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為什么喜歡出來狎妓?無非就是妓家女子會一些良家女子拉不下面子去做的事情,男人么,總是喜歡刺激新鮮的東西,而家中的妻妾,再怎么漂亮可人,跟新鮮刺激終歸是不搭界的。
不過,狎妓的最高境界就是狎不到,俗名給婊子立牌坊,別以為婊子不能立牌坊,立了牌坊的婊子才顯得珍貴。
于是,花魁應運而生,這花魁么,自然是被男人們選出來的,無一不是清倌人的身份,無一不是臉蛋身材一時之選,無一不通琴棋書畫…反正,大多數男人們會的她們都會,大多數男人們不會的她們還會。
她們或許會焚上一爐檀香和你談論詩詞學問,下棋彈琴,但是,別的就不好說了,這些氣質高雅才情絕世的花魁們被一幫清貧的士子學生吹捧迷戀,名聲漸漸傳揚了出去,自然而然形成了五年一度的選花魁制度。
鸞鳳樓,一座五層高的華麗樓閣,就在汴河邊州橋頭,麥秸巷第一家,來的人非富即貴,像保羅這樣開武館學費才十個包子的窮鬼,按道理還真沒錢進去。
不過,保羅和鸞鳳樓的招牌、四大花魁之一的神手琵琶阮大家的確是紅顏知己,講句難聽話,就算上了床也是不需要給錢的,說不定阮阿蠻看他手頭緊還倒貼銀錢。
在古代,這不叫吃軟飯,叫做才子佳人鴛鴦對,只會有人羨慕絕對沒人恥笑,花魁,不是人人都能泡的。
保羅拉著面紅耳赤的白玉堂進了鸞鳳樓,眼尖的老鴇一眼就看見這位打扮與眾不同的保羅大爺了,趕緊迎了上去,“我說保羅爺,我可是望眼欲穿看著你來啊!你這一個月沒來,阿蠻足足二十幾天沒彈一曲,前幾天連劉侍郎前來講茶都給擋了駕,你要再不來,我可得用八人大轎子去四海武館請你了。”
“我這不是來了么,而且還是一大清早。”保羅笑了笑,“弄一桌清淡的酒席送到阿蠻房間罷,再叫那個誰…反正找個清倌人就是了,這位白公子是我的好友,而且家中錢財萬貫,可不像我。”
“這么俊俏的少年郎,我手底下的姑娘恐怕要搶著去呢!我辦事,您放心,一定安排妥當,只是你要幫我勸阿蠻,今兒一定得演出一場,我們這鸞鳳樓已經有一陣子沒響起阿蠻的琵琶聲了。”老鴇的嘴巴和貪官的手一樣不可以相信。
“白兄請!放心好了,只是吟風弄月,我沒你想像的那么齷齪。”保羅笑著拉他上樓,白玉堂的確是被他弄糊涂了,居然沒興起反抗的念頭,從頭到尾都是被他拉著團團轉,如果有認識且了解錦毛鼠的俠客在,恐怕要彈出一對眼珠子。
阮阿蠻獨自占著五樓一個層面,象征著她東京城四大花魁之一的身份,像是阮阿蠻這樣的花魁,自然是有屬于自己的使喚丫頭的,早就去通風報信了,等保羅到了五樓,阮阿蠻的貼身丫鬟秋月站在門口,睜著大眼睛捂著嘴巴低笑,伸指往里面指了一指。
保羅笑笑,拉著白玉堂進去坐下,接著外面龜奴流水價送上一桌清淡小食,一個年紀約莫十五歲穿著葵花裙略帶靦腆的歌女也進來相陪了,怯怯坐在了白玉堂的身邊,卻對阮阿蠻的情郎陳保羅瞧個不停,不過也是,花魁的情郎,自然是要招惹眼珠子的。
秋月笑嘻嘻拿出珍藏的酒來,來自大食的葡萄美酒,杯子是四只白玉杯,雖然不比夜光杯,那也是十分珍貴了,阮阿蠻的派頭可見一斑。
“來來,白兄,這酒外面可不多見,我來幫你斟上…”陳保羅宛如好客的主人。
等保羅給白玉堂倒上酒,里面房間的阮阿蠻依然沒出來。
清咳了一聲,保羅從懷里面掏出個盒子來,隨便撥弄了幾下后放在了桌子上面,盒子里面傳出一陣清脆的音樂,卻是琵琶名曲霸王卸甲里面別姬的一段,這玩意兒新鮮,坐在白玉堂身旁那個少女眼睛都看直了,顯然喜歡得不得了,白玉堂哼了一聲,卻也目不轉睛看著,可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保羅看著他笑笑,大聲說:“這個叫音樂盒,我花費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才做出來的,原本要送給阿蠻的,可惜…看來是沒人要了,不如扔到汴河里面去得了。”說著抬手拿起來,身子一站,就要去開窗戶。
這個追女孩子的手段,在后世可是老套路了,說起來,他就讀賓夕法尼亞大學工程學院,這工程學院能有什么漂亮的女孩子,滿地跑的都是男人,偶爾個把女生,也是美國恐龍級別的,他要是不會做小玩意兒去哄騙女孩子,那才奇怪呢!
“別。”隨著一聲喊,從里屋撲出來一個穿著蜀錦郁金裙梳著唐朝墜馬髻的女子,一把就搶過了保羅手上的音樂盒。
白玉堂暗暗打量了對方一眼,果然不愧花魁的名聲,一張亦喜亦嗔的臉蛋,剪水秋瞳橫了保羅一眼,接著噗哧一笑,笑起來左邊嘴角有個梨窩,的確算是奪人心魄的美人。
“每次都是送東西這招,你有沒有新鮮的啊!”阮阿蠻眉開眼笑,口氣卻是嗔怪。
“這個…我比較笨,追女孩子就是送花寫情書,給你送花的人多了去了,寫詩詞送你的更加多,我唯一長處就是手巧,自然只能做一點兒小玩意討你的歡心了。”保羅嘿嘿笑了兩聲。
阮阿蠻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就知道花言巧語,我每天望眼欲穿,也沒看見你的影子,別人啊,可不抵你一丁點兒。”
白玉堂看不得這樣的打情罵俏,哼了一聲,保羅趕緊說:“這是白玉堂白公子…”
“白玉堂?聽說那陷空島五鼠的錦毛鼠也叫白玉堂。”阮阿蠻不知就里,隨口就說了一句,到底是東京城的花魁,被人捧慣了,沒一般姐兒開口公子閉口大爺的毛病。
白玉堂輕啜一口酒,慢慢說:“白某正是陷空島錦毛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