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給太太送一塊。真甜!”
德楞聞言,走過來也不管鳳如山在蜜瓜上亂七八糟的畫了些什么,用一把小彎刀將瓜切開,把最中間的一塊捧給鳳如山,又給慕容雪菲和賀雙每個人送了一塊,最后才自己拿起一塊,稀里嘩啦,啃得暢汗淋漓。
不過,他卻忘了洗手,也忘了給墨云一塊。
其實也不是他忘了,而是,鳳如山沒說。
“哈哈,傻小子,去,罰你跑個腿,再去買,嗯,多買幾個回來,找桶涼水泡上。”
鳳如山搖搖頭,拿出一個藍盾交給德楞。
根據鳳如山的觀察,德楞并不小氣,他只是,不大懂。也許,是他習慣了麻蘇的規矩。
“哦。”
德楞接過藍盾,撓撓頭,跑了出去,心中很想不明白,有瓜吃,是大好事,為什么鳳如山要說,罰他。
人,不是做錯事了才受罰嗎!
而且,天底下哪有罰吃瓜的。
很甜的瓜,很好吃。
他以前很少能吃得到。
至于跑腿,他腿長,跑得快,只要肚子不餓,跑再遠的路,德楞也不覺得是罰他。
“木長老真是好運氣啊。”
德楞不清楚,墨云自然明白鳳如山在蜜瓜上畫的是什么,雖然蜜瓜不是符器,一般人未必關心,更未必看得出鳳如山在蜜瓜上所劃符文的奧妙,但墨云內心,還是不太愿意鳳如山把他們研討的符文形之于物。
這是符文界的規矩。
不過,鳳如山刻苦研究符文,不是壞事,關鍵是,無論鳳如山劃了多少蜜瓜,德楞最后,總能把它們吃完,一塊也不會剩下,墨云,也無話可說。
“呵呵,溫老弟,手氣怎么樣?”
其實鳳如山也明白,隨便將符文形之于物,是很犯忌諱的,特別是一些獨門的符文,不過到目前為止,墨云雖然拿出了三十多個不常見的符文,卻總是探討一些亂七八糟的符文組合,真正有意義的符篆,卻一個也沒有。
而且,墨云對鳳如山的“獨門”符文,根本不大感興趣。
對此,鳳如山總是感覺哪里有點不對,不免偶爾小小的試探一下墨云的底線,比如蜜瓜符文。
當然,他也不會太過分。
任何規矩,總是有一定的彈性,擦邊球總是有的,至于你打不打得出來,就要看個人的手段了。
蜜瓜符文和凌空勾劃符文有什么區別,規矩上可沒說。
當然,估計除了鳳如山,也沒有哪個人無聊到吃塊瓜還想著先劃兩個符文,再吃。
“今天真他娘的邪門。我就不信了,木大哥,再借我兩個紫盾,下個月還你。”
身上的星盾都輸完了,需要找鳳如山借錢翻本,哲溫的手氣,不問可知。
“哈哈,又挨師叔的罵了。溫老弟,十賭九騙,吃塊瓜,換換手氣再去玩吧。二楞子,切個瓜,每個人都分一塊。”
“再借!賭這么大?那個禿頭想干什么?”
此次去黑鷹牧場,是族中公務,隨行人等,當然是有報酬的,哲溫是二階武士,每個月的收入和鳳如山差不多,大概在1o個紫盾左右,一階武士更少,大約在1個紫盾上下,路上正常的日用花銷,也是族里負責。
根據鳳如山的觀察,哲溫經常喜歡去掛著粉紅色門簾的小帳篷里放松一下,身上一般,總會有幾個紫盾,那個花銷,石牛部落是不管的。而服務區的小賭局,大家不過是圖個熱鬧,輸贏通常都不過幾個藍盾,現在坐莊的禿頭大漢能把哲溫贏的內褲都不剩,恐怕有些說法。
太顯眼了。
據鳳如山所知,哲溫平時玩梭哈,水平一般,但風格很穩健,很少大輸,當然,大贏的時候,更少。
一般情況下,哲溫手頭不寬裕的時候,都是向慕容雪菲借錢,慕容雪菲,出手大方些,雖然,慕容雪菲也罵人,比如賭輸了找她借錢,十有八九跑不了一頓臭罵,借錢去粉紅色門簾小帳篷里放松,更是休想。
“嘿嘿,沐姑娘心情不好。木大哥,那個禿子,邪門的很,不如等下你過去給弟兄們長長眼,”
哲溫無奈接過德楞遞過來的瓜,三口兩口吃完,急切的望著鳳如山。
鳳如山的賭技如何,哲溫沒見過,但鳳如山的眼力,哲溫印象深刻。
當然,鳳如山自己去不去,哲溫也無所謂,只要他肯借點錢出來就行。
哲溫也知道,鳳如山他們四個日常的花用,星盾都在賀雙的手里,但,他一個堂堂的二階武士,沒有去找一個侍女借錢的道理,丟不起那個人,而且,鳳如山,鞋底下,總會有點私房錢吧。
他不嫌鳳如山腳臭,估計坐莊的禿子也不在乎。
作為此行的隊長,哲溫一般只向慕容雪菲借錢,偶爾也找找鳳如山,其他的人,他不好意思。
“哦,怎么個邪門法。難道還是個高手?”
前面的服務區,哲溫也經常玩一下,有輸有贏,不過,他很少向鳳如山借錢,鳳如山也懶得管他。
十賭九騙,賭局中有人出千,很正常,鳳如山本來是懶得多管閑事,愿賭服輸,壞人財路,不是好事,但騙到了自己朋友頭上,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修仙界也有賭局,而且各種稀奇古怪的小門道,同樣不少,鳳如山小時候在新葉城,吃過不少苦頭,自己也曾經設局殺豬,當然,是和朱玉北一起,可惜騙術不佳,被人抓了現行,差點被人跺了手指,最后挨了一場盡情的羞辱,而且被痛揍一頓,在床上躺了三個月,羊腿也就在這三個月中認識了魯大公子,結果,不提也罷。
當然,鳳如山,和朱玉北,也因此變,才決心痛改前非,從此珍愛生命,遠離黃賭毒,最后雙雙筑基成功,又是意外的驚喜了。
修士有神識,出千的手段,是凡人無法想象的。
往事已矣,此處已接近沁科草原的中心,沁科草原的精華,大半聚集于此,有機會見識一下凡人的老千,鳳如山,也無所謂。
“嘿嘿,高不高手,反正我看不出來。我要是看出來了,還不當場抓了禿子的現形,跺了老胖子的手指,…。”
愿賭服輸,哲溫雖然感覺禿子在搞鬼,但講不出具體的門道,總不能自己輸了,就說別人出千吧。
指人出千,是要講證據的。
“哈,云公子,一起去看看?不過,溫老弟,你知道,我不大會玩的。”
“跺了手指!嘿嘿,剁手指。”
雖然水平一般,哲溫賭癮頗大,也算是玩牌的老手了,至少見多識廣,小小的服務區,竟然來了一名他看不出門道的高手,鳳如山不禁動了心思。
他不想跺了禿子的手指,但,剁手指,也算鱸魚之思吧。
“哲溫你手氣不好就歇歇,下次再玩。敢拉木長老下水,小心沐姑娘大腳踢你,…。”
話雖如此,墨云還是站起來走向旁邊大樹下的賭局。
鳳如山不是不會玩,而是不大會玩,卻從來不玩,墨云,也想看看鳳如山的賭技,和賭品。
其實慕容雪菲很少真的飛腳踢人,只是這幾個月,才隔三差五的踢德楞幾腳,不過,也沒人聽見德楞喊疼。
“哈哈,溫老弟,有賭不算輸,兩位大老板,也下場來玩兩手。”
賭局很簡單,就是一副紙牌,一張巨大的原木桌子,一圈或站或坐的圍了十幾個人,坐莊的禿頭滿臉橫肉,十分高大肥胖,坐在那兒和一座肉山一般,他看見哲溫又走了回來,眼中異色一閃,大笑著向鳳如山和哲溫招呼道。
大熱天的,鳳如山還穿著青衫,墨云也打扮的頗為齊整,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我先看兩圈,你們玩。”
“這禿子好詭異的長相!”
鳳如山搖搖頭,徑直站到了桌子旁邊。
其實禿子雖然高大肥胖了點,也沒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大小和正常人差不多,安在他的肩膀上,顯得,特別,不協調。
“老大手氣正旺,我也避避。”
鳳如山不下場,墨云自然更不會入局。
“溫老弟,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赤老大眼光犀利,記憶力驚人,我看你很難翻本了。”
眾人大呼小叫賭了小半個時辰,鳳如山看哲溫不知不覺又輸了十幾個藍星盾,輕輕搖了搖頭,向墨云招呼一聲,慢慢走了自己的帳篷。
“哈哈,今天手氣不錯,等下我做東,還請三位大老板賞光喝一杯小酒。”
禿頭赤喀眼珠轉了幾轉,大笑著說道。
墨云最終也沒下場,而參與觀看玩牌之人雖多,但二階武士,卻只有鳳如山和哲溫兩個,赤喀自己也是二階武士,只邀請鳳如山與哲溫喝酒,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之意,旁人心中有氣,也不好多說什么。
“死胖子,隔三差五的來賭,每次都贏錢,把我們的名聲都搞臭了,也不見請老子喝一杯,小氣鬼。”
一名服務區工作人員打扮的中年男子端了一盆切好的蜜瓜經過鳳如山的身邊,小聲的嘀咕道,他腳步輕浮,面色蒼白,雙眼無神,目光散亂,身形也頗為消瘦,看上去像一根一陣風就吹到的細竹竿,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酒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