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小東西何時才能醒來。”
韓林滿腹疑問,但深知黃色小兒必非俗物,并且,其吸收了自己右手內的奇異氣霧,似乎在經歷某種蛻變。
韓林如往日那般,觀察片刻,見沒有異樣,便不再關注。
“如今難得有時間,不如便趁機吸收了這團靈力。”
韓林舔舔嘴唇,對提升丹府品質一事,十分渴望。
若將玄品丹府再細分十層品階,那么他如今丹府的品質,應當屬于三層,不過距離四層,也僅差一絲罷了。
韓林靜息凝神,以意念驅使,從右手內剝離出絲絲縷縷的靈力,順著體內經脈,匯入丹府,無需煉化,便被盡數吞納。
丹府如同磚石砌成的石室,比之茅草屋要強上太多,但由于‘磚石’材質的限制,卻不夠牢固。
而如今有了這奇異靈力的融入,‘砌成石室的磚石”得到了極大強化,這是從根本上的蛻變。
奇異靈力繼續匯入,丹府壁壘微微蠕動,泛起毫光。
當最后一絲靈力被吞噬,丹府猛地一陣抽搐,韓林猝不及防,栽倒在地,面色慘白,額頭滲出豆大汗珠。
丹府真元靈溪沸騰開來,它量本就不多,此時更是濃縮了小半,看著愈發可憐慘淡,但若細看,便會發現,與之前相比,此時的真元靈溪更加凝練,奔流的勢頭也更雄渾。
良久,韓林才緩過勁兒來,面色恢復些血色,再看丹府時,喜悅不已。
丹府雖還是玄品,卻提升到了四層!
“丹府越好,真元品質愈佳,此言非虛。”
韓林看清真元靈溪狀況后,更加歡喜,經此一事后,他的靈息便算是徹底穩固下來了。
拍拍灰塵,韓林重坐回石床,沉吟片刻,將儲物袋所有家當全部掏出,一一擺在面前。
金有三千兩,殺那落霞山弟子得寶劍一把,雖不入品,但在俗世中,也是難得的寶物,估價能有兩千金。
殺那光頭巨漢,得黃石三兩,金千兩,另有一本煉體訣和一個不知來歷的斷玉手指。
補氣偽丹三瓶,每瓶各裝十枚,估摸著能值一兩黃石。
羅道升所遺符篆尚有六張,一張凝靈符,一張擎雷符,一張靜音符,三張化沙符,都是黃階下品。
其中,凝靈符與擎雷符價值等同,市價五兩黃石,靜音符一兩黃石,而那三張化沙符,加一起也值一兩黃石。
最后,便是黃階下品龜甲盾,具體價值幾何,不好說。
韓林苦笑一聲,先將龜甲盾收入儲物袋,此物防御力不錯,是為數不多的保命之物,賣不得。
他又將擎雷符和凝靈符收起,擎雷符為攻擊性符篆,可作為底牌之一使用,凝靈符雖為輔助性符篆,但作用極佳,于戰斗中有奇效。
韓林看著眼前之物,思忖少許,又將補氣偽丹和一張化沙符收回,稍微盤算余下物資,暗道:“講這些物資變賣,能換回五兩黃石便不錯了,加上現有的一斤二兩黃石,便是一斤七兩。”
韓林搖頭苦笑,這么點錢,在炎化城喝西北風都活不下去,更別說修行了。
“得想個生財門路了。”
韓林一揮袖,將寒酸的家當收回,而后邁步出了屋子。
天色將晚,涼風習習。
“你守在院內,好生修行。”
韓林對熊奎吩咐一句,推門而出,往莫戶坊而去。
莫戶坊整體建在一座矮山上,二十米的矮山,樹木不多,石屋倒是一排又一排,顯得極為擁擠。
八條主干道從山坡斜刺沖下,直通八方。
韓林站在西南向山腳,舉目望去,但見山道殘輝鋪路,沿途擺著一個個攤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坊市起初便是因各種各樣的貨攤而興起,只不過有人得了富貴,便建起鋪子,而大多數人依舊苦哈哈地守著攤子。
韓林不疾不徐地走上山路,目光在兩側攤位打轉,見售賣之物,琳瑯滿目,丹藥、符篆、靈寶、功法等尋常之物,自是應有盡有。
除此之外,從被雷劈過的枯枝、殘破的一角衣錦,再到不知名枯骨、詭異毛發等等,諸如此類,可謂是千奇百怪。
攤主們豎起各式牌子,上書所售物品來歷之奇異,文字簡而精,比之神怪小說都要引人入勝。
韓林饒有興趣的挨個看過去,見到精彩的,還會駐足與攤主探討一番,攤主們往往自有一套說法,是早就深思熟慮編造好的,故事講得滴水不漏。
韓林聽得津津有味,只是每當論及售賣寶物事宜時,他便會拱手告辭,惹來一個又一個白眼。
韓林也不在意,當走到某一排石屋時,便不在攤位處逗留,目光搜尋到‘符’字,抬腳進了店鋪。
店鋪不大,當中擺放著陳舊的沉木賬臺,墻壁四周掛著大壁櫥,里面滿是成品符篆,品目頗多。
韓林進門的空兒,里面正有一個伙計往外走,那柜臺后的老掌柜吩咐道:“木兒,那馮上師頗看中你,你此去一定要把我交代你的那些條件和他說清楚,務必勸他留下,不然我們這靈符齋可就要完了!”
那年輕伙計應了一聲,飛也似地沖出店鋪。
“這小子,總改不了毛手毛腳的急躁性子。”老掌柜嘟嘟囔囔的笑罵一句,語氣倒是頗為寵溺。
韓林將老掌柜先前的話語聽在耳中,眼睛一亮,不動聲色來到柜臺前,打量起店內符篆來。
老掌柜笑臉迎客,“不知客官想買何種符篆呀?小店百年老字號,絕對的物美價廉。”
韓林將店內符篆看了一圈,對制符之人的水平有了大致了解,心中有數,故作高傲姿態道:“就你柜臺上擺放的這些符篆,能稱得上物美價廉?哈哈,好笑!”
老掌柜做了幾十年生意,吃這口飯,早就養成唾面自干的好脾氣,但此時被一個小毛孩子如此趾高氣揚的諷刺,不免有些慍怒,老臉一黑,語氣冷淡許多,“小子,小心禍從口出。”
韓林不以為意,道:“我是來買制符所用的筆墨紙硯的,不知你們可有存貨?”
老掌柜聞言微征,臉色上怒氣不禁收斂些許,道:“原來客官是位符師呀,怪不得看不上本店符篆,想必你造詣匪淺,是那不出世的符道天才,比人家浸淫此道幾十年的上師還要厲害,倒是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了。”
韓林聽著老掌柜陰陽怪氣的話,自知他的小算盤,心中不免好笑,臉上做出被羞辱的憤懣神情,像個二愣子,掏出一張符篆,‘砰’地摔在柜臺上,“你且睜眼看看,我這擎雷符比你這滿店的符篆如何?”
老掌柜眼底閃過笑意,年輕人到底是沉不住氣,吃不得激將法,哼,姜還是老的辣啊!
他捻其桌上擎雷符,定眼這么一看,不禁駭然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