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底豐厚

　　劉浩宇在張家吃過早餐后，便挑著兩個裝著雞蛋的框子，出門賣雞蛋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張偉龍的高中同學方威來到張家。

　　方威見到張偉龍正在制作雞蛋仔，微笑問道：“偉龍，這么早就開始做雞蛋仔了啊。”

　　“是啊！”張偉龍應道，“早餐沒有吃飽吧，先吃點雞蛋仔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方威抓起幾個雞蛋仔，美美的吃了起來，“昨天，我回去后，我家人，還有我隔壁鄰居都吃了你做的雞蛋仔，他們都說好吃，今天，我準備買四板雞蛋仔，呵呵，價錢多少呢？”

　　“你要的話，四毛一板賣給你。”

　　“這么便宜啊，你不會虧本吧？”

　　“你覺得我會虧本賣給你嗎？”張偉龍含笑反問道。

　　“不會！”方威呵呵一笑，“本以為一板要要買五毛的，這次帶來兩塊錢，要五板，你幫我找個袋子裝上吧。”

　　“這么說，你這次買雞蛋仔有賺頭的？”張偉龍見方威含笑點頭了，“這樣最好了，你也賺頭，才會幫我賣雞蛋仔。”

　　昨天，張偉龍與方威等同學說過，他可以以較低的價格將雞蛋仔賣給這些同學，同學再將從他這里買走的雞蛋仔轉賣給其他人。

　　張偉龍一邊與方威邊聊，一邊重新開始做雞蛋仔，又做了兩板，找了一個塑料袋子裝上五板。

　　“那，兩塊錢給你。”方威將二十張一毛錢面值的紙幣遞給張偉龍，“數一下吧。”

　　張偉龍接過錢，花了幾秒鐘，數好錢，將錢放入褲袋中。

　　“偉龍，你有想過開家點賣雞蛋仔嗎？”

　　“這可以嗎？”張偉龍聞言一怔。

　　“聽我親戚說，華山路那邊開了一家私營的飯館，好像叫味美館，現在國家允許私人開私營飯店，雞蛋仔算是糕點，開糕點店應該和飯店差不多。”

　　聽方威這么一說，張偉龍有些心動了，臨街開家店買雞蛋仔，憑借雞蛋仔的美味，肯定可以吸引很多顧客光顧，客流量多了，那他的生意肯定會很好，租店和辦證的支出與收入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心動了吧？”方威見張偉龍發愣，笑盈盈地又說了一句。

　　“是的！”張偉龍含笑應道，“開不開店，這事情要和我爺爺商量一下。”

　　“你開家小店賣雞蛋仔生意肯定不會差…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了，我那些弟弟妹妹，還有我幾個鄰居家的小孩，嘴正攙著呢，盼著我帶雞蛋仔回去。”

　　方威離開后不久，有一個同學來到了張偉龍的家中。這位同學得知一板雞蛋仔賣四毛錢，便問道：“我帶來一塊錢，能買兩板半嗎？”

　　“當然可以了。”

　　“那我買兩板半吧，錢給你。”這位同學從兜里掏出一把錢，有一角面值的紙幣，也有一分、二分和五分面值的硬幣。

　　“稍等一下，這板雞蛋仔馬上就要做好了。”

　　第二筆生意成交后，劉浩宇挑著竹筐回到了張家。

　　“偉龍，賣了不少雞蛋仔了吧？”

　　“賣了三塊錢。”

　　“有多少賺頭呢？”

　　“暫時還不清楚，應該不比你買雞蛋差。”張偉龍微笑答道，“劉叔，等我的雞蛋仔生意上軌道了，我把制作雞蛋仔的方法告訴你，你也換個行當…”

　　“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你搶生意。”劉浩宇語氣肯定拒絕道。

　　“劉叔，一個滬城多少人啊，就算幾十個人會做雞蛋仔也無妨，咱們是自家人，能夠看到你和家人過得好一點，我也高興。”張偉龍真摯的說道。

　　劉浩宇從張偉龍的話語中聽出了那份真摯，燦燦笑道：“那到時候再說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的，沒有的話，我把剩下的雞蛋挑走了，今天，我就不再來了。”

　　“沒什么事的，記得幫我買一些鴨蛋。”

　　“放心吧，明天我會幫你把鴨蛋帶過來的。”

　　劉浩宇還沒有離開，今天第三位同學來到了張家找張偉龍，與之前的兩位一樣，拿錢購買雞蛋仔的，不過，這位與之前兩位不一樣，他家里有糧票多余，那糧票折錢購買了五板雞蛋仔，這位同學還未離開，第四位同學登門了，從此刻開始，一直持續到吃午飯之前，至少兩位同學同時待在張偉龍的家中。

　　中午十一點左右，張德旺拎著早上買的菜回到家中，準備給張偉龍做午飯。

　　“爺爺。”張偉龍打了聲招呼，笑呵呵問道，“您猜猜今天早上賣掉多少板雞蛋仔？”

　　“五十板？”

　　“呵呵，沒有您老說的這么多，整整三十八扳，每扳賣四毛，估算了一下，有六塊錢的賺頭。”張偉龍抬起右手，亮出拇指和小指，做出了六的示意。

　　“真有這么多的賺頭？”張德旺略帶驚喜道。

　　“只多不少！”張偉龍自信道。

　　“買面粉需要用到糧票，糧票的成本什么的，你也算進去了？”

　　“等吃過晚飯了，一筆筆成本，我和您好好說說，咱們現在開始做午飯吧，肚子有點餓了。”

　　“有雞蛋仔吃，你還會餓啊。”張德旺含笑打趣道。

　　“不敢一次吃太多了，吃多了，會厭的。”

　　張德旺微微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洗菜時，想到了一些讓他擔心的事情，皺著眉頭說道：“偉龍，要是一天能賺十塊錢，那你一個月就算三百啊，這會不會有事啊？”

　　“爺爺，這個您放心，聽我同學說，前陣子，滬城有一家私營飯店成立，我想我也可以去申請開店賣雞蛋仔…”

　　“不行，要是政策有變，出頭鳥也是要被槍打死的。”張德旺語氣堅決打斷道。

　　張偉龍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了溫城的八大王，心中暗道：“也對啊，未來幾年，政策會發生變化，不能為了賺錢，像八大王那樣吃牢飯…在家里偷偷做點雞蛋仔，一個月賺個小幾百塊錢就不錯了。賣雞蛋仔賺到的錢全部用來購買猴票，到了1990年，手里的猴票套現，手里有十幾萬的資金，這些錢全部投入購買股票，趕上第一輪牛市，熊市來臨之前套現，資產能變成數百萬，甚至上千萬，資產破億都有可能…”

　　“想什么呢？”張德旺見孫子發愣，問道。

　　“沒。”張偉龍回過神，微笑道，“爺爺，您說的有道理，槍打出頭鳥，過幾年吧，等政策明朗了，我再開家飯店，自己做生意。”

　　張德旺沉默了一陣，問道：“偉龍，你沒有想過找一份工作？”

　　“想過啊，不過，我還是覺得自己做點生意比較好…爺爺，您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有點怪啊？”

　　“現在政策也逐漸變好了，腦筋活絡，自己做生意的人，將來可能會生活的更好。”

　　“爺爺，您的想法挺超前的嘛。”張偉龍略帶驚訝道。

　　“有什么超前不超前的。就說你劉叔吧，但靠賺工分，家里老小那么多，根本吃不飽飯…”

　　這天吃午飯時，張偉龍問道：“爺爺，我們家里在銀行里存了多少錢呢？”

　　“三千多塊錢。”張德旺抬頭看了張偉龍一眼，“問這個干什么啊？”

　　“你想把銀行里的錢拿出來賣郵票？”

　　“我強烈建議這么做，要是爺爺覺得這樣不穩妥，我也沒有辦法。”

　　張德旺想了想，說道：“拿兩千出來買郵票吧，希望真如你所說的，你買的猴票以后能漲價。”

　　“爺爺，這是不是太多了？”張偉龍略帶驚喜道。

　　雖然，張偉龍希望爺爺能夠多拿出一些錢購買猴票，可聽爺爺同意一下拿出這么多錢購買郵票，他還是挺驚訝的，當然更多的是高興，現在買得越多，以后的回報就更大。

　　“偉龍，你也長大了，爺爺和你說說家里的情況，我們家里存了幾根金條，還有一些古董瓷器，古董瓷器沒有估過價，以現在的行情，家里的金條能賣四萬多。”

　　“四萬多？”張偉龍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真的？”

　　“最近幾年黃金價格漲了很多，現在一克能賣八十多塊錢，比前幾年漲了好幾倍。”

　　“對啊，差點忘記了，1980年，黃金有一波好行情，價格漲了很多，之后十幾二十年，國際黃金價格整體趨勢是下跌的…”

　　張偉龍在心里默想了一陣，開口說道，“爺爺，高考之前，學校里的老師說過，黃金價格不可能一直漲下去，漲到一定的高度，價格會下跌的。”

　　“你的意思是把黃金賣掉？”

　　“嗯！”張偉龍點點頭，“十年前，黃金什么價呢？”

　　“不到現在的十分之一，我也覺得最近這些年，黃金價格漲得太猛了。”張德旺權衡片刻，“那就把金條賣了，不過，不能拿太多用來買郵票。”

　　“有兩千塊錢就不少了。”張偉龍笑了笑，看了爺爺幾眼，好奇問道，“爺爺，你說我們家里的金條能賣四萬多，差不多有一斤重，我們家怎么有這么多的金條啊？”

　　張德旺笑了笑，說道：“只能說你爺爺我運氣太好了，當年買了這棟房子，沒多久發現地板下面藏著幾根金條，還有幾件古代的瓷碗。這事可不能和別人說，不然會麻煩的。”

　　“知道，我不會和別人說的。”張偉龍保證道，吃了一口飯，又問道，“當初買這棟房子，花了不少錢吧，爺爺，您怎么有這么多錢啊？”

　　“這個說來話長了，我父親是一個資本家，而我母親是小老婆…”張德旺回想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