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造流星雨

　　在西比爾預言書當中是如此形容阿薩和華納神族之間的戰爭的——

　　這是世界混沌初開以來第一場規模宏大、場面慘烈的戰爭，兩個神族的戰士們都英勇無畏地在戰場上拚殺，眾神的矛頭都沾滿了敵人的鮮血。由于雙方勢均力敵，戰爭持續了許多個年頭，兩大神族都遭受了巨大的犧牲。

　　以唐斯來看，史詩中拿不下華納神族這鍋依然要奧丁去背。

　　阿薩神族坐擁主場之利，居然被一群實力并不算特別強的后來者強行打成五五開，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失敗。

　　說到底就是奧丁三兄弟在重塑世界時，受夠了寒冷與永夜的他們，非常簡單暴力地把一切自家不想要的元素堆砌到其它世界里。結果就成了常年享受日光浴的阿薩神族無論去打哪一個世界，都有種水土不服，給人家占盡地利的感覺。

　　為什么尼奧爾德要派‘傳奇耐殺王’古爾薇格上門挑釁阿薩神族？

　　一來華納神族是真的充滿自信，也喜歡作死。

　　二來不排除尼奧爾德存心將阿薩神族引入自家地盤上圍殲。

　　想想吧，在阿薩神族可以使用彩虹橋的當下，奧丁怒氣沖沖地帶著一群小弟玩神降，落到人家海島上興師問罪，會發現什么？

　　尼奧爾德是海神！

　　他可以輕易召喚出巨浪，反過來鋪天蓋地、全方位無死角打擊阿薩神族這些‘空降部隊’！

　　偏偏奧丁和托爾連續三次殺不死古爾薇格，丟盡了面子，正是神心惶惶的時候，必須硬著頭皮進攻，否則就無法鎮住阿薩神族的內部矛盾和反對聲音。

　　這才是最致命的！

　　唐斯懷疑，史詩中的奧丁就是這么一步步被尼奧爾德硬生生扳平的。

　　這一世當然不同。

　　唐斯對世界的改造更徹底，更平均，而且一手將阿薩神族帶出原始野蠻人狀態的他，在拿下了古爾薇格之后，地位穩固，壓根不存在中了激將法就要急于證明自己的情況。

　　所以…

　　請看…

　　流星雨！

　　不多時，華納海姆。

　　華納諸神的入駐，很輕易吸引了在這個世界討活的凡人。他們興奮于這世界終于有了海洋方面的神祇。與之同時，第二批華納神族的神靈蘇醒了，趕到了尼奧爾德身邊。

　　這一下，尼奧爾德更有把握了。

　　看著天空中那塊近乎懸浮的大陸，尼奧爾德對于那些住在更高地方的阿薩神感到一陣厭惡。

　　“嗚——”

　　很突然，一陣奇異的聲響從天空中傳來。

　　“什么聲音？”

　　別說是幫忙修建神殿的凡人，連華納神也茫然地四處張望，探究聲音的來源。

　　這聲音很快化作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這一回，海島上、周邊的漁船上，幾乎所有存在都看到一塊蕩開大氣的巨石從天而降，直墜入海島東面的海洋之中。

　　“小心！”靠近海邊的華納神祇弗雷下意識發出一聲警告，夾雜著恐怖破風聲的巨石便一頭轟到一艘正在承載信徒前往海島的客船附近。

　　“咚——”

　　這是一枚射歪了，又沒完全射歪的巨石。其落點距離船身不足20米。

　　客船上的水手還沒意識到發生什么事，夾雜著無數尖銳的石頭碎屑的海浪便撲面而至。

　　轟鳴聲、夸張的海浪聲與人群的尖叫聲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那可憐的水手從甲板上爬起來的時候，只感到臉上有著火辣的吃痛，他下意識用手一摸，他隔著原本應該是臉頰的地方摸到了自己的牙齒。

　　“啊啊啊！”水手加入了慘叫者的行列。

　　他是比較倒霉的，大多數乘客在這種簡單的無頂棚寬體木穿上，大多是被飛過來的碎石在身上割開了幾條不大不小的口子，流血不少，多半不算是什么重傷。

　　真正讓人驚恐的是近海的沙灘上，數塊裂開的巨石就這樣倒插在沙灘上，它們的存在跟這塊平靜、且原來近乎一望無際的沙灘相比，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小心！還有！”不知誰喊了出來。

　　大家猛然抬頭，驚恐萬分地發現，更多的百噸級巨石蠻不講理地從天而降，仿佛老天正在懲罰他們，給他們降下了一場代表毀滅的流星雨。

　　尼奧爾德大驚失色之下，連忙伸手一推。

　　伴隨神力的施放，片刻前還算平靜的大海立即掀起巨浪，一個足足有三十米高的巨大浪花，在最恰當的時機擋在了港口碼頭的信徒們的頭頂上。

　　澎湃的巨浪做出一個類似人類前空翻的動作，數千噸的水體呼嘯著從信徒頭頂上飛過，恰好撞在那塊下墜的巨石上。

　　隔著巨大的海浪，人們只聽到一陣沉悶的砰砰聲。那是巨石擊入水體，瞬間減速并裂開的聲音，穿過水體再傳過來，顯得不那么真切。

　　巨大的海浪以這種方式承載了那些四處飛濺的碎石，并卷入海底。

　　“贊美尼奧爾德陛下！”愚昧的信徒高呼神跡，朝著尼奧爾德跪拜起來。

　　唯有這位華納神族的首領鐵青著臉，死死盯著頭頂方向。

　　隨著第二塊巨石轟然落下，頭頂上的云團早已被扯個粉碎，能夠清晰看到，更多聲勢浩大的‘隕石’正拖著長長的尾跡自東向西劃過天際，朝著海島急墜而來。

　　哪怕尼奧爾德是威利那樣的笨蛋，估計也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隕石，這他媽就是阿薩神族的報復。

　　尼奧爾德通過自己擴散到極致的感知，已經隱約知曉，這些動輒十噸往上的巨石，就特么是從阿斯加德丟過來的。

　　這些石頭墜落所產生的驚人聲勢，理所當然地引發了凡人的恐慌。

　　尼奧爾德不再使用更費神力的巨浪，只聽他發出一陣輕聲的呢喃后，“嘩啦啦”地在海平面上探出數十條宛若水龍卷的‘海蛇’。

　　它們不是真正的海蛇，只是擁有海蛇形態的水元素集合體。

　　它們朝向天空，不斷噴射水彈，精準無比地射到天空中跟墜落的巨石相撞。

　　更多的石頭落下，但它們的結果并沒有比先前那些石頭好到那里去，一塊塊被宛若截擊導彈的水彈擊中，化作碎石，再密密麻麻地落入海中，形成一片駭人的石雨。

　　信徒們夸耀著主神的偉大，卻沒有誰看到尼奧爾德一張臉黑得像鍋底。

　　這些石塊仿佛下雨一般落個沒完。到了后來，凡人信徒也好，華納諸神也罷，都感覺有些麻木了，仿佛被截擊的不是石塊，而是一些不需要在意安全問題的飄雪。

　　事實真的如此嗎？

　　高高在上的唐斯，微笑著觀望這一切。

　　“以巨人的體力兌換尼奧爾德的神力，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