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尾聲
半邊天空都變得昏暗，巡查者身上的黑袍獵獵作響，他全身都籠罩在黑暗中，哪怕以羅杰地視線都沒辦法穿透巡查者兜帽遮擋下的陰影，探清他的本來面目。
在他身上，羅杰感受到類似于陰影一樣的氣息，但卻更純粹更邪惡。
長袍的下擺似乎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讓他整個人和身后的昏暗融為一體。
雖然只身前往，但卻給人一種面對半個天空的壓迫感。
強大而又邪惡。
這是巡查者給羅杰最直觀的感受。
“我們走！”
喬拉大喊一聲，“這家伙太古怪了，上一次面對他時，他絕沒有現在這么強！”
喬拉的信心是建立在之前的戰斗之上，可時間沒過去太久不但海曼今非昔比，這個無比神秘的巡查者也強的離譜。
海曼臉色微微泛白，似乎是火焰的持續燃燒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又或者是頻繁動用手中的權杖而讓他表現出一些虛弱。
不過看到巡查者出現，他還是神情一震。
“殺光他們！”
如同雷聲低鳴，陰冷的聲音直入腦海，巡查者伸出枯瘦的手掌，從他寬大的衣袍中射出一根短矛。
沒有凌厲的破風聲，幾乎是一剎那就來到羅杰身前。
凌厲的短矛從羅杰的虛影上穿過，很快周圍的空間恢復正常，羅杰出現在距離攻擊不遠的地方，他借用空間的力量，干擾了巡查者的判斷。
但剛一交手，羅杰就體會到這個家伙的詭異。
但此刻羅杰根本沒時間考慮撤退的問題，世界被封鎖，現在是他們離開的最后機會了，拖得越久成功的幾率就越低。
不遠處的喬拉咬了咬牙，無論如何羅杰和她還是站在同一戰線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喬拉低罵一聲，還是向海曼發動了攻擊。
陰影閃爍，羅杰的影子從云層中跳出，在黑月刺出的一剎那，原本無比昏暗的天空瞬間失去了所有光芒。
緊接著一輪比黑暗還要深沉的彎月，從天空中閃現。
轟隆隆！
雷聲滾動，黑月刺破巡查者的長袍，從他的后腦灌入！
可一擊得手，羅杰臉上卻沒有任何欣喜，從陰影那邊傳遞過來的觸覺讓羅杰臉色微變。
空蕩虛無。
仿佛他刺中的只是一團空氣。
下一秒，不遠處的羅杰也爆發了全部的力量，巡查者的身形被禁錮了一瞬間，與此同時，影子手持黑月順著破開的缺口向下劈去！
嗤啦！
黑袍被一分為二，但沒有想象中的鮮血和白骨，破開的黑袍中只露出半截蒼白的手臂，其余的則是混沌的漩渦。
“這是什么？”
不要說羅杰和喬拉，就連海曼也一臉驚訝。
他曾經產生過無數種猜想，陰冷的男人，妖艷的女人或者奇形怪狀的異類，哪怕是非人生物也在海曼的考慮中。
但他從來也沒有想過，在巡查者寬大的黑袍下竟然是一片虛無。
除了他一直暴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
枯瘦的手掌收緊，漆黑的短矛悄無聲息的出現，與此同時被羅杰撕開的黑袍也再次聚攏在一起。
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天空。
“死！”
就在黑色的短矛即將洞穿影子身軀的時候，在漆黑的陰影上浮現出一點微弱的綠色光暈。
沉重的攻擊被擋開，羅杰趁勢向前急沖，來到了巡查者身側。
靠近時手上還空無一物，但當攻擊落下，黑月卻憑空出現。
阿爾德劍印！
明明和巡查者還有一段距離，但羅集的攻擊卻直接落在他身上，擊中巡查者之后，羅杰并不貪心，而是突然張開雙手，在周圍的空間中設下層層屏障和干擾。
與此同時黑月再次消失。
然后由影子發動下一輪的攻擊。
詭秘而又強大。
影子在黑暗中汲取力量，破壞力大的驚人，羅杰進入五階它雖然沒有迎來徹底的進化，但作為羅杰力量的延伸。
這時候的影子，也已經相當于站在五階之上。
沒有了階層之間的壓制，它強大的破壞力在超凡劍術的輔助下，爆發出了可怕的殺傷。
一正一奇。
一明一暗。
黑月在兩道身影之間瞬間傳送，攻擊沒有間隙，看起來是兩道身影，其實則是羅杰一分為二。
這種密切的配合超過一切心靈感應。
羅杰負責控制壓制掌握戰斗節奏，而他的影子則出奇制勝，每一次都能在巡查者的長袍上留下巨大的缺口。
黑煙滾滾，雷聲轟鳴，仿佛是巡查者低沉的咆哮。
哪怕他的恢復速度再快，可長此以往，漸漸的卻也陷入到被動挨打的局面。
“這是杰洛特？”
“這才是他的真正力量？”
喬拉看得目瞪口呆，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相信這是一個剛剛進入五階的超凡者所能夠擁有的力量。
強大的肉體素質，對空間的掌握和透析，從自己那里得到的火焰，以及在陰影中閃現詭異無比的黑影。
這還只是最突出的幾種，還有一些是喬拉沒辦法分辨出來的。
海曼也看得目瞪口呆，他此時心中一陣后怕，“如果不是為了詢問世界屏障的事情，這個杰洛特恐怕一上來就會下死手！”
身體微不可查的抖動了一下，捫心自問，哪怕擁有埃洛德權杖，可有心算無心，海曼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從偷襲中生還。
“不可能的，巡查者大人來自龍庭，他一定還有辦法，他不可能失敗！”
心中焦急，海曼再次取出埃洛德權杖。
頻繁的使用這件可怕的武器，他自身也受到了很大影響。
畢竟這股力量是超出他所承受的極限，而他又剛剛完成了儀式，還沒有徹底掌握權杖。
“去死吧，喬拉！”
海曼這時候也沒心情展現自己的寬容大度了，他只想盡快解決喬拉，然后和巡查者一起對付羅杰。
在不計后果的驅動下，海曼瞬間占據了上風，任憑火焰灼燒，拼命擊碎了喬拉的半邊身子。
兩人都打出了真火，瘋狂的以傷換傷。
而此時，在羅杰的不斷削弱之下，巡查者的黑袍出現了無數細密的裂痕。
本體和陰影的配合所展現出來的戰斗力也超出了羅杰的預期，但隨著戰斗的進行，他心中卻莫名地生出幾絲寒意。
刺啦！
突然間一聲異響傳來，巡查者的黑袍轟然碎裂，爆炸形成的沖擊阻擋了羅杰的下一輪攻擊，緊接著碎裂的黑袍碎片凝聚在一起，然后再次炸開！
一個混沌的黑色旋渦憑空出現，蒼白的手臂沒入其中，漩渦飛速膨脹，仿佛打開了一道空間門。
緊接著從黑色的漩渦中沖出了一只體態猙獰，面目瘋狂的黑龍！
“開始叫援軍了嗎？”
羅杰冷笑一聲，順勢跳到黑龍的頭顱上，他抬起手掌，可怕的力量貫穿全身。
黑龍的頭顱瞬間凹陷下去，眼耳口鼻中滲出絲絲鮮血，大腦已經在羅杰的攻擊中被震成肉末。
可還沒等羅杰回身，在黑色的漩渦中一只又一只黑龍撕破云層。
“這么多？”
“這家伙難道把所有忠于海曼的強大巨龍都轉化成現在這個形態？”
羅杰心中一驚。
五階對于四階的確擁有近乎碾壓的破壞力。
可如果四階的數量足夠多，多到可以引發質變，那五階也需要考慮殺死他們所付出的代價。
只是短短幾個呼吸，天空便被黑龍所覆蓋，羅杰返身急退，影子向前跨出，手中的武器揮動。
唰唰唰！
看起來輕描淡寫的幾次攻擊，但羅杰卻身形狂震，身上的氣息瞬間衰落下來。
黑獄殺 四面八方，從天空籠罩的陰影中，每一次攻擊都在黑暗中跳躍轉折增強，然后在最后一刻集中爆發！
周圍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有那么一瞬間，所有的黑龍似乎都停止了咆哮，它們的翅膀定格在揮舞中的一剎那。
然后是絢爛的血刺眼的紅，在黑暗的底色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印跡。
紅與黑。
不遠處的喬拉滿身鮮血，一些不致命的小傷已經沒精力進行修復了，腹部破開一個洞，還丟掉了整只左手，眼睛也只剩下一顆。
而此時對面的海曼雖然看起來完好不損，但身上的金光卻無比黯淡，臉色也白得嚇人。
握緊權杖的右手干癟的仿佛一具枯骨。
“下一次攻擊我就可以擊潰你的生命力，徹底殺死你！”
海曼大聲咆哮著。
“你可以試試，但我相信在殺死我之前，你就會被你手中的棍子吸干。”
“這是埃洛德權杖！”
“是神王的武器！”
海曼氣急敗壞的說道。
下一刻，恐怖的力量從天空中爆發，海曼抬起頭，他看到遍布半個天空的碎尸。
“結束了。”
喬拉長出一口氣。
“你的主人死了，作為他的走狗…”
“不可能！巡查者大人是不會失敗的！”
海曼一臉恐慌的喊道。
而在天空上，瘋狂爆發的羅杰臉上卻沒有任何欣喜。
在天空的最高處，那片混沌的漩渦中一只蒼白的手臂從中飛出。
與此同時，周圍破碎的血肉和生命氣息瘋狂的涌向那半截手臂。
手臂開始生長，從手中到肩膀，從肩膀到軀干，只是短短幾個呼吸，一個干癟，漆黑卻無比強大的身影出現在漩渦中間。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羅杰低罵道。
“我是你無法理解的存在。”
威嚴的思緒直接灌入腦海，羅杰驚訝地打量著那個漆黑的人影，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生物已經不再是所謂的巡查者了。
巡查者或許只是傀儡工具。
他單調地重復著某些工作，可以解決一些事情，但此刻和他交談的，才是真正的智慧生命。
而這個黑影的真正力量絕對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得多。
“太久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意外了，竟然可以摧毀巡查者，看來這個世界不應該被封鎖，而是直接銷毀。”
“那么先從你開始吧！”
似乎只是隨口發了一句牢騷，漆黑的人影張開雙手，可下一秒他干枯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驚愕。
停止對羅杰的攻擊，他抬起頭看向虛空中的某處。
嗡嗡！
空間震蕩，山峰都跟著顫抖起來。
“還真是姍姍來遲。”
羅杰忍不住長嘆一聲。
“你說什么？”
黑色人影冷聲問道，羅杰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張開手，整個人飄浮在半空中與黑色人影遙遙相對。
“我們一直在觀察，而現在只不過是個開始！”
原本只是無奈之舉，不過此刻他不介意扯一張虎皮，裝一裝神秘。
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最重要的是要烘托一些逼格，而眼下，還有比此時更好的時機嗎？
“裝神弄鬼！”
黑影冷笑一聲。
可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在空間之上，無形的世界屏障似乎被人戳開了一個窟窿。
咔嚓！
海曼等人之前辛苦封鎖的世界屏障瘋狂震動，這點破碎的缺口引起了連鎖反應，極遠處的天空之城升起璀璨的光芒。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那些隱藏的錨點也突然浮現。
噼里啪啦。
牽一發而動全身，由遠及近，依循著位置的聯系，強行封鎖的世界屏障岌岌可危。
這股力量反饋到天空之城，又由天空之城反饋到海曼身上。
海曼臉上的血色褪盡，全身的力量生命都瘋狂地涌入到手中的權杖之中。
他尖叫著，咒罵著，但一切的掙扎都無濟于事，直到最后，他整個人被抽干化為一團灰燼，但抽取仍然沒有結束。
權杖立于虛空，表面被鍍上一點微弱的金光，失去了全部力量，就連最后的靈魂也沒能逃脫。
海曼的靈魂被絞碎，在權杖上留下了一個絕望的面孔。
咔嚓！
杖身上出現了無數細密的裂痕，與此同時，埃洛德的封鎖徹底告破，一股可怕的力量長驅直入。
空間被撕裂，在無數的空間亂流之中，缺口一點點被撐大，籠罩在世界外層的迷霧逐漸變得稀薄。
然后在黑影的質疑中，虛空的缺口上出現了一只碩大的眼球。
眼球咕嚕嚕亂轉，似乎想要透過迷霧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
羅杰雙手抱胸，他雖然知道有可能下一秒攻擊就會從天而降，但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依然擺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
微微抬頭，羅杰高傲的掃視了一眼遠處的黑影。
“你說我在裝神弄鬼？”
“哼哼…”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