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傅家 孫瓊華這一巴掌,不僅傅沉有些詫異,傅家的管家下人都是錯愕不已,一臉震驚,站在邊上,噤若寒蟬。
管家瞧見傅沉進屋,“夫人,那個…”
孫瓊華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收緊,看向管家,分明是不想聽他說話,他只得悻悻地往后退了兩步。
“傅聿修,我告訴你,事情已經定了,容不得你不要。”
傅聿修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畢竟二十多了,被母親當著下人的面掌摑,男人的自尊心過不去,心里火氣蹭得竄上來。
“我就是不去。”聲音提高,試圖先聲奪人。
“從小到大,你都很聽話,現在為了個女人,你在這兒和我大呼小叫?”
“你憑什么不和我商量?”
“你還有臉問我,你之前是怎么和我保證的,你說和她不聯系,還不是背著我偷偷來往?來往電話信息,你以為我查不到?”孫瓊華冷笑。
提到這個,傅聿修還是有些心虛,“你調查我?你能不能給我點尊重和私人空間?”
“我也想尊重你,是你先破壞了我對你的信任,我就搞不懂,她哪里好,簡直讓你著了魔。”
“你不想出國是吧,想和她在一起?”
“那你立刻立個字據給我,與我斷絕母子關系,我馬上登報聲明,你就是去死,我都不會管的!”孫瓊華惹急了,放了大招。
傅聿修原本還想叫囂,一聽要斷絕關系,漲紅了臉,到嘴邊的話,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臉上除卻青紫的傷痕,手指印也越發清晰。
孫瓊華做事素來果決,真的能狠下心與他斷絕關系,而且面前這人畢竟是他母親,怎么可能沒感情,他咬著牙,最終沒說話,身子虛軟,跌坐在沙發上。
“手續我讓人在辦理了,三天后離開。”孫瓊華撂下一句話,直接轉身。
瞧見傅沉,神色尷尬,有些難堪。
“老三,你什么時候來的?”她隨手整理頭發,笑容不自然。
“剛到,母親知道你們要走,讓我來接懷生,順便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傅聿修看到傅沉,垂頭,羞憤難當。
“懷生還在喬家那邊,可能要你自己跑一趟了。”孫瓊華忙了一夜,神情略顯疲憊。
“嗯。”
“你是連夜過來的吧,吃飯了嗎?我讓人弄點東西給你,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我和你一起去喬家。”她得去賠罪。
“吃了,我先上樓休息,你忙。”傅沉說完直接上樓。
直至他身影消失,孫瓊華才捏著隱隱作痛的額角,他們雖是一家人,但接觸不多,傅沉又素來難親近,說熟悉,卻又和陌生人差不多,被他看到家里矛盾紛爭,她面子上掛不住。
頭疼得更加厲害。
云城大學 江風雅昨天回宿舍已經是半夜,她臉上有傷,以身體為由請假沒去上課。
室友上完課,回去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被子,“還在睡?”
“沒有。”她把頭縮在被子里,不敢露面。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醫務室看看,這次的上課筆記,我放你桌上了,我們待會兒要去吃飯,要給你帶嗎?”
“不用,謝謝。”宋敬仁現在自顧不暇,她還得拿獎學金,學業不能落下。
“聽說學長要出國了,你知道不?”
她們宿舍經常叫學長的,就是傅聿修,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你說什么?”
她昨天回來大家都睡了,壓根沒人看到她臉上有傷,此刻看她嘴角結痂,臉上還浮著未曾消散的紅腫,都被嚇了一跳。
“風雅,你臉怎么回事?”
“你們聽誰說傅聿修要出國的?”江風雅跳下床,拽著剛才與自己說話的室友。
“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啊,他家人一大早就給他來辦理手續。”傅聿修在學校也算名人,各類消息自然傳得快,“他家那么有錢,出國也正常啊,現在不都流行出國鍍金嗎?”
江風雅呼吸不順。
出國!
不能讓他走!
她拿著手機,不斷給傅聿修打電話,提示音都是對方正在通話,她只能給他發信息。
聿修,怎么回事?聽說你要出國?因為我嗎?你要是走了,我該怎么辦?
消息發送,微信提示。
您已不是對方好友。
江風雅急得六神無主,穿了衣服往外跑。
人沒出校園,就被輔導員一通電話叫了回去。
在云城大學,輔導員幾乎等同于班主任,而且她此刻正在她宿舍里等著,她只能往回跑。
當她到宿舍的時候,六人間的宿舍,幾個室友坐在自己凳子上,不發一言,氣氛格外凝重,她的輔導員正坐在她位置上,手中拿著一瓶她的精華液。
“學姐。”江風雅急喘著,心臟緊張的砰砰亂跳。
“你不是讓室友給你請了病假?生病不待在宿舍,出去干嘛?”這輔導員也是學生,研一的,喊聲學姐不為過。
“我去醫務室拿點藥。”
“藥拿了嗎?”
“還沒。”江風雅垂著頭。
“你之前申請了貧困助學金吧。”
“嗯。”這是剛入學時候申請的,她戶口還在江家,按照那個條件,完全可以申請,一年有個五六千,對她來說,不是小錢。
“你這精華液一千多吧,就這條件,你還好意思申請貧困助學金?我看你這一桌子的化妝品少說也得幾萬塊吧。”都是女生,對這些自然敏感。
“學姐,這些都是別人送的。”
“最近有人和我反應,你花錢大手大腳,不配申請助學金,而且最近關于你的消息也很多,你這條件也壓根用不著,所以我就把你的名額給了別人。”
江風雅一怔。
“而且最近有人和學校反映,你作風不良。”
“就算到了大學,管束寬松,你也不能出去敗壞我們學校的名聲,要是再有下次,你怕你在學校就待不下去了。”
“好好把心思用在學業上,別總想一些歪門邪道。”
幾個室友面面相覷,輔導員這不就是變相說罵她嗎?
江風雅都不知道輔導員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頂著室友異樣的目光回到床上,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
這分明是傅家給她的警告。
“風雅,學姐剛才…”有個相處不錯的室友走過去,給她遞了張面紙。
江風雅蹬掉鞋子,扯了被子,衣服都沒脫,直接蒙頭就睡了,讓那個室友有些難堪。
“行了,別管她,又不是我們說她,不就是認了個有錢親爹嗎?還給我們甩臉子?”
“就是,前段時間不是搬出去住別墅了嘛,一回來就這個死樣子,好像誰欠了她的。”
“剛才輔導員在,她怎么不發脾氣,給我們耍什么大小姐脾氣。”
“行了,都少說兩句。”
江風雅是私生女的事,從她搬出宿舍的時候,學校就有很多風言風語,不少人妒忌。
宋敬仁失勢,被前妻當眾數落的視頻傳得到處都是,她此刻搬回寢室,大家明面沒說,心底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室友好意關心,她這般樣子,自然有人看不過去。
氣得她躲在被窩,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東方畫室 快到中午的時候,宋風晚提前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去餐廳。
嚴望川定的地方距離畫室很近,走兩步就到了,所以她沒讓人來接。
方才清洗畫筆,涼水刺骨,她搓著凍得通紅的手指,剛走出畫室,就看到馬路對面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宋敬仁一身黑,未修邊幅,胡子拉碴,雙目猩紅,眼眶處青黑,寒風料峭,瘦削的身子瑟瑟發顫。
“晚晚。”宋敬仁急著跑過馬路,險些被車子撞了。
宋風晚繼續搓著手指,看著他跑到自己身邊,手中提著一杯奶茶,“剛才給你買的,還是熱的。”
他沖她笑著,頭發有些油膩,許是最近壓力太大,將他后背壓垮,腰桿直不起來,卑微的討好。
“你有事嗎?”宋風晚語氣生冷,好像在和陌生人說話。
冰冷的陌生感。
宋敬仁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他想起以前宋風晚看到他,總是笑著摟住他喊爸爸。
“晚晚,我就想見見你。”他攥緊手中的奶茶。
“那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嗎?”宋風晚轉身就走。
宋敬仁大步一跨,擋住她的去路,“中午一起吃個飯?”
“我已經和人約好了。”
“那晚上呢?”宋敬仁窮追不舍。
“也有約了。”
宋敬仁看她態度冰冷,以為是故意敷衍他,從始至終,她都沒正眼看過他,大冬天,一盆冷水淋頭澆下,渾身冰涼。
“那個…”他還有正事要說,猶豫著,還是開了口,“你知道你媽的新號碼嗎?”
公司岌岌可危,銀行的人已經堵到門口,他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去求喬艾蕓。
“我就是找她有點事。”
“你把她電話告訴我好不好?”
他語氣已經幾近懇求,伸手拽著宋風晚的衣服,弓著腰,就差要給她跪下了。
宋風晚抬起胳膊,甩開他的手。
只冷冷說了一句,“你擋住我的路了。”
她說完,繞開他,直接離開。
宋敬仁肩膀被撞了一下,身子趔趄,眼看宋風晚漸行漸遠,心底又酸又澀。
等他回過神,再追出去的時候,宋風晚已經沒了蹤影。
他在附近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家餐廳看到了她。
她在里面,而他只能站在外面看著。
一家普通的小餐館,嚴望川正給她倒水,她抱著水杯,一個勁兒沖他笑。
嚴望川與喬艾蕓坐在一側,宋風晚邊上則是個老太太,雖然年紀很大,但鼻子嘴角,與嚴望川有幾分相似,肯定是他母親。
四個人坐在一處,就像一家人。
宋敬仁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心臟像是被人扔在地上,反復碾壓揪扯,連呼吸都覺得疼。
這一切原本都該屬于他。
嚴望川遷就宋風晚,特意選了一家最近的餐廳,面積不大,都是些普通的小炒。
“嚴奶奶好。”宋風晚進去之后,就乖巧喊了人。
原本嚴望川是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被他打發走了,她拉著宋風坐下,“乖,做奶奶身邊,長得真漂亮,艾蕓,和你很像啊。”
宋風晚垂頭,沒說話。
“瞧你這小手凍得,學習辛苦吧。”老太太反復摸著她的小手。
“還好。”
“我就說你們這云城,氣候不好,你還沒去過南江吧?”
“沒有。”許是喬艾蕓本就心虛,覺得對不住嚴家,他家地盤就在南江,她自然不會帶女兒過去。
“南江很好玩的,等你高考結束,跟奶奶過去住幾天?”
宋風晚笑而不語。
“南江大學也不錯啊,南美也很好,去那邊念大學吧。”
嚴望川看宋風晚有些緊張,“媽,現在說這個有點早。”
“不早,等你和艾蕓結婚在南江定居,還能把孩子扔了啊,什么都得考慮。”
宋風晚垂著頭,不敢開口,她哪里敢說,她第一志愿是京城美院啊。
“以后你倆如果想搬出去住,或者要孩子,晚晚就跟我住,我幫你們照顧,多好啊。”
喬艾蕓直接被一口茶水嗆到。
宋風晚更是傻了眼?
弟弟妹妹?她可從來沒想過這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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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都想讓師兄和喬女士要個孩子…
我只想說一句,你們想過這孩子輩分多大嘛?
三爺輩分本來就高,這小毛孩是他小舅子,或者小姨子,這…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