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的心情有點不好,要不是他平日以君子自居,不行那卑鄙齷齪之事,他一定會讓手下的眾將一擁而上,將呂布先奸后殺,再奸再殺。
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當我爹?
這也未免太不把我當盤菜了。
但很顯然,呂布卻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妥,而只是呵呵的干笑,瞅那模樣美滋的。
陶商一把拉過他身后的韓浩,低聲問道:“怎么回事?并州人開玩笑,都是這么低俗的嗎?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陶商之所以問韓浩,是因為當年他在河內王匡麾下為官,頗為了解并州人的風氣。
韓浩尷尬的一咧嘴,道:“并州人民風彪悍,為人處世卻是不甚友好,但再不友好,當面提出直接當人家爹的,也著實是不多的…呂布這廝還是挺虎的。”
陶商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頭對呂布笑了下,然后沖眾將們使了個眼色。
那眼神的寓意非常明顯…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一下。
許褚跟隨陶商多年,自然是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的意思。
當下,便見許褚縱馬來到場間,對著呂布高聲喝道:“來啊,呂布,且讓某家看看你有何長進!”
呂布亦是拿過方天畫戟,縱馬馳騁到了許褚的面前,兩人如同猛虎斗惡龍一樣,在場間展開了一場猛烈的廝殺。
比起當年,呂布的身形胖了實在是太多了,因此在速度和爆發力上面,呂布比起年輕的時候似乎是委頓了不少,出招的速度也是大不如前,但他卻有一點越發的長進了。
那就是他的力量。
所謂身大力不虧,呂布變胖了那么多,肉增多了,體重增加了,但同時也大幅度的增加了他的力量。
重力勢能大了。
許褚一向以力量自居,但如今面對呂布,兩把兵刃相交,卻也是被呂布的力氣震得頭暈,身形屢屢栽歪,好幾次都差點被呂布打的摔下馬來。
隨著兩人比斗的時間越久,許褚的劣勢便越發的明顯,氣喘吁吁不說,刀法也逐漸散亂,明眼人一看就是雙臂乏力,力不從心的感覺。
黃忠看了少許,長嘆口氣道:“許褚最善以力駁人,如今碰到這呂布,算是碰到對手了,這廝天下第一猛將的威勢老夫沒看出來,但這力大的優勢卻著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沖著臂力,足可以生撕虎豹豺狼了。”
陶商在一旁聽的腦瓜子發麻。
手撕虎豹豺狼的東西,你怎么不說手撕鬼子?
他是大猩猩嗎?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阿飛翻身上來,來到許褚的身后,高聲道:“仲康兄少歇,且讓我斗一斗這位天下第一名將!”
許褚用力甩開了呂布的畫戟,轉頭看了看阿飛,再瞧瞧面前的呂布,很是不甘心的哼了一聲,隨即駕馬而撤,留下阿飛和呂布對峙。
阿飛駕馬上前,對呂布拱手道:“溫侯,請指教!”
呂布猛然一抬手:“慢!”
阿飛疑惑道:“溫侯有何事?”
“容我少歇,吃點東西換匹馬再說!”
說罷,便見呂布沖身后的眾人擺了擺手,然后便見手下侍衛匆匆跑了,為他牽了一匹別的戰馬來,外帶一只烤熟的燒雞。
呂布翻身下馬,換上新的坐騎。
而那匹舊的坐騎在呂布翻身下馬之后,顯然是有些腿軟,走道明顯都有些站不穩了。
眾將見狀不由苦笑。
這得是什么樣的體重,能給戰馬壓成那般模樣?
呂布用了不到十口,就把那只去了骨的雞消滅掉了,然后便見他一擦嘴上的油,沖著阿飛伸出油膩膩的手指,不清不楚的道:“來…來、吧,小…子。”
阿飛的喉頭輕輕一滾動,干笑道:“溫侯慢點,不著急…咽下去在說話,別噎著。”
“來吧,小子!”
“看招!”
話音落時,便見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了一處。
適才觀看了呂布和許褚之間的斗招,阿飛心中對呂布的本事大概有了數,他看出呂布本領高強,無論是戟法,御馬之術,亦或是臂力都是天下無雙,但唯有一個缺陷弱點,那就是他的速度慢。
這原本并不是呂布的真實速度,當年他的速度也并不是這么慢,只可惜,歲月催人肥,此呂布非彼呂布,在這樣體重的負擔下,他已經完全快不起來了。
阿飛有童槍神親傳的槍法,再加上本身又年輕,靈巧多變,速度可謂是快如閃電,五十個回合不到,便把呂布溜的氣喘吁吁,汗流浹背,胖大的身體更是不住的抖動,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餓的。
看到這個情形,呂布軍的張遼隨即走到陶商的面前,對他拱手道:“陶丞相。”
陶商轉過頭:“閣下是?”
“在下張遼,字文遠,現為溫侯帳下驍騎校校尉。”
陶商頓時恍然:“原來閣下便是張將軍,久仰閣下英雄之名,只恨無緣能夠一見,今日得見豪杰之士,吾愿償矣。”
“不敢,張某職位卑微,豈敢勞丞相這般看重,張某有一言,想請丞相靜聽。”
“何言?”
“丞相和溫侯乃是唇齒之邦,多年來一直友好,丞相勢大,溫侯勢小,今日較技,本為閑來之事,兩家用以娛樂之事,若是處置不當,影響兩方交情,既非丞相之愿,也非溫侯之心,丞相乃是海內人杰,目光遠大,非等閑可比,豈會使游戲之舉而壞天下大事?誠請丞相三思。”
陶商點了點頭,暗道張遼果然是人杰,雖然出身并州軍,但說話辦事卻并非莽夫,合情合理,還略帶鋒芒,不失威嚴,果然和歷史上一樣名不虛傳。
他明白張遼是想讓自己喝止這場戰斗,給呂布留一個面子。
若是他今日真的敗于阿飛之手,那呂布今后也不用出去混了。
陶商隨即轉頭喊道:“二位將軍住手!”
阿飛乃是陶商的屬下,陶商讓他住手,他自然不敢再打,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呂布亦是被逼的有些狼狽,能停手自然是好的,如若不然,再過幾十個回合,自己可能就要大丟顏面了。
果然還是我女婿夠意思。
卻見陶商走到二人面前,道:“二位將軍武藝精湛,溫侯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將,寶刀不老,阿飛也是青年俊杰,英武不凡,不過經驗尚還略欠火候,今后還需多多向溫侯請教。”
這話中之意,自然還是捧高了呂布,奉其為勝者。
雖然這種評價有失偏頗,但阿飛也不好跟陶商爭執,只是點頭。
反正真正的勝負,他們參與者各自心中有數便是了,阿飛也不是那么虛榮的人。
呂布被陶商保全了面子,心中亦是汗顏。
他嘿嘿一笑,道:“這位小將軍年紀輕輕,就這般厲害,日后必然是遠超布的雄飛人物,今日且不比了,來日再說…咱們先談正事要緊。”
于是,便見呂布翻身下馬,率領諸將和陶商一行一同往帥帳的方向走去。
路上呂布一邊走一邊感嘆道:“女婿,我感覺我真是該減肥了,可卻無有良方,不知女婿可否教我?”
陶商聞言一愣,轉頭道:“你叫誰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