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了一圈,箐雞也沒找著來挑釁的對手,估計是自己的威猛把想來占便宜的逗逼嚇跑了,這才得意洋洋地領著自己的后宮們在地上翻檢草食蟲子。
最近的時候,離李君閣他們只有兩三米遠,由于三人都一動不動,愣是沒有被發現。
又過了十多分鐘,確定自己的對手已經逃跑了,這才志得意滿地領著幾只母雞消失在來時的草路后邊。
任唯唯興奮地跳了起來:“太好了!哈哈哈哈!白腹錦雞!我拍到白腹錦雞了!而且這么近距…哎喲!”
原來是蹲太久腿麻了,腳下一軟就往旁邊倒。
李君閣趕緊一把撈住,這半天不靠的摔了還了得!
獵戶叔很失望,摳著腦門道:“明明是銀雞哨,怎么把箐雞逗出來了呢?”
李君閣也失望,說道:“唉,我倒希望你逗一只野雞出來,讓我放一箭也好啊。”
任唯唯卻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獵戶叔,二皮,這白腹錦雞跟白鷴是一樣的珍貴啊!都是國家二級重點保護動物!哈哈哈,你們這里太厲害了!真是說拍到就拍到啊!”
李君閣一拍腦門:“嗯,你說錦雞我就懂了,這玩意兒在官服上是二品,比白鷴地位還高!”
說完又對獵戶叔說道:“經唯唯這么一鬧騰,今天是別想再拍到銀雞了,要不我們回去做飯?這肚子都餓了。”
三人開始往回走,獵戶叔給任唯唯介紹道:“本來啊,這箐雞不該這么少的,主要還是因為大家認為箐雞肉具有止血,解毒的功效,燉著吃了,可以治療血痔,瘡瘍,再加上毛羽實在漂亮,這才導致越來越稀少了。”
李君閣問道:“那可以家養不?”
獵戶叔說道:“只要是雞應該都可以養吧?最多就是怕人一些,只要地方夠大夠清靜都能養得住,反正一到晚上就變瞎子,不算難抓。”
想想自己翻年的事情也不少,這事情還是再等等吧。
回到營地,帳篷已經搭好,四個并排,周圍挖好了排水溝,篾匠叔將水都燒上了。
李君閣將自己的超級大背包打開,翻出大米和臘肉來。
任唯唯拍著手笑道:“我還真當要吃素呢,原來還是有肉吃嘛!”
李君閣笑道:“當真把科研工作者餓著那還行,不過冬天山里找綠葉蔬菜就難了。只有野蔥野蒜什么的。”
司星準說道:“二皮你就會瞎說!我可是采了不老少!”
李君閣都不帶猜測的:“牛大發了啊二準!你居然還認識野菜了!篾匠叔教你的吧?!”
司星準拉著李君閣走到一對草葉旁邊,興奮地道:“看,這是野蔥,這是野蒜,這是摘耳根,這是血皮菜,這是野茼蒿,這是洋荷姜。”
李君閣將其它幾樣撥拉開,說道:“這些都好認,這野茼蒿跟洋荷姜你都能找得出來,沒白在李家溝待半年!”
說完對任唯唯笑道:“你有口福了!這姜蔥蒜都齊了,那就可以摸點河鮮來嘗嘗了!”
任唯唯也看得目瞪口呆:“二皮你們這里實在是太好了,我們東北一到這季節,外面都一片光禿禿,你們卻連野菜都還有這么多!”
李君閣笑道:“其實還有樣山珍,不過今天二準搞了這么多野菜足夠了,那樣就留到明天吧。”
說完將飯燜上,拎著個袋子對司星準說道:“你摘耳根在那里采的?”
司星準興高采烈地道:“走走走,我帶你去,你還要采?”
李君閣笑道:“你只看到了素的,走,我帶你去搞點葷的!”
來到溪邊,李君閣開始沿著山溪向下游走去。
司星準訝異道:“咦?你怎么知道折耳根是在下游?”
李君閣笑道:“折耳根分兩種,一種是土里長的,那種葉子很大,基本是綠色,另一種葉子較小,葉子綠色較淺,背后紅色較艷,根部很嫩,那些是要生長在類似沼澤泥塘邊這類地方的,你采的那些,一看就是泥沼附近才有的那種。”
司星準問道:“那你怎么不往上游走呢?”
李君閣說道:“看這水就知道啊,這水現在還很清,說明水中的有機物很少,經過泥沼之后的水,應該比這個更綠,所以可以判斷泥沼在下游。”
司星準說道:“呃,好吧被你蒙對了。”
李君閣笑道:“什么蒙對了,這是跑山人的寶貴經驗好不好!”
行不多遠,就見溪流變得開闊起來,溪流的下山方向的右邊,有一個大回灣,周圍山體的泥土被雨水沖刷下來后堆積在這里,形成了一個泥沼。
李君閣說道:“最喜歡在山里遇到這種地方了,一遇到那就吃喝不愁!”
司星準說道:“我摘折耳根的時候發現這里水里頭有很多田螺,個頭很大,不知道能不能吃?”
李君閣笑道:“怎么不能吃!味道不要太好!”
司星準還有一些遲疑:“可我聽說大田螺是不能吃的…”
李君閣笑道:“田螺不分大小,都是可以吃的,你說的那種大螺是福壽螺,那是外來入侵物種,福壽螺殼脆,觸須很長,田螺螺殼厚實,觸須較短;田螺螺殼比較尖長,福壽螺螺殼比較矮扁,這是他們的區別。不過田螺很難有大的,因此上你說的大螺最好不要吃,也有一定的道理。”
說完一指泥塘:“不過這些大田螺是例外!”
接著李君閣又說道:“說不能吃,是因為有傳言福壽螺里邊有一種寄生蟲,其實所有螺包括田螺,都是寄生蟲的宿主,且寄生蟲還不止一種。因此關鍵是加工手法,如果不弄熟透的話,吃下去肯定有問題,小螺比大螺更容易熟透,因此這鍋只能大螺來背了。”
泥沼里田螺多不勝數,李君閣下到泥沼里邊,不一會就大大小小摸了一大堆。
然后又在水邊上掏摸出二三十條鱔魚。
這些鱔魚比起李家溝后山梯田的就小多了,可能也是山上比較冷的緣故。
李君閣說道:“行,差不多了,我們回吧。”
司星準撿田螺鱔魚撿上癮了,說道:“要不再搞點?”
李君閣說道:“這水太涼,今天有幾十條就可以了,要想豐收啊,那得靠篾匠叔,估計現在他已經在開工了。”
兩人一路回到營地,飯已經燜好了,就等著李君閣做菜。
跑山人一天就兩頓飯,中間餓了一般用土豆紅薯頂一頂,主要是早飯過后會大量活動,血液主要供給循環系統,饑餓感來得比較慢,而是午飯吃了不利于下午的運動。
現在已經下午三四點鐘了,李君閣開始做菜。
這頓很簡單,因為鱔魚還裝編織袋里丟溪水里養著呢,田螺也裝一個盆子里,加了些清水和生菜油泡著,得等它們吐盡泥沙才成。
因此這一頓就是白米飯,野蒜葉子帶桿兒切成馬耳朵片炒臘肉,清炒茼蒿,野蒜頭拍茸炒血皮菜,野蔥涼拌折耳根。
就這樣簡簡單單幾樣,已經把任唯唯跟司星準吃的見眉不見眼了。
獵戶叔也很滿意,對篾匠叔說道:“打今年起帶著皮娃進山,那就是來享福的。”
李君閣說道:“這才哪到哪兒啊,等吃過飯,再弄一鍋炒田螺,大家邊烤火,邊嘬田螺,再來點小酒暈著,那才自在呢!”
吃過飯,獵戶叔去洗刷,李君閣帶著任唯唯跟司星準敲田螺。
田螺已經將泥沙基本都吐出來了,李君閣挑出個頭適中的,跟兩人一起用小石頭將田螺的頂端敲掉,然后重新淘洗干凈。
將田螺端回來,大鍋里下油,然后開始加豆瓣,鹵料,五香粉,花椒,辣椒翻炒,炒到香氣撲鼻倒入田螺,翻炒幾下后加入清水,一些白酒,兩小勺糖,加入野蔥把,野蒜把,洋荷姜碎,開始蓋上蓋子咕嚕起來。
另一邊用一口鍋加水,然后開始煮醪糟水,順便在火邊烤上一些土豆紅薯。
篾匠叔早先已經砍倒了兩根毛竹,剖出了好些竹絲,開始編織一個個一尺見方的竹籠子。
竹籠子有蓋,蓋口中空,口邊是一圈削尖的竹刺,排列整齊伸向籠子里邊,形成一個漏斗。
篾匠叔編籠子都不用看的,手里不停,嘴里跟幾個小的聊天。
任唯唯跟司星準都被田螺香得不行了,聊不上幾句就問一次:“好了沒?”
咕嚕了約摸半個鐘頭,李君閣打開蓋子,香氣四溢。
挑去野蔥把野蒜把,李君閣開始翻鍋,翻到收汁一半多之后,才撤掉明火,將鍋子放上去熱著,喊道:“獵戶叔,篾匠叔,吃田螺嘍!”
篾匠叔端著一個裝有細竹簽的小竹筒過來,笑瞇瞇地接過獵戶叔遞過來的不銹鋼杯子,里面是獵戶叔上山必備的老泡酒。
幾個小的喝醪糟水,司星準拈起一個田螺,說道:“這個頭可比蜀都賣的大多了啊!”
拿簽子挑開田螺蓋子,將肉挑出來,放嘴里一嚼,閉上眼睛陶醉地說道:“這滋味,給個神仙都不換啊…”
李君閣哈哈大笑:“還要嘬一下殼里留的湯汁,那滋味更美。”
任唯唯試著嘬了一口,瞇縫著眼睛直點頭。
李君閣舉起醪糟水,說道:“來,代表山神爺爺,歡迎科研工作者和文藝工作者。”
任唯唯說道:“哈哈哈,我以前認為野外工作好辛苦,原來這么好玩,又有吃的又有喝的,還都這么美味!”SS1062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