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陽謀

　　王耀堂能拒絕嗎？

　　社團主動替你出頭你拒絕，那下次生意上再碰到問題還怎么找社團解決？

　　更何況，拒絕社團的好意，是準備洗白嗎？

　　還是要過檔其他社團啊！

　　“謝謝大佬。”王耀堂猛地起身，臉上滿是興奮，“大佬放心，我一定不給社團丟臉，斬死大頭升那個撲街！”

　　“好。”官仔森重重一拍王耀堂肩膀，“阿耀，我是非常看好你的，咱們和勝義已經很久沒有你這么出位的年輕人了。”

　　“又能打，又會食腦，又懂搵水。”

　　“阿通，這么多年給他幾多機會，不成就是不成，和勝義你這一輩，沒人能跟你比。”

　　豬鼻通：？？？不是，我都沒說話啊！

　　“通哥是想陪在大佬你身邊。”王耀堂笑著說道。

　　官仔森‘呵’了聲，“我倒是希望他出位啊。”

　　“作為你拜門大佬，我呢，年紀大了，沒什么本事，不能給你鋪更好的路，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么多，幫你打一塊地盤下來。”

　　“過兩年你要是能做的更大，我去找坐館提議開香堂給你扎職，如果坐館不同意，那我就退休給你讓位！”

　　“大佬，別，你這么說是折煞我了。”王耀堂連忙攔著。

　　“我沒給你說笑，我老了，下面人跟著我一個老骨頭有什么前途，再死賴著不走，我怕連退休的機會都沒有啊。”官仔森苦笑著搖搖頭，“好了，不說這些了。”

　　“明天我給大頭升打電話讓他停賣，他肯定不同意，晚上你就直接行動。”

　　“好，我知道，謝謝大佬。”王耀堂點頭，“那沒事我就先走了，去準備。”

　　“去吧，我明天晚上給你擺凱旋酒！”官仔森大笑著。

　　王耀堂一走，豬鼻通便忍不住問道：“大佬，點解啊！”

　　自己忠心耿耿這么多年，你他媽的支持別人！

　　想不通！

　　官仔森斜了豬鼻通一眼，邁著四方步走回去重新坐好，拿起茶壺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閉眼聞了聞又一口喝下，放下茶杯，這才重新看向豬鼻通，“死蠢！”

　　“你這點腦子都冇，推你上位，就為了給你收尸啊！”

　　“你信唔信那撲街現在已經想明白了。”

　　豬鼻通瞪著眼睛，一臉懵逼。

　　每天晚上收了攤，幾兄弟都會去雄記大排擋吃夜宵。

　　“官仔森找你做乜？”阿威起開幾瓶啤酒給幾人擺上。

　　‘呵’王耀堂冷笑一聲，“外面有不少社團偷偷從老黎那邊拿了貨在賣，這你們是知道的，老骨頭叫我準備動手，社團幫我托底，堂口的人隨便我調動，打贏了就把場子劃給我，但每個月要給社團交兩成。”

　　“啊？”幾兄弟手里拿著酒瓶，一臉震驚地看著王耀堂。

　　“好事啊！”阿杰猛灌了一口，“大佬終于干了件好事，這是要扶大哥你扎職？”

　　“哪里的場子，什么場子？”阿威也是滿臉喜色。

　　“利發大廈和友聯大廈的兩個馬欄。”

　　“好地方啊！”阿威一臉喜色。

　　“我晚上就安排人手。”阿積最是干脆，手在酒瓶上來回摩擦，一臉的躍躍欲試。

　　“他有這么好心？”四眼仔皺眉，有些不理解。

　　王耀堂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搖搖頭，“老骨頭具體怎么打算的我不知道，不過…咱們打贏了，那社團叔父們每個月有錢分，出頭跟同新和談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可真正出力的堂口這邊我要不要有所表示。”

　　“那肯定要有表示，堂口誰不知道耀哥你最會搵水，出手又大方。”阿杰嘴快，接了句話。

　　“可砍人不要花錢的嗎。”王耀堂冷笑道：“這是開片，不是曬馬，要給安家費的，社團正常給500，要想小弟們出力，怎么也要給1000吧。”

　　“受傷了要送醫，那些地下醫院五倍開價啊。”

　　“被警方拉人要不要保釋，律師要不要給錢。”

　　“我估計沒有5萬肯定不夠，這還是沒有人擺橫的情況下。”

　　“而且。”王耀堂搖搖頭，“即便咱們打贏了，對方也可以報復回來，咱們又不是新記、號碼，社團想要壓下別人放棄兩個馬欄，起碼也要點血吧？這錢誰掏？社團給的話那馬欄就算社團的產業了，頂多給我們睇場，那我們付出這么多代價有什么意義？”

　　“耀哥，馬夫榮那邊的錢不能拖。”四眼仔立刻緊張起來，一把抓住王耀堂的手。

　　貴利貸，即便是社團自己人，那也不是開玩笑的！

　　一個不好生意就成別人的了。

　　“是啊，到時候堂口說免了我在社團抬的錢，換成在咱們的服裝生意中插一手，怎么拒絕？”王耀堂冷笑道。

　　“那不行就不搞嘍，過些天，等賺了錢再說。”阿杰嘖嘖兩聲，有些可惜地說道。

　　“不可能。”阿威搖搖頭，“社團給你機會你拒絕？”

　　呃…阿杰眨巴眨巴眼睛。

　　江湖上有句話：你個做小的，不夠資格給社團做事啊！

　　“這還是打的贏，要是輸了呢？”王耀堂‘哼’了聲。

　　古惑仔靚仔南去濠江做事失敗，社團紅人，坐館掛名，有大B哥作保還被趕出社團。

　　“耀哥放心，沒有失敗。”阿積攥緊拳頭，他已經準備好拼命了。

　　“哈哈，當然不會敗，我王耀堂的字典里沒有失敗啊。”王耀堂笑著拍了拍阿積，“我真正擔心的是老東西，他褲子都輸沒了，肯定是看上咱們手里的生意了。”

　　“現在就是不知道他后手是什么。”王耀堂瞇著眼，這事兒他想了幾個小時，沒什么頭緒。

　　這下，四人都沉默了。

　　半晌，阿杰煩躁地將酒瓶子‘啪’的摔在地上，引得周圍人紛紛看過來，“看什么看，送你冚家富貴啊！”

　　罵了句，又看向王耀堂，“我晚上找機會斬死這老東西！”

　　“同門相殘、以下犯上，任何一條都能把你亂刀砍死！”王耀堂沒好氣地瞪了阿杰一眼。

　　“那怎么辦！”阿杰喘著粗氣，“總不能就這么被那老東西算計吧。”

　　“耀哥，能不能找黃毛、細鑼他們借點錢周轉？”四眼仔皺眉問道。

　　王耀堂搖頭，“下游經銷商的錢不能拿，這是商業邏輯。”

　　四眼仔沒聽懂，但也沒再問。

　　“好了，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擔心，不然怎么做你們大哥啊。”王耀堂笑著說道：“跟你們說，只是給你們長長見識，別哪天被社團賣了還社團數錢呢，這幫老骨頭能從港島幾十萬爛仔中殺出來，一個個都陰險的很。”

　　“做古惑仔不會食腦，一輩子都是古惑仔啊！”

　　“哎呀，你早說！”阿杰大大松了口氣，“食腦我就不會了，喝酒就冇問題。”

　　說著，拿起啤酒就給炫了一個。

　　“對了，耀哥，對面是哪個社團？”四眼仔忽然問道。

　　“四大知道嗎！”王耀堂一句話，四人頓時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