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人,合稱四杰,聲名竄起之快,武功修為之高,絕對是整個武林的異數,更重要的是,這四人都是一時之選的美男子,正因為如此,武林俊杰榜前四被這四個人牢牢占住,大多數江湖人認為這四杰在五年之內是不會出現變化的。
畢竟,年輕、帥氣、武功高、成名快,這些條件不是那么容易滿足的,功夫比他們高的年輕人或許有,可相貌么,可就難說了,畢竟武功這東西后天努力加上明師傳授還能有所作為,但是容貌這個東西,可是打娘胎里面就注定了的。
保羅很清楚,這四個,隨便出來一個,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他曾經得過全美大學生空手道聯賽總冠軍,不過,空手道冠軍回到這一千年前,也只是一顆白菜,當他六年前看見年僅十一歲的歐陽風嗖一聲竄上樹頂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覺悟。
保羅看著白玉堂眼神中的敵意,就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無法善了,白玉堂的傲氣可是江湖聞名的,雪丫頭剛才那一番夸,加上他自己徇異與常人的打扮,讓白玉堂動了好奇心。
有時候,好奇心是會死人的。
保羅很優雅地一笑,原本健康陽光的感覺此刻又多了一些溫文爾雅的貴族氣派,“白兄!”
白玉堂很是好奇地打量著他,從剛才包子鋪那個俊俏少女的夸獎中他覺得保羅應該是個沒事愛招惹女孩子的花花公子,現在看見保羅的微笑后,他覺得自己的判斷又有些錯了,這笑容看起來陽光、熱情且有禮貌,雙目一笑后瞇起,甚至有些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種笑容他覺得有些熟悉,對了,四年前獨闖陷空島的展昭笑起來跟他差不多,也是這副德性。
不過展昭那是從骨子里面透出來的傲氣,而這個人,唯一的不同怕就是沒有那傲氣。
想到展昭,他又有些惱怒,那家伙的確優秀,可也太不把他們陷空島放在眼中了,當時五鼠中就他一個人在陷空島,結果自己和展昭比武,輸了一招,生平第一次輸。
“不知道保羅兄師承何人?”白玉堂施施然走過來,保羅有些恍惚,似乎以前看電影的蒙太奇鏡頭。
那白衣勝雪的青年,在街道上,人群中,就這么走了過來。
這人的氣勢實在太強了,保羅心中有數,后世的武功,缺的就是這個,自己這個美式空手道冠軍實在拿不出手。
笑了笑,他往前面走了過去,沖著白玉堂就這么無害地走了過去,他可是機靈鬼,知道這種情況下往后退意味著什么。
這年頭的江湖就是這個樣子,什么大俠小俠,全是虛名,譬如那黑妖狐智化可是不折不扣的壞蛋,卻叫做東方俠 錦毛鼠白玉堂若是殺個把人,恐怕也沒什么不正常。
白玉堂沒想到對方會毫無忌憚且一點兒殺氣都沒就這么走過來,微微一愣,右手已經搭在了腰間軟劍霜月的搭扣上,但是看對方毫無一點兒敵意,胸門大開,實在不好意思就這么遞過去一劍。
“白兄,相逢就是緣分。”保羅笑瞇瞇毫無顧忌,居然就這么走過去,一伸手,摟住了白玉堂的肩膀,“我和麥秸巷鸞鳳樓的阮阿蠻阮大家是紅顏知己,不如我請白兄去鸞鳳樓喝一杯,我讓阿蠻彈上一曲將軍令下酒,阿蠻的琵琶絕技可是天下聞名的,如何?”
白玉堂萬萬沒有想到,這家伙居然敢跟自己勾肩搭背大清早談論去嫖妓這樣毫無廉恥的問題。
“今天的酒我請,白兄千萬別這副表情。”保羅看著白玉堂似乎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一笑,“所謂風流俠少,英雄不住溫柔住何鄉,白兄…這副表情,難道沒上過青樓?”
“這個…”白玉堂總不能說我是雛兒,沒嫖過妓罷!
東京汴梁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官妓如云,教坊林立,蓄妓獵艷蔚然成風,狎妓可是文人士大夫們樂此不疲的風月好事,俠少們也以此為樂,沒上過青樓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白玉堂這輩子都沒這么尷尬過,若說天底下最尷尬的事情,絕對就是原本想找人切磋武藝,結果被對方硬拉著去嫖妓了。
就這么呆滯地被保羅拉著手,錦毛鼠第一次上青樓了。
汴河貫穿東京城,是商業經濟和居民生活的主要通道,大宋的生命線,每年,朝廷都會動用三十萬民工清理河道,汴河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而州橋,在揚州門西北,這里是北地風花雪月最盛之地,汴河兩岸青樓林立,諸般雜耍相撲、歌舞表演、說唱班子、大小酒樓、特色小吃、雜貨日用,商家無數,就以吃的為例子罷,東京盛行北食,南食,川食,這北食中光是餅一項,就有油餅、胡餅、麻餅、蒸餅、糖餅、髓餅、爐餅等等,所謂管中窺豹,東京美食由此便可見一斑。
東京城有名的酒樓凡七十二家,其中三十二家座落在州橋一帶,而整個東京城風月界最出名的四大花魁,恰好成四角狀點綴在州橋一帶。
州橋,又叫天漢橋,是青石所造的石橋,橋寬足夠八匹馬并排疾馳,橋下數根幾人合抱的青石橋柱,橋兩邊雕刻著龍、象、麒麟等吉祥獸,北通皇宮大內,南往朱雀門、南熏門,是四通八達的交通要道,汴河上十三座橋中最壯觀的一座。
橋兩岸店鋪酒樓繁榮,笙歌連成一片,每當月明之夜,兩岸夾歌樓,明月光相射,晴空月正,登橋觀月的人群,紛至沓來,熙熙攘攘。人們俯瞰河面,銀月波泛泛,皎月沉底。故被譽為州橋明月,為東京城八景之一。
天堂與地獄,同處在東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