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佐菲五官精致,確實當過‘校花’,但那是初中的時候了。
上高中之后,由于打籃球風吹日曬的,常年皮膚黢黑,眾所周知,黑是很壓制顏值的,又因為某些方面比較貧瘠,漸漸被同齡人拉開了‘差距’,所以沒有幾個人覺得季佐菲擔當起‘校花’這個名頭。
不過有季佐菲的初中同學不少也上的晉州三中,這個曾經的名頭還是黏糊上來,直接變成了她的綽號。
畢竟不是青春偶像劇,初中的時候幼稚,還會校花校花的叫,到了高中,‘校花’這詞多半是罵人了。
陳尋看到季佐菲熟悉的反應,多少有點懷念。
回來了,都回來了。
陳尋插著兜走在走廊上,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
周遭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長而逼仄的走廊,老教室,舊椅子,臟黑板,碧色天空。來來往往,穿著高中生制服,滿臉疲憊的高三學生們。
他只覺得恍若隔世,重生最初的喜悅沉淀下來,他逐漸平靜,目光幽幽的抬頭看天上的云彩。
重活了…真好。
路上,季佐菲忽然一個擊掌,她感覺自己知道了真相,笑嘻嘻道:
“陳尋,我懂了!你放冷老師鴿子,是不想錯過跟黎思雪偶遇的機會吧?!哎呀,男生這點小心思。”
聽到這話,輕輕哼著歌的陳尋一滯,腦子里浮現出黎思雪的身影。
黎思雪是晉州三中公認最好看的女孩兒之一,性格清清冷冷,是個美術藝考生。
在高一的時候,陳尋就對她表過白,但被拒絕得干凈利落,她說高中不想談戀愛!
在高三時,陳尋再度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包括給對方買早餐,噓寒問暖,送感冒藥等等一系列經典連招。
前世的今天,恰好是個關鍵的節點,在他把情書交給黎思雪之后,對方總算答應了做他的女朋友。
之后,他和黎思雪進行了八年的戀愛長跑,長期兩地,她有學業,陳尋有事業,而誰也沒有愿意犧牲妥協,于是乎見面屈指可數,幾乎互為電子寵物。在即將結婚之前,黎思雪突然決定去國外深造,讓他再等至少一年。
這個決定,讓陳尋清醒過來:黎思雪追求自己的夢想和事業沒什么錯,但也是真的跟自己不合適。
等個屁啊,那時恰逢他二度創業成功,就和第一任妻子秒婚了,從此之后,跟黎思雪再也沒有了聯系。
陳尋陷入回憶的時候,季佐菲直接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懂懂,我給你們創造機會吧,都哥們~”
“你懂個屁。”陳尋奪過她的手機,一把掛斷,“真的,我不喜歡黎思雪了,你別做多余的事。”
重生之后,他可不想再被黎思雪拴八年。明明能有一片森林,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季佐菲聽到他嚴肅的語氣,反問道:“為什么?”
陳尋笑瞇瞇道:“因為,人不會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你還沒踏呢!”
陳尋:“反正就是不喜歡了!”
季佐菲:“那你現在改喜歡誰了,冷老師?你這移情別戀也太快了。你跟冷老師更不可能啊!老師和學生,你當是小說呢?”
陳尋沒好氣道:“我改喜歡你了——”他把情書改個抬頭,只是想避免社死而已,倒不是真對冷書蕾有什么想法。
季佐菲被嚇了一大跳,看著他緊張道:“陳尋,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上兄弟,這不好吧?”
陳尋目光掃過季佐菲精致的五官,往下落到一貧如洗的校服前襟上,“呃,還是算了。”
季佐菲怒了:“你滾!”
兩個人打嘴仗的時候,拐角處突然走出了一個女孩兒。
身穿著肥大的校服,依舊是難掩清麗,長發飄飄,在太陽的余暉中,精致的臉被勾勒上一層金邊,美得有些攝人。
13年的高中這會兒,同齡女孩大多是素面朝天并不化妝,美女很少,顯得五官姣好,皮膚白皙黎思雪更加鶴立雞群。
從初中開始,她的桌子就經常被男生塞小零食。
季佐菲嘆息一聲:“嘖,美炸了。我要是男的,也得淪陷。”
黎思雪很快也注意到了季佐菲和陳尋,略微偏轉腦袋,隨后走向了他們,神色恬靜,帶著一股子清冷的氛圍感。
不得不說,黎思雪的顏值是真的能打。要不是陳尋看了八年,相處了八年,這會兒肯定也得昏頭。
看著很高冷是吧,但黎思雪在成為他女朋友之前,成為女朋友之后,可以用判若兩人來形容。
黎思雪成為他的女朋友之后,賊特么公主病。各種母式樣樣都會,折騰得他夠嗆!
陳尋打了個哈欠,他突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穿著附小校服的男孩子,正抓著一根長樹枝揮舞。
沒有被人工修飾過,純野生的,又長又直,一端有個樹節,形成了天然的把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撿來的。
陳尋眼神一亮,完全被吸引了目光,夢中情棍啊。
男人對棍子的喜愛,那是刻進DNA的。
便在這時,小男孩棍子舞得囂張肆意,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砸了一下旁邊的小轎車,發出咚的一聲響。
男孩被嚇了一跳,趕緊左右看了眼,悻悻然的縮著脖子,準備開溜了。
陳尋腳步加快了幾分,黎思雪看著陳尋直直朝她走來,下意識的抬了抬手,想跟他打個招呼。
而陳尋的注意力完全在小男孩和他手上的棍子上,直接越過了黎思雪。
少女抬著的手尬住了,身體一陣僵硬,滿臉的錯愕。
陳尋到了小男孩跟前,一臉兇惡的道:“好啊!你居然砸我們家的車!沒收作案工具!”
男孩被嚇得渾身一顫,悻悻然的把棍子遞給了陳尋,臉上是一股濃郁的不舍。
陳尋一把將棍子奪過來,揮舞了幾下,嘴角都按不住了。
越看,陳尋越發滿意,連連點頭:“我去,牛逼!”
黎思雪:“???”
晉州三中的教學樓內。
放學鈴聲響了一會兒了,冷書蕾依舊端坐在辦公椅上,手里捏著一根紅色圓珠筆,批改著學生們的試卷。
桌子上厚厚一摞試卷漸漸的變薄。
“不錯,季佐菲的閱讀理解能力最近提升了不少。”她算了算分數,最終寫下一個127的數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伸了個懶腰,冷書蕾拿開季佐菲的卷子,一個名字闖入了眼簾:
陳尋。
冷書蕾抬頭看向墻上的時鐘,看向老師辦公室的門口,空蕩蕩的無一人。
對了,陳尋他人呢?
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