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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3 膽道里的寄生蟲

  手術進行到這一步,杏林園里的醫生都能看懂。

  會不會做是一回事,但要是看不懂,那就太過分了。

  這種基本的素質,諸多科班出身的醫生們還是有的。

  下面該取石了吧,眾人想到。的確,都切開膽總管了,下一步就要切開取石,改善患者的梗阻性黃疸癥狀。

  鄭仁伸手,一把特制的取石鉗拍在手里。這是手術室常規設備,只是很少用而已。謝伊人一直在觀察鄭仁的動作,在他需要的時候,就會有相應的器械被遞過去。

  直播間里,很多人產生羨慕嫉妒的情緒。

  看看人家的配臺護士,真熟練啊。看看自己家的,一個比一個脾氣大不說,遞取石鉗這種非常規操作,只能提醒才知道。

  更多情況是提醒后才發現取石鉗根本沒配備,還要巡回護士去消毒間取無菌取石鉗包。

  一來二去就耽擱幾分鐘,哪有直播間的術者這么輕松愜意。

  還有更過分的,取石鉗子根本沒消毒…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不過羨慕歸羨慕,日子還得過不是。

  鉗子伸進膽總管,一塊、兩塊、三塊…不對,結實怎么形狀這么古怪呢?難道不是結石?

  以我多年的臨床經驗來看,好像是膽內寄生蟲啊。

  還多年臨床經驗,吹什么吹?臨床經驗多的老主任們連怎么登陸杏林園都不知道。

  我今年59,算是臨床經驗多的老主任,但我與時俱進呀,你管得著嗎?

  杏林園直播間里,話題瞬間就歪了。

  不過從古怪的形狀來看,的確不像是單純的膽囊結石。

  取出膽囊管、左右肝管里的結石后,直播間術者開始用溫鹽水沖洗,吸出更多泥沙樣的結石。

  然后,手術很少見的開始停頓了。

  呼叫呼叫,是直播間卡頓了嗎?看到彈幕的請回話,請回話。

  同感,看到你呼叫我心情就好多了。

  不是卡頓,是術者要準備下一步操作器材,估計是膽管鏡。

  確定不是網絡問題與直播間問題后,特別稀有的手術終止狀態引發無數彈幕。

  大家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么。

  是去拉肚子了吧,有一次我急性腸炎,一臺闌尾切除術跑了八次衛生間,每次都要刷手換衣服。刷手后,又想去拉肚子。那種慘痛的經歷,想起來就覺得心塞塞的,求安慰。

  可能是切開膽囊,看有沒有癌癥改變。

  或許術者暈臺了也說不定呀。

  幾百條彈幕中,大家聊得很H,卻沒人擔心手術問題。

  笑話,不說別的,光是鈍性分離與解剖結構的熟練程度,術者應該是六十歲左右的老教授,可能做不下來一臺三級手術嗎?

  手術室里,鄭仁停住,讓楚嫣之打開自己在系統商城購買的器械,把纖維鏡放到器械臺上,再給自己戴上連接器,好用肉眼觀察纖維鏡探測到的畫面。

  楚嫣之個頭和鄭仁一邊高,都是172cm。為了給鄭仁頭頂戴上連接器,她搬了個腳凳。

  “鄭總,這器械哪來的?”楚嫣之在華西跟過類似的手術,但從來沒見過這種器械。

  “自己做的。”鄭仁一句話就把天給聊死了。

  “小氣鬼。”楚嫣之氣嘟嘟的說到:“又不管你要,干嘛不告訴?”

  鄭仁也很無奈呀,總不能告訴楚嫣之,自己有系統商城吧。可是要瞎編一個地兒,她要是去買東西怎么辦?還不如這么糊弄一下呢。

  忽然思緒如同脫韁的野狗一樣奔騰起來,如果是女性有系統商城,會不會在雙十一那天有大酬賓呢?

  給鄭仁戴好裝備后,楚嫣之感興趣的說到:“姐,要是手術能成功,好像可以寫一篇SCI呢。”

  “應該可以,還是影響因子在3以上的那種。”楚嫣然端坐在呼吸機旁,手里拿著手術記錄單,安靜的觀察呼吸機、監護儀上顯示出來的各種不同數據,借此調整藥物用量。

  只有在手術的時候,楚家姐妹才表現的截然不同。

  鄭仁不懂,這是不是雙胞胎的某種少見鑒別方式。

  杏林園直播間里的畫面一陣扭曲,隨后切換成纖維鏡的視野模式。

  我去,是電子纖維鏡!

  高端啊,我們這里都是用5號尿管沖洗,沖洗,不斷沖洗,來確定有沒有殘存結石的。

  我這里有用纖維鏡的教授,但很少用,很多人用不好,尤其是纖維鏡下用鉗子取出殘余的小結石,那種顯微操作,簡直和神經外科有一比。

  鏡頭往內部走,出現的畫面讓直播間氣氛為之一肅。

  彈幕傳統式的消失,所有人驚愕的看著膽總管壁上附著的白色絲線,紛紛愕然。

  真特么不是膽囊結石,而是寄生蟲!

  這些白色絲線絕對不會是炎癥滲出導致的膿性物體,而是細長的寄生蟲附著在膽囊管里。

  那些被取出的結石,大半也是寄生蟲被機體分泌的炎癥包裹、機化后的產物。

  哪位告訴我,遇到寄生蟲,要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一個小大夫在直播間里皮著。

  一般情況下,只要有人開頭,就會有人跟著一起皮。在手術室里一樣,在直播間里,不光一樣,還會更加放肆。

  可是這次直播間清冷無比,一條彈幕孤孤單單的從屏幕右側滑到屏幕左側,也沒有人搭理他。

  小大夫很知趣的沉默下去。

  所有觀看視頻直播的大夫們心里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臺手術似乎要呲。

  會不會就這樣觀察一下,然后象征性的動一下寄生蟲,發現粘附的厲害,取下有可能損傷到膽總管內膜,然后就放棄了呢?

  這種可能性極大!

  不夠能親眼看見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一般的寄生蟲,大家也心滿意足了。

  而且大部分人對直播間的術者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他無所不能!既然敢開直播,就會預想到這種情況。

  聯想起手術停頓的那段時間,諸多醫生們開始愕然。

  難不成術者已經診斷患者是寄生蟲性的膽道堵塞,手術器械都已經備好了不成?

  就算是備好了,那也沒什么好辦法。

  至今為止,寄生蟲的取出手術,還只是初步嘗試中。畢竟發達地區的人口出現寄生蟲的可能性很低,大多數寄生蟲病都發生在非洲。

  而指望某位醫學大能專門研究寄生蟲手術取出的術式…基本不可能。

  就算是醫生肯,為了大愛無疆,為了大醫精誠,那些鉆到錢眼里的醫療器械公司也不肯單獨設計一套設備,以供手術使用不是。

  就算是設計出來,非洲的消費能力也很有限。

  到此為止,這臺手術已經從“單純”的梗阻性化膿性膽管切開引流術,演變成一個未知的術式。

  直播間的術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完成這臺難度未知的手術呢?

  還是他只是想觀察一下,然后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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