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銀密庫落地震動,讓帕默爾的話音戛然而止。接著,龍歌一把推開之前被仆人關上的大門,堂而皇之入殿。
“亞人怎么可以進入城堡,還踏入王座廳!?”艾迪坐在席位,止住了拍桌的手,但也當著國王的面對龍歌指責道。昨日角斗場上,自己的兩名獸奴皆輸給龍歌,顏面盡失,艾迪對她還抱有很大意見。
查爾斯王剛想開口。
“我才不是亞人。”龍歌抱手,大聲喧嘩的阻斷。她雖是第一次與艾迪對話,但在角斗場中與瑪琪交談,知曉了艾迪這個人,憑借超凡的視力,看清遠處大臣席位上艾迪那張令人憎惡的臉——正是他給瑪琪下達了那些令龍歌看不慣的命令,“況且區區體能貧弱的人族,憑什么自詡比亞人更加高貴。”
“你的能變化各種各樣動物的肢體,比亞人更加野蠻!”艾迪忍不住的站起道,然后看向王位,“陛下,她的闖入明顯觸犯了律法...!”
“龍歌只是幫我把秘銀密庫搬來,有什么問題嗎?”夏左轉向艾迪說,“況且此次能拿下羅德尼,多虧龍歌消滅了他那棘手的邪龍,不然事情不會那么順利,你也不會安然無恙回到城內,坐在桌前悠閑用餐。”
當說到邪龍時,羅德尼仍稍有心痛的壓低眉毛。
“安然無恙...悠閑?!”艾迪怒不可遏,從領子扯下白圍嘴,“我的父親可是在這次事件中...”
“咳哼!”眼看按捺不住的艾迪就快跟他們吵起來,帕默爾開口阻止道,“請收斂些,艾迪騎士——邱依之子...現在是王國英雄夏左的慶功宴,包括他的仆人,也在這場斗爭中立下了莫大的功勞,我這雙眼睛觀察得很清楚。”
“魔法部部長說的是。”查爾斯王贊同道,“今日先把律法擱置,王國英雄夏左的的仆人...”
“她叫龍歌。”夏左提醒。
“哦是,龍歌小姐,理應也受到宴謝。”國王伸手,示意仆人為龍歌布置座位與餐具。
抬眼可見,原本有外界敞亮日光照入的王座廳大門,已經被巨大的秘銀密庫遮擋得烏黑一片。
站守在其中一根立柱下的男仆行禮,隨后照做,并對龍歌比出邀請手勢。
“哼”龍歌揚起鼻尖,叉腰的走過去。
艾迪忍氣,無奈坐下。身旁的年邁騎士凱爾森瞟了他一眼,撇嘴的搖搖頭。
艾迪咬著嘴唇,眼睜睜看龍歌坐到對面長桌,一個與自己差不多的位置,那不是等于說她的地位與自己相當?
如果國王陛下能對自己的奴隸也那么寬容,艾迪會讓斬鐵、瑪琪...與剛剛新訂立契約的伊卡在自己左右守候,也是為了今天的計劃提供保障,而不是令他們只待命在隱蔽區域,等事件突發時再進來支援...
龍歌入座,便開始對餐桌上的食物盡情享用起來,精美擺盤的牛排、整只烤鵝、巨大的蝦與蟹等,毫不顧忌國王有無聲明「宴會開始」。
她甚至沒怎么用刀叉去切,或者剝離外殼,常人可以撕咬的肉也就罷了,但蝦蟹厚實尖銳的鉗,在她堅固的牙齒下如同麥片,被輕易嚼碎吞咽;帶刺的魚,也被龍歌咬碎了脊椎骨刺。
“...宴會這就開始吧”查爾斯王后發宣布,無奈笑了笑,攤手示意請坐的說,“夏左閣下,也請入席。”
至于羅德尼,早有兩名士兵等候在王座廳門前,候命將其押下,但目前交換還未執行。
“我現在不餓,不必了。”夏左果斷拒絕道。
聽聞,龍歌進食的動作突然止住,回眸了夏左一眼。
“龍歌你可以繼續。”夏左沖她笑了笑。
龍歌欣喜點頭,便不客氣的接著吃起來。夏左不怎么擔心她會吃壞肚子,過去他變身肢體的幾樣生物,本體的心臟不是人類能夠食用、甚至觸摸的東西。
“可是宴會都設置好了,”帕默爾柔和的勸說,“請入席吧,王國英雄夏左,我和傳奇法師格瑞威爾德,稍后也會入席陪同你慶祝。”
“啊...”格瑞威爾德輕聲應著,心不在焉的,自始至終沒說過話,仿佛在焦慮什么,只偶爾躲閃眼神的看眼夏左,又看向地面。
“我真不餓,而且,你們不也想早點把羅德尼押下去嗎?那我們就直接開始交易吧,打開外邊的密庫,與我把羅德尼交給你們,兩件事同時進行,以免夜長夢多。”夏左堅持道。
見夏左絲毫沒有入席的意思,查爾斯王只好從王位起身,向前走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夏左閣下。”查爾斯王招手,一邊的仆人雙手端來盤子,里邊托著三只精美雕紋的黃金酒杯,盛有香氣四溢的葡萄酒。
陪同查爾斯王過來的還有帕默爾,雖然現在羅德尼喪失魔法,還被捆住雙手,但讓陛下靠近他還是不妥當。
“就與我共飲一杯,簡單的表示慶賀吧。”查爾斯王令仆人站到他和夏左側方,“請”
他讓夏左先端起一杯,夏左掃了那托盤的葡萄酒一眼。
“你我干杯之后,為表示感謝的誠意,我親自為你開啟密庫。”查爾斯王微笑的說。
“嗯。”夏左從中挑選一杯,拿在手中。
查爾斯王滿意的點頭,后他一步端起剩下的杯子之一,舉到夏左面前,示意碰杯。
夏左緩緩舉高杯子。
只聽黃金的杯身清脆碰撞出叮音。
夏左遲疑的對視查爾斯王。
“既然是對你表示誠摯感謝,”查爾斯王將葡萄酒一飲而盡,隨后把杯子倒過來,只滴落一滴向地毯,“我先干為敬了。”
夏左看到那個空杯子,點頭,釋然一笑。
“我兌現我的承諾,所以國王陛下也會。”夏左將杯口湊近嘴邊。
艾迪、帕墨爾、格瑞維爾德...在場的人都緊張的將目光擊中到夏左口部。
不過前兩者目光中透露期待,格瑞維爾德夾雜著擔憂。
但就在杯子快接觸嘴唇的一瞬,夏左忽然停住了,仿佛杯口與嘴之間,存在一面無形的堅墻。
“...怎么了?夏左閣下?”查爾斯王疑惑道。
但還沒等來回應,夏左便突然間將杯口對準查爾斯王的嘴,推傾對方身體的同時,將酒瞬間灌下。這讓一旁的帕墨爾措手不及。
“咳咳咳...”國王被嗆到退卻幾步。
帕墨爾上前阻止,但國王已經完全喝下,“你在做什么!無理之人!”
“我只是,順應了身體的意志。”夏左松手,杯子自落到地毯上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