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治安聯防的巡邏車從不遠處開來,這是南暉鄉鎮工業園的特色,是由過去的廠保衛處改制而成的,專門配合派出所巡視園區治安的。在這個沒有天眼的時代,這種不間斷的巡邏,就是保衛一方治安的最好方式,而這種專門為聯防隊配備的面包車,也非常適合他們的工作。
周銘知道這是上面首長答應幫自己保護父母周全的辦法,畢竟如果只派了工作組,那么反而會引人注意,相反授意地方成立這種聯防隊,全天候的24小時巡查,配合公安局維護治安,才是最好的辦法。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周銘才非常放心父母在老家。
而現在周銘林慕晴和這養狗的女人這樣吵,自然引起了聯防隊的注意,他們立即開車過來了。
那女人見到聯防隊的車頓時也眼前亮了,一邊對周銘和林慕晴獰笑著說‘你們完了’,一邊踮腳朝聯防隊的車子那邊招手,大喊著救命。
聯防隊的車很快開到面前,四個穿著聯防制服的人開門下車,那女人見到領頭的一人,顯得更高興了,都沒等聯防隊的人開口詢問,她先一下撲到領頭那人懷里,然后就開始飆戲了:“魏隊長救命呀,魏隊長你可算來了,要是你再不來我恐怕就沒命啦!”
這位聯防隊長顯然和這女人是認識的,他笑呵呵的安慰著女人:“這不是新嫁進咱們園區的小慧嗎?怎么誰欺負你啦,不要怕告訴我,我給你出頭。”
這位魏隊長在安慰的時候,他手上可沒少占便宜,可那女人卻不僅一點不反對,反而一扭一扭的,有種故意勾引挑逗的味道。
她手指著周銘和林慕晴:“還不都是他們,這兩個外鄉人都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他們要搶我的東西,還打我,說我要不給錢他們就要殺了我,我好害怕呀!”
周銘聽了心里冷笑:這他嗎的栽贓還能再離譜一點嗎?
周銘于是立即上前解釋:“這位同志,事情是這樣的…”
可魏隊長卻是對著周銘眼睛一瞪:“我問你了嗎?”
周銘皺了皺眉:“同志,我只是把事實陳述出來,因為事情并不像她說的那樣…”
魏隊長那邊再一次打斷了周銘的話:“我再說一遍,我問你了嗎?”
周銘兩手一攤愛咋咋地,周銘是看出來了,這魏隊長今天就是要為那女人出頭了。
魏隊長隨后說:“你們手放在頭上不要亂動,回答我你們從哪里來,來園區做什么,家在哪里,有沒有過來的介紹信,把你們的身份證拿出來,敢欺負到我們園區子弟頭上來,你們真是反了天了!”
聽著魏隊長這一通熟練的命令,周銘當時就笑了:“魏隊長,你又要我們手放在頭上不要動又要我們拿身份證,手放在頭上怎么拿?”
魏隊長臉色當時就是一尷尬,但緊接著更惱了:“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告訴你不要給我吊兒郎當的,我現在懷疑你和一伙販毒團伙有關,馬上給我雙手抱頭蹲下,馬上跟我到聯防大隊進行處理,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不愧是原來廠保衛處改制的聯防隊,果然還跟以前一樣的烏煙瘴氣!”
周銘冷笑一聲然后說:“魏隊長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聯防隊只是一個群眾組織,是不具備出警權,不能抓人的。”
魏隊長也笑了:“哎喲?哪里來的小崽子,懂的還挺多,你說的沒錯,我是沒有出警權,但我卻有制止犯罪,并且協助公安機關逮捕犯罪分子,并移交公安機關的權力,只是在這協助控制犯罪分子的途中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這魏隊長一邊說著,一邊捏著自己的拳頭就走上來了。
旁邊那女人還抱著自己的小泰迪拼命煽風點火:“魏隊長幫我好好教訓他,讓他知道我們園區子弟不是好欺負的!”
張林不動聲色站到周銘身邊,不過周銘覺得還不用他出手。
“魏隊長你不是原來760廠保衛處的,是后來招進來的吧?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按部就班的把事情調查清楚的好,免得給自己找麻煩。”周銘對他說。
魏隊長頓時停下腳步,臉色猶疑的看著周銘:“你是原來760廠的廠子弟?”
不等周銘說話,那女人就叫囂道:“什么狗屁的廠子弟,我看他就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地痞流氓,到這里沖門面來了,我就是760廠的廠子弟,我怎么不認識?而且魏隊長你想想現在760廠的廠子弟,哪一個不是住著洋房別墅,穿著名牌時裝的老板,你再看看這小子,渾身上下就挑不出一件名牌,怎么可能是什么廠子弟?”
魏隊長原來如此的點點頭,然后更咬牙切齒的看著周銘:“好小子,你他嗎的居然敢唬老子,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想乖乖束手就擒也晚了,因為你惹我生氣了,我要狠狠教訓你!”
魏隊長一邊說著一邊突然沖了過來,然后…就聽啊的一聲慘叫,周銘就把魏隊長的一只胳膊給反剪在身后給他控制住了。
開玩笑,好歹自己也跟張林這位兵王學了那么多年,這一般人單挑還真不是自己對手,別看這魏隊長塊頭大,也就三兩下放倒的事,而其他聯防隊員看到魏隊長這么輕易被放倒,一個個也不敢上了。
周銘環視一眼然后說道:“魏隊長你先冷靜一點,咱們好好聊一聊。”
可魏隊長這時候更惱羞成怒了,他哪里聽得進去什么話:“我他嗎跟你這個毒販有什么好聊的,你給我等著,我們這個園區時時刻刻都有十輛巡邏車在巡邏,你跑不掉的,你識相的就馬上放了我,跟我去聯防隊或者派出所接受處理,要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周銘給魏隊長氣樂了:“你為什么就一定栽贓我呢?就因為你這姘頭?”
可以明顯看到魏隊長聽到這話,他臉色一僵,然后馬上吼道:“什么姘頭,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一點,我這是在保護園區的人民群眾!”
那邊女人也嚷嚷道:“你這是污蔑!我已經嫁進園區了,明天就能把戶口遷過來,是正兒八經的760廠子弟了,魏隊長是在保護我!”
聽她這么說,周銘恍然大悟:“原來前幾天張瘸子辦酒娶了個騙房子的媳婦就是你呀!”
那女人突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叫嚷起來:“你才是騙子,你們全家都是騙子,你還敢罵我家老張,你簡直太大膽了。”
她還求助被周銘制服了的魏隊長:“魏隊長你看他呀,還這么污蔑我,我沒法活啦!”
不過魏隊長現在手被周銘反剪在身后,他也很難受,不過他仍然強逞能說:“我警告你不要太囂張,你現在最好給我束手就擒,然后跟我去派出所接受處理,要不然你的罪責只會越來越重!”
“現在派出所還是楊所長負責嗎?”周銘突然問。
“既然聽過楊所長的大名,就趕緊給我放手!”魏隊長怒吼道,他感覺自己的手都要沒知覺了,只是他不知道這就是周銘要的效果,甚至周銘在他說話間,手又網上提了一點,讓他頓時冷汗直冒。
“你要送我去聯防大隊或者派出所都沒問題,不過我覺得咱們還是在這聊清楚的好。”周銘最后試圖勸說道。
魏隊長呵呵冷笑道:“現在知道怕了?晚了,我告訴你,我就是要送你進派出所!”
周銘知道這位魏隊長在女人和自己手下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丟了面子,已經惱羞成怒上頭了,現在跟他是說不通了,于是無奈搖頭道:“那好吧,別怪我最后沒提醒你,我跟你進去容易,可要再出來可就不好處理了。”
魏隊長現在正在氣頭上,他哪里聽得出來周銘的弦外之音:“你現在知道不好處理了?那你跪下來求我啊,說不定我會放你一馬!”
周銘這時放開了手,魏隊長卻有些不可置信。
“魏隊長你不是要我去派出所接受處理嗎?那咱們現在走吧。”周銘說。
畢竟這是在大街上,這么吵吵影響著實不好,而且從那女人和魏隊長的情況來看,這些年工業園這邊發展迅速,涌進來很多外來人口,他們并不認識自己,鬧大了只能給人看熱鬧,那樣子很不好看,天知道會傳成什么樣,所以還不如去派出所解決的好。
當然周銘最想起什么,指了指那邊的女人:“對了,這個事情是她搞出來的,她也一起去吧。”
本來那女人并不想去,但魏隊長這時完全上了頭,堅持要她一起去,還說派出所那是他的地盤,他跟楊所長的關系很好,只要到了派出所那還不是他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了。
聽魏隊長的話,周銘真是忍不住笑了,這人也真是腦子簡單的可憐,居然這話就這么當著自己的面就說出來了,要自己真是不法分子,那還會跟你去嗎?
但周銘也明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隨后跟著魏隊長上車,本來周銘是想讓林慕晴先回去的,但林慕晴卻堅持要一起去派出所,周銘就讓她和張林都上車了,倒是那女人反而扭捏起來,又說什么聯防隊的面包車不想坐,又說害怕周銘和林慕晴在車上打她什么的,總之磨磨唧唧好一會才一起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