活著過。
他慢慢的跪在地上,看著地上的花。
他撥開白色的花,默默的看著下面堆積的尸體。
白花所見之處,尸橫遍野。
小蜘蛛并不感觸,只是跪坐在地上看著天上。
忽然就覺得很虛幻,對于自己活著這件事,也對于自己在做的這件事。
他扭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自己知道那是迪德麗。
好像只有這件事情是真實的,有個女孩在等著他回去。
但是自己現在卻已經距離她越來越遠。
如此遙遠,好像遠在天邊。
實際上自己距離她并不遠,只要自己愿意,自己隨時都能回去。
只是一分鐘的距離。
但是如果自己繼續這樣下去,隨時都可能會死。
有人在等著他,等著他回去。
要是死在了這里,好像的確是有點對不起等待自己的人。
小蜘蛛回過頭,向著她揮了揮手。
“抱歉。”他輕聲說,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向著被自己辜負的家伙告別。
他是個偏執又自大的家伙,和這樣的人共度余生想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現實當中,他手持長矛再次戰力,龐大的魔力流匯聚在手中的武器之中。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必須拖住這個家伙。小蜘蛛這樣想,因為那是個孩子,那個孩子不該早早的死去。
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如果有一天就連保護孩子都需要理由,這個世界就亂套了,壞透了。
裁決看著那個家伙,輕聲的嘆氣。
“最后一次機會,你現在回頭的話,我會庇護你。”他一字一頓,慢慢的起身,身后的王座裂開,頭骨閃耀著金光。
他抬起手,手中的短劍變成了巨大的十字架,那本書脫手而出,在空中展開,難懂的咒文從他的嘴里蹦出。
“我也最后說一次,你們這種家伙讓我感覺到惡心。”小蜘蛛同樣一字一頓,握住長槍的手開始崩潰。
他承受著反噬,身體在崩潰中變形。
他徹底的成為了怪物,應該被人厭惡之物。他徹底成為了會被世人所恐懼的樣子。
只是為了保護一個孩子。
亞克第一次見到這個家伙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死心眼,護著兩個中毒的孩子死活不讓開。
最后他也沒有成功的保護到孩子,那兩個孩子死掉了,它們沒有辦法拯救兩個虛弱又中毒的孩子。
但是這次不一樣,直到現在為止,他的確拖住了這位高尚的圣人。
爆發的魔力流和圣法力在這個教堂當中橫沖直撞,他再一次的沖鋒,在這個神的教堂當中,鐘聲響起,天使的詠唱如泣如訴,黑色和金色交織交錯,此刻被混淆,混沌又不可分離。
洛麗躺在地上看著天空。
是紅色的。
她擦了擦眼睛,再看天。
是黃色的。
血有點把眼睛蒙上了,所以看起來有點偏差。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她看著日輪思考著。
或許是下午,估計還有斷時間才是晚上。
到了晚上的話這里會變得更加混亂,她必須找到容身之處。
可是世界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這里如此的寬廣,卻連一個孩子能夠生活下去的地方都沒有。
她試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做不到,因為她的兩條腿上都是傷口。
在混沌地域當中傷口會被腐化,如果不及時治療,就會變成怪物。
這個規則對于她來說卻是無效的,因為她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作為魔神種,她根本不可能變成低級的怪物。
只是會疼而已,會很疼很疼。因為她受了傷,受傷就會感覺到疼痛,沒有比這符合道理的事情了。
她呻吟著,在地上打滾。
好疼,真的好疼。
她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了,所以才會弄到一身的傷口。
沒有藥品,沒有食物,沒有家。
但是她還活著,就算是在現在,她也是幸運的。對于她來說,只要現在還活著,她就是幸運的。
洛麗慢慢的爬起來,然后跪在了地上。
以此來讓自己能夠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荒蕪,所見之處,連魔物都沒有。
都害怕的逃走了,這種弱智的東西只能感受到完全無法遏制的恐懼。
最開始的時候也是這樣,自己在看不見邊的荒蕪之地,沒有魔物,沒有敵人,更沒有朋友。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在這個世界當中。
好像自己從很久以前,就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很多事情都沒有發生。
自己沒有見過卡爾,他沒有收留自己,沒有一群好心人來保護自己。
那么自己為什么要不使用力量呢?她這樣心想,但是,莫名奇妙的就是覺得不能用。
她站了起來,忍受著痛苦。
疼痛,饑餓,困頓。
也不知道能夠忍多久,她想要找個溫暖的地方,找個溫暖的家。
就像是不久之前的那個家一樣,只有那樣的家才能讓她安心。
可是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資格再去找一個收留自己的地方。
跑了多遠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能夠向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只要一直走就能到一個叫做死人之國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才能容得下自己。
到底距離有多遠也不清楚,她慢慢的走著,拖著疲憊的身體。
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完全的成為了孤身一人。
她試著忘掉之前發生的事情,那些無用的記憶對于自己來說沒有任何的必要,現在為了活下去她需要另外的知識。
洛麗的耳朵動了動,周圍的聲音傳入耳朵當中。
她只是一直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她只有耳朵會稍微的好用,因為耳朵不好的話,她連最小的危險都躲不過去。
所以她一直都能聽見它們在討論自己,不管是正常的交流還是竊竊耳語。
她都明白,自己是魔神種,魔物需要自己成為王,以此來向著人類發動復仇。
只是洛麗不想這樣做而已。
她寧可自己是個沒有能力的家伙,這樣世界就會一切都好。
說到底,自己到底為什么會成為魔神種呢?那位偉大的魔神是看中了自己哪一點呢?
此時此刻,裁決者的表情奇怪的看著面前的家伙。
他晃了晃,想著他或許還能動動。
“喂喂喂,你可不該這么輕易的就死了啊。”
裁決慌了,他是真的沒有想過如此厲害的人會如此輕易的消逝。
從剛才來看,這個孩子有仁愛的加持,還有著強大的魔印,自己也是魔王。
不該不堪一擊,而且最后他也的確是使用了強大的攻擊。
于是他也用了圣法力的攻擊來當中回禮,沒有動用規則方面的武器,更是沒有打算讓他死。
這是個好孩子,他不該死。
克里森跪坐在地上,他并不像白那樣死的白白凈凈的,反而,他死的像是一個怪物。
就像是惡鬼倒在地上那般。
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的消散只是因為他幫忙封鎖了周圍的空間,靠著使用能力,它能夠讓這個孩子保持這最后的尊容。
“呀哈哈,看到你的狼狽樣我真開心啊。”仁愛者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摸著裁決者的腦袋笑著說:“被一個普通的小魔王拖住的感覺怎么樣?那個孩子很強吧?或者說是你這個后輩缺乏修行太弱了呢?”
“是你搞的鬼?”裁決者意識到什么,一臉兇相的看著它。
“好可怕呀。”仁愛裝出一副我怕怕的樣子:“這么在乎他的死活嗎?”
裁決者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那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們這次來只是來完成教會說過的討伐任務。”裁決者的聲音里帶著火氣:“我們不該傷道沒有影響到我們的人。”
“你最沒資格說這句話了,就因為自己不喜歡殺掉了我很喜歡的一個孩子,我還沒想好要怎么找你算賬呢。”仁愛者用著最存粹的笑容說出來狠毒的威脅:“小心點我端給你的茶呦,我不保證里面沒有會溶解骨頭的毒藥。”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后,她聳了聳肩,看著表情仿佛要殺了自己的家伙。
“不是我,相反,我更希望他能夠給你增加更多的麻煩。”仁愛者搖著頭說:“我不該給他寄托太多的希望。”
“那么他為什么會死呢?”
“不知道,我也還在納悶。他一直都在我的領域當中,我的能力一直都發動著,他不可能死才對。”仁愛者搖著頭說:“我很奇怪,他不該死。雖然我沒有希望他會活下去,可是這家伙死了就是我能力的失職。”
裁決者也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他輕聲的嘆氣。
大概是因為太多太多的人對于他有了期望吧,在場的人,只有他是最普通和常見的怪物。
不過也好,他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