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秋棠發誓,一定要揚名

　　上影節應該是國內最大的電影宣發平臺，實在是中影接手彗星來的那一夜有些晚，錯過了電影節申報期，不然李秋棠也可以去吹吹牛。

　　那么多國內外記者，那么多明星大咖，滬上觀眾也多，宣發效果很好的。

　　李秋棠對自己電影的成片質量當然有自信，但一部電影賣不賣座，質量只是其中一個因素，宣發也很重要。2

　　現在的電影市場，從上游的制片公司和院線，再到普通觀眾，都熱衷大片。

　　這就是中國電影市場的現狀，誰都得承認。

　　李秋棠也知道自己的電影是“逆市場潮流”的，但那有什么辦法，處女作拍大片，誰有這能耐？

　　彗星來的那一夜能不能賣座他也說不好，所以錯過了上影節這個重要宣發平臺，還真有點可惜。

　　說來也巧，彗星來的那一夜拿到龍標正好是30號，這天，瘋狂的石頭上映了。

　　這片子要說引起觀影熱潮也不至于，不然也不會在首周末三天只收獲200萬票房。

　　但業界口碑是真的好，一等一的好。

　　再加上華哥這樣的頂級偶像親自站臺，引發的關注可不小。

　　這里有個不知真假的小八卦，說是華哥最開始答應給寧昊300萬投資，但中途后悔跑路了，但電影開機了就不能停，寧昊兩口子拼死又拉來一百多萬把劇組維持住，最后是韓董惜才強壓華哥拿錢出來，這才有了瘋狂的石頭。6

　　講話要拿證據，造謠賠償太低，一些人故意說些事顯得自己有面，牛逼越吹越沒邊！

　　反正現在電影上映了，看來是雙贏局面。

　　電影口碑票房起飛，寧昊實現了他之前一定要拍部賣錢的電影的立誓。

　　華哥借一部好電影，獲得了伯樂美名，投資也收到了回報。

　　至于寧昊成名后為什么不跟自己的伯樂往來，原因就不得而知了。11

　　李秋棠也隨大流去看了瘋狂的石頭，確實經典，他現在看都還會被逗笑，而且多線敘事攏合得非常好。

　　要說不足，大概是因為預算有限，寧昊沒用膠片機，導致瘋狂的石頭磁轉膠出來的效果很不好，畫質堪憂，這可能也是石頭票房沖不上去的一個重要原因。1

　　但即便如此，石頭也是今年暑期檔最大的驚喜。

　　而進入7月后，石頭的口碑發酵得愈發好了，排片也在穩步上升。

　　進入7月，就意味著李秋棠要準備去加拿大了。

　　他問過其余主創，他們沒一個人跟他去加拿大，話里話外的意思李秋棠也懂，他們沒錢出國，甚至除了他和秦藍，劇組其他人連護照都沒有。1

　　秦藍現在在法國普羅旺斯拍戲，彗星來的那一夜劇組剩下的錢并不足以支付其他演員出國的差旅費，就算有護照，劇組擠一擠帶兩個人去，他們也沒錢應付在蒙特利爾的個人花銷，再加上語言又不通，去了就更沒意思。1

　　辦簽證的過程很有意思，簽證官見到李秋棠第一句話是：“Bonjour.”

　　李秋棠只會兩句法語，Bonjour和Merci，可是加拿大不是應該說英語嗎？

　　李秋棠厚著臉皮回了一句bonjour，簽證官可能誤以為他會法語，然后嘰里呱啦說了一堆李秋棠聽不懂的話。

　　李秋棠很尷尬地用英語說：“我不會說法語。”

　　簽證官的表情像吃了蒼蠅屎，然后用法語口音的英語問他：“你去加拿大干什么？”

　　李秋棠說：“去參加蒙特利爾奇幻電影節。”

　　簽證官：“你是演員嗎？”

　　李秋棠：“我是個導演，我的電影入圍了電影節。”

　　簽證官：“Oh，你真年輕。蒙特利爾是我的家鄉，奇幻電影節是蒙特利爾的盛會，祝你玩得開心。”

　　可是簽證官說的這一長串，李秋棠沒聽懂，他英語水平真一般。

　　簽證官看出他的窘迫，用很重的口音說了中文：“歡迎來到北方巴黎。”

　　啪！蓋章！走人！

　　這回李秋棠聽懂了：“Thank you。”

　　李秋棠臨走前，簽證官還叫住他，用蹩腳的中文說：“蒙特利爾，說法語。”

　　李秋棠說：“OK，OK，I know，I know，thank you。”

　　看來這位簽證官對法語和自己的家鄉很自豪。

　　李秋棠發誓要好好學英語。4

　　加拿大奇幻電影節持續近20天，李秋棠為了給劇組省點錢，在電影節的第13天才獨自登上前往加拿大的飛機。

　　帶了兩口箱子，一只裝的是私人物品，另一只裝的是彗星來的那一夜的電影拷貝。1

　　從慕尼黑轉機落地蒙特利爾，已經是當地晚上了。

　　李秋棠打上車，拖著兩口箱子，前往預定酒店，李秋棠不會法語，打車都挺費勁，拿出自己抄好的酒店名給司機看，說：“to the hotle.”

　　好在也順利到達酒店，并辦理了入住。

　　一路上看蒙特利爾的街景，能看到很多奇幻電影節的廣告牌，果如簽證官所說，奇幻電影節是蒙特利爾的盛會。

　　李秋棠第二天一早就前往電影節主會場，加拿大奇幻電影節沒有官方交易市場，但作為北美地區最大的類型片電影節，往屆有很多電影在此找到了發行商，這也是李秋棠會帶拷貝來的原因，他也想能在電影節上碰碰運氣，把片子賣出去。

　　按照電影節日程，彗星來的那一夜的首映就在今天，李秋棠來的正是時候。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李秋棠還請了個精通英法雙語的華人老哥給自己當翻譯。

　　在官方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李秋棠做好了登記工作，那個工作人員都驚訝于李秋棠的年輕，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大概是電影節歷史上最年輕的導演。”

　　翻譯老哥正要張嘴，李秋棠說：“這個我聽得懂。”轉而對工作人員說：“只是運氣好而已。”

　　說起來很寒酸，彗星來的那一夜劇組太窮了，沒錢在奢侈的電影節上辦紅毯發布會，但走紅毯這個環節還是有的。

　　官方的紅毯主持人是這么介紹他的：“歡迎來自中國的Lee，他也許是電影節歷史上最年輕的入圍導演，他今年只有22歲，他今天為我們帶來的是他的第一部劇情長片Coherence，真是個天才。”

　　李秋棠帶著翻譯老哥兩個人磨磨蹭蹭地走在紅毯上，兩旁的外國記者對他這位最年輕的入圍導演好像沒什么興趣，只是照例地拍兩張照片就放下了相機。

　　李秋棠站在紅毯上，笑得很僵，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揚名！3

　　可喜的是，首映票賣得比較理想，百人大廳坐滿了人，李秋棠一個都不認識。

　　電影放映很快開始，放的是無龍標版本，有龍標的現在鎖在箱子里，放在酒店房間。

　　彗星來的那一夜第一次海外之旅，開始了。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