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審判魔狼芬里爾(上)
這一天，洛基正跟他的老相好——女巨人安格爾伯達一起，溫情脈脈地注視著自己的好大兒芬里爾。
這也是認知不全的可怕。
這兩個霜巨人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兩個巨人生了一條狼，有什么不對。
就在這時，洛基突然收到了女武神蘭蒂格瑞絲的傳令。
“奉神王陛下之命，請洛基你帶上你的孩子芬里爾，立即前往金宮。”
“咦？陛下有什么事嗎？”洛基感到奇怪。
那么多神祇和巨人生下后代，也沒見唐斯逐個關注啊，關系好的，也就派個女武神送上賀禮。
眼前的女武神兩手空空，那陣勢不像是祝賀。
可壞事嘛…似乎也不像。
只來了一個女武神，唐斯陛下也沒派他最信賴的兒子托爾來抓人什么的。
洛基不知道，這就是唐斯刻意而為。
唐斯自始至終，給諸神和巨人的印象就是公正公平。
洛基一想到上次他跟矮人打賭，甚至假傳圣旨，唐斯都沒要他的命，頓時心中的不安放下大半。
他甚至反過來安慰他的情人安格爾伯達：“沒事，雖然我不大喜歡唐斯神王，但他一向公平公正，我上次這么折騰，他都沒降罪于我。我帶上芬里爾，去去就回。”
洛基不知道，他踏入的正是一個名為‘信任’的陷阱。
這些年，唐斯一直沒動洛基，甚至頂住諸神的詰責，對洛基各種搞怪相當縱容，洛基鬧大了，也頂多小小罰他一下就算了。
這使得洛基依然相當欣賞唐斯。
待到洛基帶上他的小狼崽子去到金宮，洛基敏感地發現氣氛不對。
神祇也好，巨人也罷，今天也太齊全了吧。
甚至帶領附庸神族的威利，以及前華納神后那瑟斯也列席在旁。
感受到空氣中幾乎濃郁得快化為實質的惡意，年幼的芬里爾立即齜著牙，向周圍所有存在發出低沉的咆哮，鋒利的爪子輕輕在大殿上剮蹭幾下，就留下一道道駭人的爪痕。
這一幕反倒加深了眾神和巨人們對芬里爾的壞印象。
他們紛紛交頭接耳：
“唐斯陛下剛剛說的肯定是真的！”
“惡毒的狼崽子！”
“殺了吧。”
巨人的私聊從來就沒有低于80分貝的，這種明晃晃的殺意，讓洛基臉上血色盡褪。
洛基已經后悔了：為什么我要乖乖地帶著芬里爾過來？
現在才想跑？
晚了！
唐斯座下兩位頂級打手托爾和弗雷，似乎早已得到了命令，自洛基進殿門那一刻，目光就鎖定在洛基身上。
戰神提爾更是死死盯著芬里爾，這讓魔狼直接就炸毛了。
它左顧右盼，發現這里似乎每一個存在都能輕松捏死它。這讓它極度不安。
芬里爾雖然兇暴，但它對洛基極度孝順。
在這種明晰的威脅之下，芬里爾一邊低吼，一邊想辦法將自己渺小的身子縮到洛基的兩腿之間。
此時的芬里爾太小了，大概只有60斤重，肩高也只有半米多點。在動不動就五、六米高的阿薩神和十幾米高的巨人眼里，它看上去真的只是一條小狗。
這種情況下，洛基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強行振作精神，低聲喝令芬里爾：“別吼叫，聽我的話，不然你死定了。”
還是那句話，芬里爾固然天性極度兇暴，它是愿意聽洛基話的。于是芬里爾夾著尾巴，蜷縮著身體，讓自己顯得更小，更人畜無害，就這樣乖乖跟在洛基腳邊，來到唐斯的神座臺階前。
洛基帶著芬里爾，一起對唐斯行禮。
準確地說，是他單膝下跪的同時，左手摁著芬里爾的腦袋，讓它低頭。
芬里爾劇烈地反抗著，可作為一頭幼狼，它不可能抵抗一個成年冰霜巨人的力量。何況那是它的爹。
洛基的表演天賦是烙印到骨子里的：“至高無上的陛下，您讓我帶著芬里爾來。出于對陛下的忠誠，我帶來了。但為何大殿里，彌漫著對我兒子的不信任與威嚇？”
唐斯看著洛基，有一種可悲又可嘆的宿命感涌上心頭。
但凡洛基把他的聰明才智用在正途，說不定阿薩神族會更加興旺。
可惜搗鼓那些神器出來，就是洛基最后的高光時刻了。
唐斯低垂著眼瞼，仿佛閉目養神，好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他才緩緩抬起眼皮：“洛基，你還記得斯雷普尼爾那些子嗣嗎？”
洛基的臉部肌肉有著微妙的僵硬感：“當然，它們在阿薩神族里很出名。諸神以擁有一匹它的子嗣為榮。”
“那你知道，斯雷普尼爾的子嗣怎么來的嗎？”
“我，我不是太清楚。”這時的洛基已化作謊言之神了，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好吧，姑且是它分裂出來的。”唐斯掃向洛基的眼神中，帶著一種讓洛基極度不安的洞徹感。洛基感覺自己每一個小心思，甚至下一句、下下句、乃至所有的詭辯都已被唐斯算到了。
這種神力、洞察力、智商都被碾壓的感覺，讓洛基覺得胸口像是壓上來千斤大石，透不過氣來。
洛基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這座雄偉輝煌的金宮，給他帶來如此強大的壓力。
“陛下想說什么？”洛基死撐著，繼續裝傻。
“吾想說的是——最近好些野獸開始混沌化了。”唐斯打了個手勢，頓時偏殿的大門應聲而開。
幾個女武神小心翼翼地拖著一個裝有輪子的巨大囚籠進來。
即便好多神祇和巨人已看過一次，再次看到的時候，依然感覺那玩意惡心恐怖。
理論上，那是一匹馬。
可它有七條腿，兩個腦袋，八張嘴，身體更像是兩匹馬的軀干連在一塊。
最可怕的是，這玩意居然是活的。
一邊拖它出來，它一邊用幾張嘴巴努力啃著囚籠的枝條。得虧囚籠的鐵枝由矮人工匠打造，上面布滿了盧恩符文和魯納斯咒文，讓其變得無法被輕易摧毀。
終于唐斯圖窮匕見，說出了他的結論，又或者說是判詞。
“洛基啊！吾從不愿意以最大的惡意去預測一個幼子的未來。但金倫加世界被混沌所包圍，世界樹對混沌的凈化，是有紕漏的。在這種情況下某些個體的誕生，會給世界帶來最可怕的毀滅，甚至摧毀整個阿薩神族。你懂吾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