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孩子?
喬艾蕓被茶水嗆著嗓子眼,捂著嘴不停咳嗽,臉都漲紅了。
嚴望川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他極少關心人,動作僵硬,力道也控制不好,只能盡量溫柔些。
“我說要個孩子,你這么激動啊。”嚴老夫人松開握住宋風晚的手,給她遞了張面紙。
喬艾蕓伸手接過,尷尬的擦了擦嘴角。
宋風晚垂頭,原本還嚇得不輕,此刻看母親的樣子,明顯比她還震驚。
一臉窘迫,害她差點笑出聲。
嚴奶奶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母親是激動,分明是被嚇得啊。
“艾蕓,你今年多大來著?39?還是40?”
“過完年40。”嚴望川開口。
以前結婚早,喬艾蕓19就跟了宋敬仁,隔了幾年才生了宋風晚,那時候也才22。
嚴老夫人笑道,“高齡是有些危險,你們如果想要孩子,我回頭找中醫給你調理一下身子。”
“您是說魏老先生?”嚴望川再次開口。
“嗯,我以前身子虧損,就是他幫我治的,真的是妙手。”
“可以。”
母子倆一唱一和,好像喬艾蕓立馬就要生孩子了,而某個當事人,卻一直插不上話。
幸虧服務生礙事上菜,兩人才停止話題。
宋風晚現在可算能理解,為什么母親說自己同意求婚,是被坑了。
“艾蕓,我回去就找人給你們準備婚事,我們家在南江邊有套房子,臨江的,之前買來投資,當婚房怎么樣?”
“對了,那塊還是學區房。”
“以后真的有孩子,上學都不用操心。”
喬艾蕓拿著筷子的手輕輕發抖,“伯母,您吃菜。”
“不過如果要孩子,就趁早啊,你們都老大不小了。”
她手指一抖,夾在半空的菜險些掉在桌上。
“要孩子這個,還得你倆商量,我反正是無所謂的。”
嚴老夫人心寬,她早就做好了自家兒子打光棍的準備,平白多出個漂亮孫女,已經很高興了,自己兒子以后能有個伴兒,她走了也安心。
這年代,不少人認錢唯親,多少人子孫滿堂,年老了依舊膝下冷清。
不是說和你一個姓,有血緣關系,就真的能對你好。
嚴老夫人早就看開了,她也想給嚴家留個后,但這種事無法強求,如果真的有個親孫子,那自然是錦上添花,再好不過。
“晚晚給我當孫女,我們老嚴家也算有后了,我沒什么遺憾的。”
“嗯,我們商量。”嚴望川搭腔。
喬艾蕓咳嗽兩聲,放在桌下的手,扯了扯嚴望川的衣服,他就不能少說兩句,干嘛什么話都要接一句。
“晚晚啊,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嚴老夫人忽然cue了一下宋風晚。
宋風晚正低頭喝著牛肉羹,聽到這話,下意識看了眼喬艾蕓,“這個…我還沒想過。”
她都17了,現在來個弟弟妹妹,那得差多少歲啊。
“可以現在想一下。”
“呵呵——”宋風晚干笑著,她真的不敢想。
宋風晚快速吃了飯,很快回到畫室,他們三個人邊吃邊聊,自然要耽擱不少時間。
她回去的路上,路過奶茶店,點了杯雙拼,拿出手機,給傅沉打了個電話。
傅沉當時正在吃飯,接到電話,拿著手機走出餐廳。
孫瓊華只聽到一句喂,那語氣分外溫柔。
她嫁入傅家的時候,傅沉才是半大的孩子,老爺子親自教養,風姿儀態自是與常人不同,那時候的他已經學會內斂情緒。
她初入傅家,自然要討好每個人,這個小叔子,年紀小,本以為小孩子定然好拿捏,誰知道無論她如何示好,對自己的態度始終很淡。
“聿修,你三叔是不是有情況?”
傅聿修此刻滿腹委屈,不想出國,偏又不能反抗,沒心思關心別人,“不清楚。”
“總覺得有些奇怪。”孫瓊華肯定敏銳些。
“前些日子你奶奶還問我,有沒有認識的好姑娘給他介紹,后來又說不用了,說他今年會帶女朋友回家,也不知真假?”
傅聿修低頭撥弄著米飯,嘴里苦澀,“應該不會,誰那么倒霉會被他看上。”
他壓根想不出來,面慈心狠的三叔,和人談戀愛是什么模樣。
“別胡說,這話要是被你爺爺奶奶聽到,能打斷你的腿。”孫瓊華蹙眉,口不擇言,真是什么都敢說。
“我就隨便說說。”
“我還想把你外婆家的表姐介紹給他的,怕你三叔看不上。”
“肯定看不上。”他外婆家的表姐就是嬌寵的大小姐,長得也一般,不化妝簡直沒眼看,照片全靠P圖,他家三叔眼睛又不瞎。
“好好吃飯,別說話!”孫瓊華氣悶。
傅沉拿著手機已經走到外面。
“吃完飯了?”
“嗯,買杯奶茶就回畫室。”
“休息一下再畫畫,別太累。”
“我知道,就是這頓飯吃得太嚇人了?”
傅沉笑了下,“嚴老夫人為難你了?”
這位老夫人他沒見過,卻聽過父母提過。
嚴家這位老爺子過世較早,那時候嚴望川怕是才十幾歲,孤兒寡母,那么大的家業,不知多少人覬覦,她一個人也撐下來了,仔細想來,怕是不簡單。
“那倒沒有,嚴奶奶人很好,就是提到讓我媽和嚴叔給我生個弟弟妹妹,你說我都要18了,再給我來個弟弟?”
“我也是老來子,我出生的時候,大侄子能跑能說了。”傅沉挑眉,這丫頭對老來子有什么意見?
“我又沒說你。”宋風晚咬了咬唇,他怎么還杠上了?“如果我媽和嚴叔真的在一起,生不生孩子,我也管不著啊,就是覺得怪怪的。”
“怪?”
傅沉忽然想到,要是他倆真的有個孩子,那這小屁孩豈不是和自己同輩?
叫自己姐夫?
弄不好和自己孩子相差歲數都不多,他此刻忽然能夠理解,他每次喊自家大哥時,他為何總是陰沉著臉。
這滋味,確實有些酸爽。
“主要是我壓根沒想過,沒有一點防備,簡直嚇到我了,不過嚴奶奶人真的蠻好的,還送了我東西,剛才我看了一下,是個玉墜,估計挺貴的,又拒絕不了…”
傅沉聽說嚴家對她不錯,也就安心了,喬艾蕓畢竟離婚過,又帶著孩子,嚴望川條件好,即便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也有不少愿意嫁給他的,嚴家順利接受,那自然最好。
宋風晚提上做好的奶茶,為了和傅沉打電話,在畫室外面站了很久。
直至傅沉聽說她站在外面,才催她掛了電話。
宋敬仁一直就站在不遠處,他不知道宋風晚在和誰打電話,可是那種明媚陽光的笑容,仿佛能驅散嚴寒,讓嚴冬都瞬間多了些色彩。
就連對奶茶店的店員都笑瞇瞇的,憑什么對他這個親身父親就冷臉相對?
難不成是巴結上了嚴家?
這種豪門大戶,就是宋氏集團最如日中天時,也沒法比。
一家人一起吃飯,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就像是真的祖孫三代,這讓他怒火中燒,他只看到宋風晚時不時和嚴望川說話。
嚴望川話不多,卻時常給她夾菜,甚至幫她剝蝦去殼。
宋風晚出來的時候,喬艾蕓本想送她的,最后是嚴望川送她到了門口,兩人還站著說了幾句話。
他似乎聽到宋風晚喊了他一聲“爸爸”。
他渾身發抖,怒火在心底蔓延,他恨不能沖上去就給嚴望川一拳。
這是他女兒,關他什么屁事。
喬艾蕓還一直和他有說有笑,怎么著,是真的要結婚了嗎?
他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拜他們所賜,他都要破產,窮困潦倒,憑什么他們還能談笑風生。
滔天的恨意淹沒了他,他恨不能弄死這對狗男女,哪里還管自己這次過來,是有求于人啊。
此刻原本的宋家別墅,已經正式更名為喬家。
喬望北接了個電話,傅家打來的,無非是問家中是否有人,待會兒要來接懷生,孫瓊華也會一并過去賠禮道歉。
電話是傅沉打的,他幫過宋風晚,喬望北自然不會給他甩臉色,還準備晚上招待他一下。
聽說孫瓊華也一起,臉色都變了。
從房間拿出刻刀,一字排開,對著陽光,挨個檢查。
“喬叔叔,您在干嘛啊?”懷生正趴在桌上練字,他秋后會正式上小學。
“磨刀殺人。”
“佛祖說:不能殺生,要慈悲為懷,殺生業障非常重,會下地獄的。”懷生說得極其嚴肅,這是佛教“五戒”,不殺生是第一條。
“凡被肯定是人者,皆不可殺。”
喬望北挑眉,這小屁孩是在和他說教?
“如果這人是畜生,不配為人呢?”
懷生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昨晚姐姐也說,腦殘不是臟話,他現在說這人是畜生,不是人?
他一時饒不過來。
直接走過去,把喬望北的刻刀全部收起來,藏在身后,“我不管,殺人是重罪,造黑業,會墮為鬼道或下地獄,我出家人,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犯錯。”
喬望北哭笑不得。
他最多就是恐嚇一下傅家人,哪能真的下手啊,這小和尚怎么如此較真。
“把刀給我。”喬望北黑沉著臉。
“不。”懷生語氣篤定。
“你這混小子,你給不給,信不信我抽你。”喬望北生得黑口黑面,精瘦凌厲,不說話的時候,都很嚇人,此刻還恐嚇他。
懷生眨了眨眼,眼底似有淚水,似乎是被他嚇到了,還是僅僅攥著刀,“不給。”
“你這小子,就是找打是不?我耐心有限,真的忍你很久了。”一大早起來敲木魚,喬望北喜靜,差點崩潰。
他板著臉,兇神惡煞,懷生癟癟嘴。
隔了數秒。
眼淚啪啪往下掉…
喬望北傻了眼。
自家那小子,是打死都不會紅眼的,他怎么還哭了?自己也沒動手啊,他又不會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要刀了,你別哭了。”
懷生紅著眼點頭,“我是在幫你,你要和我說謝謝。”
喬望北此刻是真的想抽他了。
喬艾蕓這邊 他陪同嚴望川,把嚴老夫人送回酒店,老太太有午睡的習慣,兩點多,眼皮子就撐不住了。
她接到喬望北的電話,知道待會兒傅沉會過去,自然得趕著回家,幫懷生收拾東西。
她本想自己回家,老太太堅持,只能讓嚴望川送她。
兩人剛上車,嚴望川就冷不丁來了一句,“你想要孩子嗎?”
他喜歡喬艾蕓,自然希望能有個屬于他倆的孩子,這點他不否認。
“嗯?”喬艾蕓低頭系安全帶。
“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你想要嗎?”
“我覺得我們這個年紀…”喬艾蕓都沒想好自己和嚴望川的關系該何去何從,自然沒想過要孩子,這種事也不能急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望川緊接著的話,嚇得目瞪口呆。
“我身體好,還能生。”
喬艾蕓恨不能一巴掌呼死他,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你能生,你自己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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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估計也開始郁悶了,哈哈 喬舅舅順利嚇哭孩子,在這里心疼表哥三秒鐘,哈哈,你的生活環境真的很艱難。
最后我要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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