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拉開了天淵七界修士飛升的序幕!
各方趕來的化神星君們,遠遠看到天上的劫云,即激動又向往,仙界必將是他們每一個人的歸宿。
“文遙宮主、芙晚宮主。”
棠華星君在場中轉一圈,坐到兩位宮主的身邊,“兩位覺得,閑風道友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應該…沒問題吧?”
閑風跟他們可不一樣,以一介散修,入主修真聯盟,雖然曾被七殺盟壓得喘不過氣來,卻也守住了底線。
其人雖不是一個非常有魄力的人,但是論韌性,在場的,大概誰都比不過他。
他既然引來了天劫,定然已經做好迎接一切的準備,要不然,完全可以像她們這樣,暫時壓著。
“閑風道友向來是不動則已,動則…必立于不敗之地。”文遙星君道:“我聽說,他已經從風門道友那里,換了一枚震幽牌。”
有震幽牌,哪怕飛升之日遇到佐蒙人的伏擊,也定能撐到坊市巡察的救援,“家師妹惜時傳話說,自圣者虛乘追殺佐蒙人的圣尊后,仙界各方都在自查自糾,抓出了許多隱藏的佐蒙人和佐蒙人的探子。”
說到這里,文遙星君笑笑,“棠華道友也快了吧?不必太過擔心,仙界于我們并不是龍潭虎穴。”
“呵呵!希望如此吧!”
不管心里怎么想,棠華星君的面上,倒還是笑呵呵的,“聽說惜時道友已是天仙修士了,就是天龍鏢局的兩儀上人錢兩一,也在二十多年前渡過天仙天劫。”
這就是仙界與天淵七界的不同之處。
哪怕天淵七界的天道圓滿,大家圈養、利用食靈蜿蟲多方升級地脈,因界域天道的限制,修煉的速度沒辦法跟仙界的修士比。
“不知兩位道友,可知錢道友現在如何了?”
那家伙,以一己之力把破敗的劍宗撐起來,還給窮哈哈的劍宗修士,弄了一個可以靠走鏢賺錢的永久掙錢買賣,實是厲害。
棠華星君結合這些年,戰幽殿殿主惜時幫天淵七界爭取的諸多大訂單,私下猜測那位殿主,當初選擇錢兩一時,就已經布局要在仙界建一方勢力。
“他也始終呆在戰幽殿嗎?”
云華仙宗這些年一直有弟子進幽古戰場做任務,據他們打聽回來的消息說,那位殿主除了進階天仙的時候,離開戰幽殿往天劫園走了一趟,這些年,就沒出過戰幽殿。
哪怕成了食神華悼公的徒弟,成了仙上樓的少東家,她也沒有離開過戰幽殿。
棠華星君知道,那是她自保的一種手段,但是,如果她把錢兩一也那般保護在戰幽殿,那么大家飛升后,所有的一切,就還要靠自己摸索。
仙上樓在仙界畢竟只算一家酒樓,總不能飛升成仙了,大家還去當店小二,學做菜的手藝。
“沒有!”
這一次回答他的是芙晚星君,“據我師妹說,錢道友除了閉關在戰幽殿,其他時間,都在仙盟坊市討生活。但具體干什么,她沒細說,只說錢道友是個很厲害的人。”
這樣啊!
棠華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就帶了一份笑意,“那家伙不僅能打,還是個石頭都能榨出錢的人。”
錢兩一能在仙盟坊市避開佐蒙人一路進步,那么他們也都行。
芙晚微笑,好像沒有看到,諸多徘徊在此的神識,“當初我家師妹看上他,好像就是因為他的這一特質。”
“哈哈哈!合該她是你們神水宮的人。”
這兩位殿主,也都有勇有謀的很呢。
棠華打聽到他想打聽的,心下大松的時候,豪情萬丈,大笑的聲音傳遍全場,“我今日心中暢快,選擇明日應劫,各位道友若是有心,可接著觀摩!”
他想的很好,閑風飛升,如果被佐蒙人盯上,那么這一日的功夫,也夠仙盟坊市的巡察戒嚴拿人了。
如果沒被盯上,那當然更好,他們可以相攜一起,彼此照應。
甚至可以的話,還能弄個一明一暗,反制那些就盯天淵七界修士的佐蒙人。
“當然,如果有意一起的,我棠華歡迎之至!”
佐蒙人能想到,他們一下子飛升幾個人嗎?
“大家都擔心我們飛升之后的境遇,但修行之路,乃逆天之路…”
說到這里,棠華心中一頓,抬頭看了一眼厚厚的劫云,若有所觸,“罷了,既然干了,又何必再忍,老夫決定這就回云華仙宗,隨同應劫。閑風道友,我與你一起。”
后一句話,他干脆用了靈力。
正在陣中準備應劫的閑風星君長眉一動,目中閃出一抹更亮的光來。
“哈哈哈!既然如此,老夫枯魔亦算一個。”
能修到化神的誰是傻子?
一直壓著的枯魔星君感覺他們仨一同進階的話,天劫不說分薄,但絕對不會壯大。
弄不好他們仨人引動的天地靈氣,還會惠及靈界的億萬生靈。
做為七殺盟的大長老,枯魔很清楚,魔修的天劫遠比一般道門修士的厲害,那是他們欠了天地或者一方生靈的因果,他雖然沒做下什么孽,但既然掌了七殺盟,當初宋家父子干的那些事,就得擔一份天地因果。
這些年沒有道魔之爭,他想了很多很多,也給七殺盟新添了幾條約束的盟規,但每每想到當初,心頭就立有一種陰影。
如今,棠華要隨同閑風一起,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時,枯魔也有一種心頭一松的感覺,當機立斷,“閑風,老夫陪你一起。”
放開氣機的瞬間,厚厚的劫云中,雷聲滾滾而動。
閑風星君心下一顫,棠華陪他,他好高興的,可是枯魔…
七殺盟和聯盟離得這么近,兩處天劫一起,萬一老天覺得,他和他是一伙的呢?
閑風好想大喊一聲,老子不要你陪,奈何第一道天劫已經‘咔擦’打下來了。
安畫最近有些煩。
純陽宗那邊的宗主出事,洪不換回去幫他們的人爭權去了,族里在仙界的一切事務,現在全都堆到她這里。
她總覺得,那位守虛宗主,死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太對。
洪不換除了要去爭權,還要幫忙查他的死因,但是…
安畫揉了揉右眼,這幾天,這里跳得非常厲害。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安畫在房里呆不下去,轉身就往隔壁的田甜處。
“田甜,渭崖長老有說你和夏正什么時候成親嗎?”
“說了,他煉好丹堂這一批大活,就親到純陽宗提親。”
田甜有些愁,宗主過世,曾經說好的約定,恐怕又不行了,新任的宗主也不知道是哪位師伯師叔,萬一提什么苛刻的條件…
以前的夏正,她一點也看不上,愿意跟他說話,主要是因為,他有個好爹。
可是現在…
環顧她的房間,從吃的到用的,幾乎都是夏正所送,田甜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不過,宗主出事,我的事…”
“放心,洪師伯過去了,他會替你說話的。”
安畫連忙安慰。
這些年,夏正對田甜什么樣,她看得一清二楚。
田甜對他的態度,她更看在眼里,“而且,渭崖長老也不是一般的人,宗門那邊交好還來不及呢,怎么也不會得罪的。”
是嗎?
田甜看了她一眼。
她不后悔當初成了他們的人,因為,不向他們靠攏,這世上早就沒有她了。
但是…
“嗯!我相信你。”
田甜朝安畫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夏正約我今天去仙上樓吃飯,要一起嗎?”
仙上樓啊!
安畫搖頭,“你們往哪里的仙上樓?”
仙上樓在仙盟坊市,有兩家店呢。
“我記得長盛街那邊有一家仙上樓,要不然,你們往那邊走走。”
長盛街?
田甜眨了一下眼睛,“好啊!”
“注意一下接引殿。”
安畫轉為傳音,“夏正與天淵七界的修士熟。”
天淵七界暫時能飛升的修士,只在風門、隨慶那一拔,“如果他那邊有什么消息,記得回來告訴我。”
“是!”
田甜當場應下。
“那就去吧,長盛街離這邊有些遠。”
安畫的聲音改為正常,“和夏正玩得開心點。”
田甜笑著點頭,出門的時候,恰好看到過來接她的夏正。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直到前面的岔路。
“去長盛街吧!”田甜道:“我好長時間沒到那邊去過了。”
“那就走吧!”
夏正試探著伸了好幾次手,才抓住了她的手,心滿意足地道:“長盛街還新開了家賭物館,吃過飯,我們一起去撞撞運氣。”
“十賭九輸…”
“放心!”夏正笑,“有我爹在,誰都要給點面子的,頂多八輸。”
田甜:“…”
她都不知道說他什么好了。
“聽我爹說,那位館主從丹堂進了好些靈藥。”夏正的眼睛亮亮的,“只要我們能開出一個,保證立馬大賺。而且新開的店,想要吸引客人,肯定要讓利客人的,不管八輸還是九輸,我們都有很大的幾率把錢賺回來。”
是嗎?
田甜高興了,“那我要是輸了,你補給我。”
“我補,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安畫在神識中看到夏正豪邁地拍胸,搖搖頭,不再監視。
田甜感覺到了,原來的笑容慢慢消失,反握住夏正溫暖的手,“夏正,我要是早點認識你,該多好啊!”
“…我們認識也挺早的了。”
夏正感覺最近一些日子,田甜的喜樂哀愁都比平常更甚,“你是擔心純陽宗守虛前輩去后,接下來我們的婚事會不顧吧?放心,有爹在呢。”
他都沒告訴她,他也好厲害的。
那賭物館也有他的股呢。
只是那里,涉及的一些事,暫時不好跟她說。
“我知道。”
以前,她很不喜,他事事指著他爹。
如今…
田甜的聲音有些低啞,“夏正,你有想過去外域戰場嗎?”
“…想過!”
夏正心下一頓,“我娘死在那邊呢,你也想去嗎?等我們成婚了,一起啊!”
林蹊應該不會介意再多帶一個人的。
“你爹…不會同意吧?”
田甜忍不住站住問他。
“他都能把我送到幽古戰場,你說,他會不會同意?”
老爹那邊,夏正一點也不擔心。
他知道,他不是跟著陸望,就是跟著林蹊。
有他們在,外域戰場的佐蒙人,就是送財的。
田甜心下一顫,回看宗門駐地一眼,急急抬腳,“外域戰場的佐蒙人跟幽古戰場的不一樣,他們有腦子,甚至,有可能在我們之上。”
“我知道。”
夏正跟上她,“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陸望。”
只有他,能把那些佐蒙人殺得片甲不留。
看到田甜有些發白的臉,夏正安慰,“幽古戰場的時候,我跟天淵七界的修士合作得都不錯,將來,等林蹊飛升了,我介紹你們認識啊!”
“…你覺得,林蹊還能飛升嗎?”
田甜知道,安畫對那位小殺神忌憚異常,甚至,懷疑她就是那個曾在云天海閣風頭無二的敖巽,“對了,世人都傳說,她有兩個丹田,你…”
“不知道,當初我是受她照顧的。”
有些話,連老爹都不能說,更何況,修為更弱的田甜了。
夏正搖頭,“我能打,還是她師伯師叔們幫忙訓練出來的呢,你覺得,在幽古戰場那樣的地方,我有膽子問她這么私密的問題嗎?”
肯定沒有。
田甜還是了解他的。
當初他動不動就扯渭崖長老的大旗,主要是因為他自己很慫。
林蹊剛入幽古戰場就對上蝎子邵裕和廣若呢。
“夏正,你…很感激他們?”
“那當然!”夏正笑,“原來我可不知道,我能這么能干。”
他成紈绔,完全是爹不會教啊!
“他們讓我重新認識了自己,認識了這個世界。”
以前的他多蠢。
夏正認真看向田甜,“田甜,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他們——我是一定要護的。你…能陪我一起嗎?”
一起?
田甜沉默了一會。
夏正能說這樣的話,她早就料到了。
他有些慫,也紈绔了一點,但心正身正。
別人幫了他,他又怎么可能在人家有事的時候,袖手旁觀?
“佐蒙人在幽古戰場拿天淵七界的修士沒辦法,可是到了仙界…,就憑他們可說睚眥必報的性情,你覺得,只靠我們倆,能護住嗎?”
“天下堂不是吃干飯的,巡查不是吃干飯的,還有刑堂,還有各方的有志之士。”
夏正很有信心,“佐蒙人不在這坊市冒頭便罷,只要他們敢,你覺得,誰能逃得過去?”
也許根本就不是天淵七界的修士避著佐蒙人走,而是,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在坊市上,吊那些隱藏起來的佐蒙人。
“田甜,你最近神思不屬,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沒有,我就是擔心你。”
田甜心下劇跳,面上卻揚起了一抹笑意,“你答應我,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先護好你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