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郊區,一名優先大部隊前方一段距離的士兵表現得鬼鬼祟祟,他左右張望眼下無人,悄然于雙手間釋放魔法。
身為天賦者的他沒有念咒,輕輕抬手,附近空余位置就會產生一片不算太濃的迷霧,阻礙遠方視野。
后方行軍距離尚遠,士兵提心吊膽感受著片刻寂靜。
刷,物體掠過空中。
突然一只流星錘穿破迷霧,尖刺將霧氣劃出幾道白霧與空氣的交界線,猝不及防的擊中士兵腦袋,血漿與碎骨四散,令他當場斃命。
“是誰在哪兒!?”
因攻擊聲與士兵死前的中斷慘叫,大部隊聞訊趕來。
“啊,是叛亂者!”前行部隊隱約望到雙手纏繞流星錘鏈子的龐大野獸人。
它布滿金色體毛,黑圈花斑。
“等等,那是伊卡!”對那外形最熟悉的艾迪喊道。
他下令讓抬起弩與長戟的士兵們解除進攻狀態。
“艾迪大人。”豹人伊卡轉過身,低沉叫道。
“你怎么來了...?”
副指揮官凱爾森驚詫的待在艾迪身旁,他清楚伊卡的恐怖實力,這還是第一次在角斗場外,以如此近的距離看著他。不禁慶幸伊卡是執政官邱依的奴隸,而不是叛軍的一員。
但霧氣變淡,讓他發現地上的士兵尸體,否決了他的想法。
“不!你做了什么!?”凱爾森怒吼道。暫顧不得霧氣是何原因變淡。
艾迪與其余士兵也發現了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再次警戒的舉起武器。
伊卡沒有說話,靜站兩秒,身邊的霧氣由淡變為完全消退,一片接著一片的消失。
很快,天空也再現它的蔚藍。
“迷霧是這家伙制造的,”伊卡指著地上的尸體說。
“什么...”眾人驚訝道。
“你是說我們部隊里的人制造了迷霧!?”艾迪難以置信的問。
“我在他身上聞到了異域的氣息,斷定他不是澤別爾人,經過時就多留意了一眼。”
樹林與平原交界地帶的環境已完全清晰可見,從萬人軍隊前方,能夠眺望那長長的黑色人群末尾。
伊卡話音剛闊,尸體表面亮起一陣光、消散,暴露出他原本的盔甲著裝——斯坦迪王國的鷹紋章胸甲。
這讓艾迪帶領的前軍十分驚訝。
艾迪也怔住片刻,他頓時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敵人不是亞人叛軍嗎!?為什么會有斯坦迪軍人?
“可能,與我來這兒的原因有莫大的關系...”伊卡向艾迪走去,儀態嚴肅莊重。
“你不是被關在角斗場里嚴加看管的嗎?”艾迪回過神來,問道,“包括你在內的所有角斗士,都被下了不得違抗角斗場管理者的命令,你不會是越獄來的吧!?怎么做到的?”
“命令于我已經不在起作用了。”伊卡近在五步遠。
士兵們緊張吞咽口水,抬起的長矛還直指他,這回在凱爾森的命令下,士兵們退后一段距離——在對方解釋清楚這件令人費解的事前,暫時保持警戒。
“你做了什么?可以違抗命令離開角斗場來到我面前?”艾迪也汗毛豎立的問。
“您應該問我發生了什么,艾迪大人。”伊卡測過臉,展示自己的脖子,“您有看到嗎?我的奴隸咒印不見了。”
“這?父親他對你...”
“邱依大人沒有予我解咒,”伊卡打斷的否定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怎么會...!”艾迪恐慌瞪大失神的雙目,全城人都清楚,咒印消失,除了解咒之外只有另一種可能。
“是的,我能感覺到,”伊卡投以遺憾的眼神,“邱依大人死了。”
翌日午間,破敗雜亂的城堡王座廳已被仆人和侍衛們收拾了個大概。
大廳兩排設有鋪白布的長桌,擺滿了美味佳肴與飾品。
聽帕墨爾的分身附體說,他與國王決定今日進行交換——夏左交出羅德尼,作為謝禮,城堡方面為夏左打開秘銀密庫,供其尋找他所要求的那項魔法。
但分身烏鴉傳達,查爾斯國王將表示最隆重的宴謝。盡管夏左表示無需那樣繁瑣,只要帕墨爾能打開密庫就好,但對方仍然堅持。
既然現場能見到國王,那姑且少了后顧之憂...夏左遂先答應下來。
此時,夏左引著雙手被繩索束縛身后的羅德尼,從大門踏入王座廳。
現場沒有衛兵,只有布置與服務的仆人,感覺十分冷清。實在令人想不到,這是帕墨爾口中描述的「盛大宴會」。
賓客席位上,僅兩雙眼睛看向入門的二人。分別是昨日歸來的艾迪與凱爾森,艾迪神情尤為憤怒,他眼里恨不得將羅德尼千刀萬剮。
昨日最終解除迷霧,沒在西南郊區找到半點亞人的蹤跡,只得率領軍隊歸來。歸來復命后發現王宮狀況大變,國王陛下消失不見,只在這兒遇到了帕墨爾的分身。
從帕墨爾口中得知發生了什么——羅德尼襲擊眾臣,死者包括執政官邱依。
當時艾迪恨不得親自報仇,命令伊卡、斬鐵...以及自己所有的獸奴,去找到夏左和羅德尼,讓他把羅德尼交出來,對羅德尼進行直截了當的裁決。
但帕墨爾分身阻止了艾迪的沖動,告知今日的宴席十分必要,不能被阻撓。
艾迪與凱爾森沒太懼怕羅德尼的公然出現,雖然他的肩傷已經被夏左用藥水治好...因為他們知道羅德尼現在無法動用那變幻莫測的魔法,只是一介劍技高強的劍士,不足為懼。
夏左與羅德尼皆保持冷靜,后者給人視死如歸之感。他們走到大廳中央,仆人傳信,帕墨爾本體才守候著查爾斯王從王座側后門走出。
門打開后,查爾斯王看著羅德尼身影,在門后陰暗內捏緊了拳頭,侍從幾乎能聽到磨牙的聲音。
不過查爾斯王很快平復,接下來的宴會,要不帶情緒的招待貴客,亦是安度王國的英雄。
這是夏左在得到密庫后第一次見到國王,內心覺得真是不容易...
隨國王與帕墨爾一同出現的,還有個熟悉的面孔——灰袍法師格瑞維爾德。
他與帕墨爾分別同行在國王左右,心神不寧的看了大廳內的夏左一眼,那不是與熟人重逢時應有的感慨眼神,似有心事。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見國王坐下正準備開口說客套話與溢美之詞,夏左卻主動打斷,催促的說。
“別太心急嘛,王國的英雄夏左,”帕墨爾攤手道,雖然對方的態度對國王無禮,但他從前就那樣,今日局勢也不好指責,“而且你忘了?秘銀密庫現不在城堡,待宴會完后,我再陪同你去開啟密庫不遲…”
帕墨爾話音剛落,王座廳外傳來振翅落地的巨大動靜,那是高舉秘銀密庫的龍歌剛剛著陸,將秘銀密庫往王座廳前一放,沉沉的重量令大地都為之一顫,王座廳內,長桌上擺放的餐具都受震發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