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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你來我往

  汝陽之東,紀靈大營。

  趙基遠遠觀望對方營地,紀靈并非在田野之上建造營壘。

  而是依托穎水兩岸的鄉邑分別建造兩座大營,大營之間有木橋、浮橋相連。

  穎水穿過紀靈大營向東南而去,會在項縣與南下的鴻溝水匯合為一;鴻溝水往上就是袁術所在的陳縣。

  “紀靈給我來了個掎角之勢,他與袁術彼此呼應,又是一個掎角之勢。”

  趙基下馬,雙手叉腰眺望五六里外的紀靈營地,目光凝視:“袁術這是要主守,他在等徐州戰況。”

  身邊張郃、梁興、韓猛、茍桓、朱靈等五部校尉也都下馬,一同眺望紀靈營地,各自思索對策。

  魏興開口:“今攻其東營,我軍將兩面受敵。”

  己方是從西北許都而來,馳道在穎水東北岸;所以只方便進攻紀靈的東營。

  這并不好打,對方營壘全面板筑,營房也是板筑,三萬多人耗時四個多月建造的軍營,更像是一座城邑,以后這里完全有發展成新汝陽的可能性。

  不過即便成為新城邑,也不能叫做汝陽。

  哪有橫跨穎水兩岸,又叫做汝陽的道理?

  而現在進攻其東營,西營袁軍觀望,隨時可以救援。

  東營袁軍,只需要應對一個方向的進攻,可以維持穩定的防守情緒,戰術應對也能中規中矩。

  最為關鍵的就是這里距離陳縣不遠,袁術中軍急行軍抵達戰場后,稍作休息就能恢復體力,并投入戰斗。

  也就是說,除非一口氣打崩東營守軍的士氣,否則即便攻入營中陷入廝殺混戰時,對方也能持續獲得西岸的增援,更能獲得袁術的馳援。

  當袁術中軍抵達,那進攻東營的己方軍隊,就要遭受夾擊。

  你進攻的越猛越不留余地,當袁術中軍抵達時,那就越狼狽。

  魏興也能看明白的東西,其他五校尉也都能看明白。

  紀靈在這里扎營,預想的敵人不僅僅是己方,是己方與呂布的聯軍。

  紀靈做好了兩面迎戰的準備,袁術也有這種應對。

  單憑己方三萬人,強攻的話,幾乎都有血虧的直覺、認知。

  趙基沒有詢問,這些人也都不言語,獨自構思著應對策略。

  趙基皺眉:“如今的難點不是擊破袁軍,而是為徐州解圍。”

  “袁術的目的是拖住我軍,他越想干什么,我就越不能讓他心愿達成。”

  趙基指著面前紀靈東營:“我不去攻,此營堅固又如何?”

  魏興就問:“是出精騎,急趨徐州,進襲劉勛?”

  根據斥候來報,劉勛已經完成堰壩修筑,依舊在增固壩體,并未蓄水。

  泗水也處于枯水期,若提前蓄水,如果近期中上游降雨充沛,就有可能沖毀劉勛的蓄水堰壩。

  如果蓄水堰壩擋住洪水,那彭城與城中的關羽、守軍就完了。

  若真有夏秋之際的大洪水,會直接影響劉勛、張勛分別組織的兩場水攻。

  “疾馳數百里,我軍還能有什么作為?”

  趙基反問,看向一直沉默的甘寧:“興霸初來,可有見解?”

  甘寧一愣,轉身拱手:“大司馬,卑將以為當在許田之南組織軍民建造堰壩,截斷穎水。”

  見趙基點頭,甘寧就展臂指著遠處紀靈東西兩座營地說:“敵軍營壘如似切開的瓜,外皮堅韌,而穎水貫穿其營,如刀切瓜一樣,其切開處,并不堅固,少有敵臺、戍臺之類。”

  甘寧見趙基認真思索,又說:“因此我軍組織許都軍民,尤其是許田屯田民,可以快速截斷穎水。如此一來,我軍迅猛出擊,從中破開這瓜!”

  感覺自己有些張揚,甘寧緊接著又說:“若戰機不順,也可蓄水進行水攻。”

  “水攻之策可行。”

  趙基繼續說:“至于斷水后,乘勢突襲…我也想這么做,可大將軍部伍還未參戰,我軍強攻,縱然能破敵,吏士傷亡也大,士氣受損,不利于后續作戰。”

  無人站出來反駁,哪怕甘寧也清楚趙基麾下的軍制。

  折損太多的軍隊,會引發士兵的不滿。

  趙基麾下的軍隊與各處不同,別的地方軍隊折損了,隨時都可以補充。

  可這里的軍隊…雖然各部遭遇戰時能承受更沉重的陣亡率,但全軍整體陣亡率必須要低,不然撤軍回去,會有各種麻煩。

  作為回報,趙基不需要擔心軍隊的士氣與執行效率。

  對于他們這些領兵的校尉來說,誰的提議導致軍隊集體受損較大,那基本上會被全軍排擠。

  趙基無意與呂布爭功,在場之人也就沒人敢督促、勸諫趙基發動強襲。

  特殊的軍制,讓一些戰術失去執行的可能性;同樣的,也能讓趙基的軍隊可以執行一些特殊的戰術。

  例如穿插,其他人的軍隊可能就跑散了,可趙基麾下軍隊有幾個人舍得丟棄軍田年俸?

  趙基說罷,見沒人反駁或提建議,就看甘寧:“既然是興霸提議水攻,組織軍民筑堰一事,就交給興霸。所缺物資,我會命潁川郡縣配合興霸。”

  甘寧昂首,拱手:“卑將領命!”

  趙基擺擺手,又對眾人說:“在興霸提議水攻之前,我是想在其東營之外扎營,修筑壕溝、壁壘圍困其東營守軍;待大將軍部伍抵達,由大將軍所部圍困其西營。待全面合圍,我率兵向東到陳縣,向袁術邀戰,他若堅守不出,我軍圍困陳縣。”

  趙基瞇眼:“到時候,我要看看劉勛、張勛是要繼續水淹徐州,還是要撤軍回來救袁術。”

  魏興聽了做笑:“陳縣就在鴻溝近處,大司馬可是要水淹陳縣?”

  “陳國吏民不忠于陳王,與袁術狼狽為奸,國賊袁術又在城中,能一舉破賊,如何淹不得?”

  趙基也是露笑,反問:“難道只準袁術水淹旁人,就不準旁人淹他?”

  魏興可見過陳縣的繁華,不說城內,僅僅是城外近郊阡陌縱橫、各里之間雞犬相聞,人煙很是密集。

  若真是水淹,僅僅陳縣,十萬男女就得被淹死。

  雒都、許都乃至是安邑、晉陽,論人口密度經濟繁華,跟陳縣沒法比。

  魏興想到陳縣就此消亡殘破,于心不忍,又感覺能水淹破敵的話,那己方能少死很多人。

  于是,魏興也就不言語,默許了水攻策略。

  其他人相互看看,以陳縣的位置來說…甚至不需要專門建造堰壩,等秋洪時掘開陳縣附近的鴻溝上游堤壩,自能輕易將陳縣城內、城外淹個七七八八。

  見眾人無異議,趙基就說:“既然諸君皆無異議,就先在許田之南建造堰壩,并等待大將軍部伍抵達。以我對劉玄德的了解,徐州怎么也能堅守到秋后。我軍還有兩月時間,不管是破紀靈還是圍袁術,此二事足以做成一件。”

  “喏。”

  眾人拱手,趙基也就走向自己的馬匹,摸了摸扎成辮子的馬鬃,趙基翻身上馬。

  身邊騎士紛紛上馬,趙基遺憾感慨:“本以為接近紀靈營壘偵查,他會遣騎士驅逐我等,不曾想此人徒有猛將之名,卻固守不出,實在可惜。”

  魏興縱馬過來,回頭瞥一眼下游紀靈軍營:“袁術缺馬,我只是可惜去年送給陳王的馬群,白白落到了袁術手中,實在是可恨。”

  魏興說著也長嘆一口氣,袁術那里各類馬匹不足三千,這能有什么用?

  紀靈這里分到的就更少,派過來的騎士多了,若被一口氣吃了,紀靈承擔不起這么大的損失。

  派來的騎士少了,等于送命。

  所以紀靈也沒辦法,只能裝瞎,任由趙基這百余騎貼近偵查。

  別說這次百余騎,之前十幾騎規模的斥候什隊偵查時,紀靈也是固營自守,不做理睬,仿佛自己從里面堵死了營門。

  趙基還想在甘寧面前表現一下射術,也只能帶著惋惜情緒,返回許都。

  甘寧也是類似,只是返程路上心緒澎湃,觀察著穎水兩岸地形起伏變化,搜尋合適的筑堰河段。

  趙基命令他在許田之南筑堰,就是要避免積蓄穎水時灌溉、淹沒許田。

  也不可能將破敵的希望寄托在水攻之上,目前也只是進行心理威懾,看紀靈怎么選。

  是執意固守,加固兩岸營地、墻壘,還是撤離躲避水攻。

  再要么,就是紀靈派遣精銳部隊,前來破壞水攻。

  若是這樣,也就達成了水攻的最初目的,那就是逼迫紀靈從堅固防御工事里出來作戰。

  就袁術軍中那點可憐的馬匹,紀靈敢派兵來破壞堰壩,那這支軍隊就別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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