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新店開業·官仔森密謀
門口一連串擺了十二個花籃，長長的把隔壁兩個店門口都給堵住了。
兩邊店面也沒敢說什么。
畢竟上面掛著新記、號碼、英聯社、聯公樂、和勝義、福義興、忠義堂、大鳳堂…一大群社團的名字。
關鍵是人也到了。
官仔森也到了，笑呵呵的，絲毫看不出之前跟王耀堂吵過架。
都是分銷商，王耀堂笑著收了紅包挨個寒暄，店面太小，大家也就是站在門口看看，稱贊一下夠色色，大笑著調侃王耀堂，“別人最多是咸濕佬，你就不同嘍，咸濕大佬！”
“確實，不能叫火雞耀了，要叫咸濕耀。”細鑼笑著說道。
“我挑，喂喂喂，跟你們翻臉了啊，都是靠這些搵錢的，不要太過分啊！”王耀堂笑罵道。
“咸濕耀不好聽，咸濕堂吧。”黃毛攬著王耀堂肩膀，“對，出一份雜志，就叫咸濕堂，我第一個訂購。”
“好啊。”王耀堂斜眼看過去，“就任命你為咸濕堂主編，反正雜志上掛名的都是主編，又不是老板。”
“好！”盲華幾人跟著起哄。
不過別說，王耀堂腦子里轉了個圈，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84年龍虎豹創刊就創下銷量超過25萬冊的紀錄，碾壓報界，凈收入過百萬，熱銷港澳臺東南亞，風頭一時無兩。
最重要的是，從產業上看確實與情趣行業有強關聯，哪怕只作為平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唯一是前期投入比較大，騰出手來后真的可以搞一搞。
還可以用來拉攏其他社團…一魚多吃。
王耀堂在人群中左右逢源，這么多大社團的人竟然以他為核心，而自己卻被排擠在外，官仔森微微低頭，眼神有些陰郁。
到底誰是大佬？
交代豬鼻通一句，官仔森轉身就走，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笑鬧一陣，留下兩個小弟和阿杰母親看店，王耀堂帶著大家去了鴻福記酒樓，他在這邊定了幾桌。
招待完客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王耀堂喝了不少酒，臉紅頭暈，但精神亢奮：“今天，就是咱們兄弟起航的日子。”
王耀堂指著阿威、阿杰、阿積、四眼仔，“你們都是我王耀堂的兄弟，以后，你們都是億萬富翁！”
“我說的！”
“哈哈哈哈。”
“對，我們都是億萬富豪，耀哥是百億富豪。”
從酒樓離開，豬鼻通沒有按照官仔森的吩咐第一是時間回去，而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一陣。
今天這一幕官仔森心里不爽，豬鼻通何嘗不感覺震撼呢。
他年紀比王耀堂大不少，加入和勝義八年了，一直跟官仔森，現在還是個四九仔。
作為官仔森心腹馬仔，對方確實不算虧待他，可問題是官仔森自己都混的不怎么樣，他這個小弟又能如何？
這么多年，房子都沒一套。
再看看王耀堂，這短短幾個月，身邊小弟十幾人，各大幫派左右逢源，有了自己的產業，還肉眼可見的錢途遠大。
這次，他心里是真的有些怨恨官仔森了。
我是個小弟，我不行，可你個大佬也這么拉胯！
“怎么才回來？”官仔森皺眉發問。
“喝多了，在外面醒醒酒。”豬鼻通咧了咧嘴。
“給你買了涼茶，喝點解酒。”
豬鼻通呵呵笑著，官仔森對他確實不錯，咕嚕嚕灌了幾大口，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喝酒時那撲街仔說點解了。”
豬鼻通撓了撓頭，仔細回想下，“訂貨，幾家都拿了不少貨。”
官仔森一下坐直身體，“有多少？”
“我算算…有一萬多件吧，具體記不清了。”
“怎么這么多？”
“不多啊，大佬，這種衣服很不結實的，那些咸濕佬很喜歡撕扯，一扯就壞，原本的開襠褲，我上個月就用了300多件，現在又有新款，這點數量，不多。”
“叼他老母，那撲街仔不是賺翻了。”官仔森咬牙切齒，面目扭曲。
“還，好吧。”豬鼻通眨眨眼，“我聽他們算賬，連體露背蕾絲開檔28、前后可透，露兇豹紋連體雪紡衣32，成本多少我不知道，但應該不便宜。”
“傻嗨嗨，一件賺5塊也有5萬多啊！”官仔森嫉妒的面目扭曲，氣的拍著桌子大罵道：“怎么可能那么少，一轉手起碼賺10萬啊。”
“10萬啊！”后槽牙都咬出血了。
你他媽的上次輸了就有這么多，豬鼻通沉默，一肚子話不知道怎么說。
“還有…”官仔森眉頭緊緊皺起，“出給其他幾個社團的貨就這么多，他自己定了多少？又是訂貨又是開店，幾十萬，他有這么多錢？”
“呃，這個我知道，吃飯的時候阿耀說了句，他把屋企抵押給了馬夫榮，拿了十萬。”
官仔森驚的猛地站起，眼神不停閃爍。
港島的貴利貸水很深，絕大部分是還不起的。
當然，他相信王耀堂只是短期周轉，社團也不會過于為難自己人，還肯定還得上。
但，那是沒有出意外的情況下。
如果這期間忽然有大筆支出…
他王耀堂還不上，作為他的拜門大佬，自己豈不是就有足夠的插手理由了。
越想越是興奮，在屋內來回轉圈，忽的停住腳步看向豬鼻通，“從那撲街手里拿貨，那撲街必然從中加價，我不信所有人都從他手里拿，你去調查一下。”
“啊，哦，好。”豬鼻通一時間搞不明白官仔森打算，但這事兒不難。
“一定要快，一天之間內給我消息。”
“好。”
“耀哥，大佬在里面等你。”
“阿通，大佬找我乜事啊？”王耀堂丟了支煙過去。
豬鼻通拿起別在耳朵上，推開房門，“好事嘍。”
王耀堂暗暗撇嘴，邁步跟了進去，“大佬。”
“嗯，阿耀來了，坐。”官仔森笑著招呼一聲，“新店生意怎么樣。”
“還不錯。”王耀堂笑著說道，這是真話。
有個店面，私密好了不少，阿杰母親做店員也讓一些女性客戶安心，這兩天看來，比四個攤位整體銷量都大。
“那你發財嘍。”官仔森聽著也高興，這會兒在他心里，這都是自己產業了，“愣著干什么，給阿耀上茶啊。”
豬鼻通心里不好受，媽的，自己一個前輩，這下成了端茶倒水的了！
“謝了。”接過豬鼻通端來的茶，
官仔森笑著問道：“你后面是不是準備還朝著外面擴張？”
不知道官仔森為什么這么問，但王耀堂還是點點頭，“肯定要繼續開店的。”
“我就知道阿耀你雄心勃勃。”官仔森一拍大腿，一臉嚴肅地看著王耀堂，“你生意好，咱們和勝義尖沙咀堂口興盛，作為你拜門大佬我自然不能乜事不做，讓人說大佬不幫你。”
“我特意阿通調查了下，幾個社團的店面確實從你那里拿貨，但也就是周圍兩條街而已，再遠一點，有幾家同化骨龍一樣偷偷從制衣廠拿的，不單搶生意，也堵死了你擴張的路。”
“擋了阿耀你的路，就是擋了咱們尖沙咀堂口的路，就是擋了和勝義的路。”
“我是絕對不會就這么看著他們欺負到咱們頭上的！”官仔森站起身，揮舞著手臂，“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每一家都打過去是不可能，所以我挑了個，同新和。”
“大頭升在寶勒巷一帶賣你的貨，他在發利大廈和友聯大廈各有一間馬欄，還有20幾個鳳姐掛同新和的旗。”
“同新和不大不小，只要你能打下來，社團負責跟同新和談判，你拿下兩間馬欄做產業，給社團上交兩成就行。”
“人手問題你也不用擔心，我和肥波與馬夫榮聊過了，尖沙咀堂口的人隨便你調遣。”
“怎樣，大佬夠不夠撐你！”
王耀堂愣愣地看著官仔森，老骨頭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前陣子還拒絕借錢給他。
還是說官仔森心胸寬廣，自己枉做小人？
“阿耀！”官仔森揮了揮手，“怎么，高興的不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