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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解密

  洛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看到的不再是至黑的夜,也不再是雪白如玉的月,而是客棧掛著紗簾的床頂。四下仔細打量了一翻,發現自己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到了客棧,躺在了床上。

  客棧房間的窗子沒關,向外望去只見夕陽西垂,時已是近了黃昏,西邊的晚霞紅艷似火。

  洛澗稍一動身便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依稀記得他先前在余杭郊外似乎是直接暈了過去,但醒來之后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暈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但是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和驚懼的,是他甚至不知道暈迷之前他到底在看什么。他眉頭緊皺、冥思苦想一番,也就只想起自己正在翻看水中月身法的上部秘笈,想起自己看了乾步、坤步、屯步,然后自己就把卷軸拉到了最后,接下來就再也不記得自己看到什么了。

  洛澗輕撫了一下自己仍然感覺有些胸悶想吐的胸口,自言自語地道:“我該不會是練功失敗走火入魔,還失憶了吧。”

  這時,客棧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只見安蠡笙正捧著一個托盤緩步走進來,她看到洛澗醒了,急忙問道:“你醒了?感覺如何了?”

  洛澗沒有回答她,而是問道:“蠡笙?我們怎么回來了?我們不是在郊外練功嗎?”

  安蠡笙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可以看到托盤上是一份小米白粥和一些開胃的咸酸小菜,她道:“那已經是兩日前的事情了。”

  洛澗聞言不由得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昏迷了,但是卻完全沒想到會昏迷這么久,喃喃地道:“兩日前?”

  安蠡笙點了點頭,道:“嗯,你昏迷了兩天兩夜了。”

  洛澗道道:“瓦特?我怎么會昏迷這么久?”

  安蠡笙有些愧疚地道:“這也都怪我,忘了與你說。這水中月上部的六十四步,雖然只有百來個動作,可是一旦變化起來,深奧無比,可以化為千千萬萬種步法動作,所以若是沒有深厚的內功真氣,根本就沒辦法學得會。而這六十四步,越到后面所需要的內功真氣就越多,修習的時候內力不濟便就會頭暈目眩,直接昏迷倒地,若是強行學下去,就算不會筋脈盡斷,也會造成不可修復的損傷筋脈,你便是內力真氣不足,才被功法反噬昏迷。”

  洛澗盡管心里已經知道大抵就是因為自己練了最后的那一步法才會導致的昏迷,只是沒有想到后果竟然是這么嚴重,心里有些驚懼,忙問道:“那我現在…”

  安蠡笙道:“你莫要擔心,你的身體并無大礙,也沒有在經脈留下什么損傷。”

  洛澗聽了才安心的拍了拍胸口,不過又好奇地問道:“是不是你救了我的緣故?”

  安蠡笙搖了搖頭,道:“這次萬幸的是因為你真氣本來就少,很快就消耗一光暈了過去,若是再堅持得久一些,怕就要出事了。”

  洛澗聽她這么一說,心里不由得慶幸:看來這次要感謝自己是個弱雞,要是自己強那么一點點,真氣充足讓自己強撐多那么一會,沒準自己小命就這么交代了。謝天謝地,真氣不足救了自己。

  安蠡笙道:“雖然如此,不過你卻還是得好好靜養個一兩日,省得留下什么病根。”

  洛澗應了是,又問道:“那水中月的上部,我能練到哪個?”

  安蠡笙道:“你練前面的八步便可以了。”

  洛澗便點頭應是,安蠡笙又道:“你昏迷了兩天,想來也餓了,不過卻不能與你吃些油膩葷腥,暫且先吃些清粥暖暖腸胃。”

  這種道理自然無需跟他說,只不過在洛澗這個身型樣貌之前,安蠡笙還是下意識的將他當做一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弟弟一般去對待。盡管洛澗年齡二十三歲,比起她還大上了三歲。

  安蠡笙一邊看他喝著清粥,一邊對他說:“算了算日子,重師弟也差不多該到余杭了,只是我們現在對于慕容前輩的偈子還是沒有半點頭緒,待你再休息一兩日,我們便趕緊再查一查吧。”

  洛澗喝著清粥,毫不在意地道:“哦,偈子的話,我已經知道它說的是什么了。”

  安蠡笙道:“對,你知…什么?你已經知道了?”

  洛澗看著被自己的話嚇得一驚一乍的安蠡笙,笑了笑道:“是啊,前兩天就知道了。只是我沒來得及跟你說就昏迷了過去,嘿嘿嘿。”

  安蠡笙忙問道:“那這偈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澗道:“也沒什么特別的,便就是一個字謎加腦筋急轉彎而已。”

  安蠡笙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字謎?腦筋急轉彎?”

  洛澗沒有解釋什么叫腦筋急轉彎,而是直接給她解釋道:“神機老人的偈語一共有四句‘山外青山樓外樓,鴻飛雁去將聲留,歲到除夕思千里,風調雨順琵琶奏’。原先我一直以為這是一首詩,但是平不平,仄不仄的,后來我才想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一首詩,每一句都是單獨的。”

  安蠡笙有些不解地問:“單獨的?這是什么意思?”

  洛澗笑道:“也就是說,每一句都是一個單獨的謎語。第一句最簡單,我們已經知道了,就是杭州。而第二句和第三句,你便將它當做兩個不同的字謎來看,你猜猜是什么?”

  安蠡笙本就聰慧,稍稍一沉思,臉上便是透露出驚喜之色,道:“江!山!”

  洛澗道:“賓果!答對了!鴻,飛了雁,雁是鳥,也就是鴻字去掉鳥,就是江;歲,除了夕,也就是山,這前三句合起來的意思大抵便是,江山社稷圖在杭州。”

  安蠡笙又問道:“那最后一句呢?杭州那么大,又怎么能找到這小小的社稷圖呢?”

  洛澗道:“最后一句也很簡單。”

  安蠡笙道:“也是字謎?可我卻想不出了。”

  洛澗笑道:“你還記不記得,神機老人曾經說過,他曾經受少林達摩祖師的點化?”

  安蠡笙點了點頭,道:“嗯,慕容前輩緣起唐門、又跟少林有不小緣分,這在江湖并不是什么秘事。”

  洛澗道:“所以這就簡單得多了。”

  安蠡笙思考了一下,還是不太明白,問道:“這怎么簡單得多了?”

  洛澗將手里的清粥喝了干凈,扯了手帕擦了擦嘴,道:“先前神機老人說了那么多關于和尚啊、山不山啊、水不水啊、看山看水啊之類的話,那些話全都是廢話,他只不過是想隱秘地透露一個消息而已。”

  安蠡笙想了一下,道:“難道,他慕容前輩暗示,社稷圖就在少林?那這樣不應該讓我們去嵩山嗎?怎么揭語的第一句又是讓我們來杭州?”

  洛澗搖了搖頭,道:“不是與少林有關,而是與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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