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哥,這禿頭動手腳沒有?”
走進鳳如帳篷坐下,哲溫異常郁悶。
慕容雪菲很奢侈的在他們的小帳篷里放了兩大盆冰,帳篷里倒是不熱,就是有點,氣悶。
“呵呵,赤喀還是有幾分真材實料,不算動了手腳,但也不完全規矩,也可以說動了手腳,…。”
每幅紙牌有一百零八張,鳳如山可以斷定,赤喀憑借每張牌背面極其細微的差異,至少記住了三十張牌的花色、點數,而且就是靠純粹的記憶力,雖然他偶爾也記不準,但大部分還是不錯。
剩下的,就很簡單了,只要規規矩矩的玩,就足以保證赤喀穩贏不輸,甚至可以部分決定其他玩家的輸贏,比如哲溫,今天就是赤喀重點打擊的對象。
當然,哲溫只是輸得最多的一個,其他人,也沒贏,不過輸的少點罷了。
“…,可能大家都是二階武士,赤喀看你不順眼,想威風一下吧。”
“嘿嘿,赤喀有如此手段,不知道為什么還在這個服務區里混日子,估計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們也是上午剛到,大家素不相識,赤喀為什么會找上哲溫,鳳如山卻無從猜測。
“木大哥是說真有人能從背面記住每一張紙牌,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禿頭手上玩鬼,不過他手法太快,我們都看不出來而已。”
傳說之中,有人記憶力超群,只看一遍,就能從背面記住每張牌,但傳說畢竟只是傳說,哲溫自己就從來不信,更不相信自己能在一個籍籍無名的服務區,碰到這么一個傳說中的賭壇高人。
再說,胖禿子也不像一個高人的樣子。
“呵呵,雙兒,去拿副牌來,嗯,找那根細竹竿打聽一下禿頭的情況。”
根據慕容雪菲的經驗,普通的紙牌,根本對修士的神識沒有任何的遮擋,也就是說,只要是修出神識之人,紙牌都是透明的,鳳如山對哲溫印象不錯,很希望他能早日收手,珍愛生命,遠離賭博。
在華夏大陸,自甘下作的修士,利用神識在凡人世界做局,凡人中的賭徒因此而家破人亡、甚至城摧國滅者,鳳如山聽過不少。
“老爺,最近五年的夏天,赤喀每隔三五天就來聚賭一次,平時神秘兮兮的,很少在附近露面。”
賀雙把一幅嶄新的紙牌遞給鳳如山,同時小聲的說道。
那個好色的細竹竿,對禿頭赤喀的印象極差,羅里吧嗦的對賀雙說了一大通赤喀的壞話,可惜,賀雙連對他多笑一下的心情都沒有。
“木大哥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親眼看見鳳如山一張不錯的報出每張牌的點數,哲溫盯著鳳如山看了半天,頹然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溫老弟,記住每張牌,很簡單,稍微訓練一下,很多人都能做到,難的是你怎么保證有命把贏來的錢花掉,賭場,畢竟不是什么正經地方,你聽說過有人靠打牌發財的嗎!”
響鼓不用重錘,反過來,破鼓,重錘也沒用,鳳如山慢慢端起酒杯。
“呵呵,世事如棋局,不著的才是高手,木長老高見。”
“嗯,木炎還有這一手?自己卻從來不玩,沐雪也不逼他玩。嘿嘿,這兩口子,有點意思。”
墨云顯然也是見過類似的人物,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舉杯向鳳如山敬酒。
根據墨云的感覺,鳳如山不能說很窮,但也不算豪富,而慕容雪菲花錢,嘿嘿,很不講究。
鳳如山能記牌,不瞞哲溫,也不瞞賀雙,當讓更不會瞞著慕容雪菲,為什么脾氣不好的慕容雪菲沒有趕著鳳如山去贏一點小錢花花,墨云理解不了。
“嘿嘿,多謝木長老指點,哲溫受教了。”
抬頭看見賀雙也一副毫不奇怪的模樣,哲溫嘿然一聲苦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從此以后,哲溫遠離賭博惡習,沉心箭術,終成一代神箭手,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老爺,大胖子說要請老爺喝酒、吃肉。”
門簾一響,德楞伸了半個腦袋進來。
赤喀本來是想自己進來請客的,可惜,德楞不許,其實,赤喀只說想請鳳如山喝一杯,吃肉,是德楞自己加上去的。
“嘿嘿,還真來!這個赤老大,有點意思,云公子有沒有興趣去會會這位江湖奇人。”
鳳如山淡淡的掃了墨云一眼。
他們本來也打算在此地停留幾天,墨云自稱是,徹底的休息一下。
“好啊!如此妙人,耽誤一天、半天,也值得。”
墨云站起來,當先走出了帳篷。
能記牌,當然不能讓赤喀發大財,但找個熱鬧的地方,過個小日子還是不難,至少,比在這個小服務區有前途得多,墨云,也想看看赤喀想干什么。
哲溫職在護衛,自然緊緊跟上,不過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沒有完全回過神來,有些失魂落魄,卻沒有注意到鳳如山和墨云話語中微妙的不同。
“…,哈哈,在下此次貿然邀請木老大、墨公子前來,是要送一場大大的富貴給兩位,至于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兩位的手段了。”
禿頭赤喀的帳篷,在距離服務區不到十里的一個小山腳下,頗為偏僻,他的帳篷看上去很不講究,甚至可以說很是破舊,一看就是一個單身男人的,落腳之處,但赤喀烤肉的味道卻著實鮮美,酒的味道也不錯。
也許,胖子都有一手不錯的廚藝吧,至少,他們都不習慣虧待了自己的腸胃。
可惜,赤喀的耐性,遠遠比不上他的胃口,眾人吃吃喝喝,天南地北、東拉西扯了半天,終究是赤喀沉不住氣,首先進入了正題。
“富貴?赤老大,賭場里的富貴,十有八九帶血,我們只是途徑貴地,可消受不起。”
墨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朝赤喀咧嘴一笑,正在埋頭吃肉的德楞,毫沒來由的感到身上一冷。
“哈哈,墨公子想多了,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會去打賭場的主意,木先生眼光犀利,記憶力驚人,溫老弟,我在這鬼地方等了十幾年,…”
赤喀哈哈一笑,把中午鳳如山給他的九字評語,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只要兩位答應在下一個小條件,這場富貴,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簡單的很,沒有一點危險。”
不過,赤喀不姓雷,卻不肯輕易透露太多的口風。
“條件?什么條件,我們,”
墨云笑吟吟端起酒杯,突然右手一揚。
一道黑光閃過,一柄長不到一尺的黑色匕首正正插進赤喀的胸口,卻堪堪避過了他的胸口要害。
“裝神弄鬼的小人,憑你也配給我談條件。赤喀,你有一炷香的時間把事情講清楚,實話實說,我答應饒你一命。哲溫,交給你了。”
墨云伸筷夾起一塊羊排,咔的一聲咬為兩截。
他痛恨被人脅迫。
“呵呵,貪心之人,往往少勇,云公子爽快!”
“墨云好快的決斷!”
鳳如山心中暗暗一凜。
赤喀說話粗俗,一看就是底層的小混混,而且神秘兮兮的,藏頭露尾,鳳如山也不喜歡,不過換做是他為主,當然不會如墨云這般簡單粗暴,但身處異鄉,兩眼一抹黑,墨云以我為主,快刀斬亂麻的策略,也不能說錯。
最多空跑一趟,白喝一頓酒,他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損失的,是赤喀。
而且,赤喀的人緣,顯然不怎么樣,本人又喜歡故弄玄虛,裝神秘,估計也不會有什么來往密切的朋友,他失蹤個五、六天,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到時候,鳳如山他們,早就遠在千里之外了。
至于赤喀該不該死,這個,是他自己找上門來,要怨,也只能怨自己眼力不佳,運氣不好。
不料赤喀冷笑一聲,雙手迅捷無比的捏了幾個奇怪的手印,身體一陣扭動,他原本胖大的身軀,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干癟了下來,轉眼的功夫,一個肥大的胖子,就變成了一個略顯消瘦的中年人,臉型也有了大幅的改變。
他全身上下,只有腦袋的大小,沒什么變化,當然,現在看起來,協調多了。
而且這種變化并不是什么法術、幻術,而是實實在在的變化,即使鳳如山,如果不算赤喀身上現在顯得太過肥大的衣服,也察覺不出什么異常。
“嘿嘿,墨公子好手段。溫老弟,別動,否則大伙一起他媽的完蛋。”
在眾人目瞪口呆失神的一瞬間,赤喀起身急速后退,左臂平舉,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圓盤。
“呵呵,赤先生有話,”
話音未落,嗤嗤聲不絕于耳,赤喀的左臂從手腕到肩膀,整整齊齊的訂了九根巨大的長釘,黑色的圓盤再也把持不住,直直的掉了下來,不知何時,鳳如山右手多了一個黑色的圓筒,左手一揮,一根紅綢飛出,將半空中的圓盤卷住。
幾乎同時,正在專心致志大啃羊腿的德楞獵豹般竄出,刀光一閃,將赤喀的右手從手腕處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