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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想跟你生孩子

  白玉璣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人跟人可以如此不一樣。

  自己費盡心機都爭取不到的東西。

  只需跟秦牧野露一次面,就能夠穩穩拿下。

  可她也知道,秦牧野為了今天這件事情,肯定也付出了不少。

  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還有,自己值得么?

  這也是第一次,她感覺有些東西,自己受之有愧。

  “也沒有什么。”

  秦牧野笑了笑:“我不過是答應皇帝,說自己以后在西南愿意給他當狗。”

  白玉璣有些不解:“當狗?”

  “嗯。”

  秦牧野點了點頭:“你應該也看到了,秦明日在西南接受的教育,完全是按世子培養的,這次來京都,他手底下的那一小隊安南衛,也是精銳中的精銳,而且是最年輕的精銳,其實…我能夠猜到我爹的用意是什么。”

  白玉璣目光微凝:“他想換世子?”

  秦牧野攤手:“我也是聽到皇帝提醒才想到這一點的,在外人眼中,我的修煉之路已經斷送了,在京都除了養病還是養病,還是落入皇帝手中的把柄,親生母親也去世了,我爹不想著換世子才是咄咄怪事。

  不過我畢竟為他獻過髓,前些天又誤打誤撞,救我姑的時候,贏得了一些美名。

  這么多年的少將軍不是白叫的,秦明日還需立下一些不世之大功,才能證明他配得上世子這個地位,正好這次萬族科舉,他帶安南衛過來立功了。”

  白玉璣忽然有些心疼他:“你心里會不會難過?”

  “不難過!”

  秦牧野自嘲一笑:“其實除了姑姑,我不覺得那些人是我的親人,但我只是替我的以往感到不值。秦家地位很尷尬,我爹是安南節度使,獨攬西南軍政,手中的權力跟土皇帝一般無二。

  雖說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臣,但這種地位著實不妥,偏偏西南又離不開他,朝廷甚至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分他的權,正好這次,西南互市就是一個分化權力的好機會,需要一個身份合適的重臣調度西南的資源。”

  白玉璣恍然大悟:“所以皇帝找到了你!”

  秦牧野指了指門外那個挺拔的身影:“那個傀儡,皇帝送我的!”

  “嗯!”

  “它的操控范圍可達數千里,只要不被護國大陣隔絕,我便能通過它的口耳下達命令。到時我人在京都繼續當人質,還能在西南下命令,豈不美哉。”

  白玉璣腦袋嗡嗡的,她是真的沒想到,一個傀儡可跨越千里操控。

  更沒想到,秦牧野會被這樣敲骨吸髓。

  開放互市,需要調動西南大量資源,這種差事給了別人,會讓安南人心中滋生出不滿,但要是給秦牧野,誰都不能說一個不字,甚至還得感念圣恩。

  然后秦牧野還能以“養病”為理由在京中當人質。

  手中握著如此權柄和功勞,秦明日就算立再大的功,秦開疆想另立世子都找不到理由。

  人為何能想到這么完美的方案?

  她有些震撼。

  但更多的是心疼,她感覺秦牧野就像是一個棋子,被人擺布來擺布去。

  這樣的話,只會讓他更加被動。

  秦牧野也是有些汗流浹背,因為這些話都是李弘教他說的。

  按理說,這個皇帝一直都在搞“子侄親情”,對“質子”這兩個字應該會很避諱。

  但他一點都不避諱,反而將里面的利害關系講得清清楚楚。

  而且聽他的意思,這些話只是對白玉璣的說辭。

  自己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對秦家的不滿,這些話像是拱火,又像是他幫自己編出來的。

  這個皇帝,好像對秦開疆一點戒心都沒有。

  言語溫和,就像只是教導自己的子侄,卻又有著莫名的煽動性。

  “牧野,你委屈么?”

  “有什么好委屈的?”

  秦牧野笑了笑:“我在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半親人。我想為另外半個,或者說一個半、兩個半甚至好幾個半努力一下。”

  白玉璣心跳陡然加速。

  她知道,那一個指的是秦延瑛,半個指的是自己。

  后面的一個、兩個甚至好幾個,指的是兩個人的孩子。

  這樣的表白,讓她第一次不敢直視秦牧野的眼睛。

  因為羞澀。

  也因為羞愧。

  秦牧野站起身:“聽說西域那邊來了一個商隊,里面的人胡旋舞跳的可好了,咱們去看看吧?”

  “嗯!”

  白玉璣挽住了他的小臂,又小聲問道:“你官拜代少卿這件事情,為什么昨天不告訴我?”

  “想要給你驚喜啊!”

  “嗯…”

  “不喜歡么?”

  “喜歡!”

  看著各國使團紛紛離開。

  牛平天罵罵咧咧的:“皇帝這不瞎胡鬧么?只要噴人就能當代少卿么,要這么說,這官我也能當!”

  青丘媚兒取笑道:“好!明天你就去找皇帝,讓他把這個官交給你!”

  牛平天哼哼了兩聲:“我才懶得天天跟那些人族罵架!”

  鄭旺伸了個懶腰:“現在你們不用擔心了吧?陛下派出秦牧野,不過就是想打亂那些番邦的布局,就算有進一步的舉動,應該也只是為了制衡秦開疆,不會把手伸到我們妖官這里的。”

  青丘媚兒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之前她一直都覺得這是在暗度陳倉,借助秦家的力量消耗妖官集團。

  但現在看來,秦牧野完全就是打壓番邦的工具。

  這個人一身莽勁兒,不像有腦子的樣子,拿他來消耗妖官集團很有可能收不了場,應該不至于。

  不過…

  她搖頭道:“待到打壓完畢,他這個代少卿的作用也走到頭了,制衡西南換其他職位也行。少卿這個官職權柄太大,我們莫要掉以輕心,萬族科舉盡早把他踢出局。”

  “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

  鄭旺笑了笑,又轉而問道:“沈津那邊怎么樣了?”

  青丘媚兒眼角露出一絲笑容:“自然已經成功了,這位宰相的小兒子,已經成為我們的傀儡了。”

  “不會被發現吧?”

  “夢蝶出手,怎會讓人發現破綻。別說外人發現不了,就連沈津自己,都不可能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已經被操控了。”

  “甚好!”

  鄭旺笑著點了點頭。

  卻感覺后背有些汗涔涔的。

  得知青丘媚兒打算用夢蝶控制沈津,他第一時間就把事情匯報給了李弘。

  可李弘給出的指令,卻是讓他們放手施為。

  他不理解,沈津可是沈悝最寵愛的幼子。

  沈相代表的是五姓七望的利益,對妖官集團的態度本來就比較曖昧,現在又把沈津推向妖官集團,這得留下多大的禍患?

  他大概能猜出來,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可這玩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鄭旺不理解,但只能聽從。

  萬國使館。

  駱呈在房間里面來回踱步,眉頭緊緊皺著,顯得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

  許玉瑤掩嘴輕笑:“夫君!你已經犁了一天地了,還沒有犁好么?”

  駱呈無奈地白了她一眼:“乾國比我們想象中更能沉得住氣,你是怎么能安得下心的?”

  許玉瑤上前環住他的腰,俏臉貼在他后背上,笑著安慰:“你呀!就是做什么都考慮得過多,你就放心吧,玉璣能夠出面,就說明那鎮南侯世子被她拿捏的夠死。

  就算這件事情超出掌控,也只會比預料的更好。

  你要知道,南詔族人可都是我們百越庇佑的。

  玉璣這孩子向來知恩圖報。

  最不應該急的就是我們!”

  駱呈這才心中稍安,回過身抱了許玉瑤一下:“其他諸國的使臣都什么反應?”

  許玉瑤笑道:“他們一個個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都找上我,說想要再見玉璣一面,我反正是不想理他們,讓他們急著吧!”

  “也是!”

  駱呈微微一笑,乾國的態度之強硬,的確有些超出預料。

  想必也是清楚各國的情況,乾國的妖官之患嚴重不假。

  但各國奉養兇獸造成的矛盾其實也到了頂峰,繼續大肆供奉兇獸以養戰,恐怕會直接從內部崩潰了。

  乾國不想打,其他國家更不想打。

  李弘應該就是拿捏住了這點,所以才表現得強勢,雖說南北都有中原想要的資源,但從貿易的角度來說,中原的地位明顯高于四周番邦太多。

  駱呈轉過身,看向墻壁上掛的坤輿萬國圖,目光在豐沃廣闊的乾國疆土上看了很久。

  他語氣中充滿了復雜的感情:“玉瑤你看!這片地方,就是以前我們百越先祖的故土,就因為錯失先機,才被迫南遷,一步錯步步錯,蹉跎到現在。不過…我們遲早會回來的。”

  “嗯!會回來的!”

  許玉瑤堅定地說道。

  駱呈心情好了許多,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娶到了一個如此體貼的妻子。

  他笑了笑道:“對了!你不是給玉璣準備了一個禮物么?”

  “差點忘了!”

  許玉瑤輕笑一聲:“我這就給她送過去。”

  南詔眾長老喜不自勝,本來昨天都已經有些絕望了,不少人都覺得是李潤月賣了他們,差點去找李潤月逼問了。

  結果轉頭來了這么大的驚喜。

  誰能想到,一直被秦家和皇帝當吉祥物的秦牧野,居然一轉眼就成了鴻臚寺代少卿,而且還愿意在那么重要的場合帶白玉璣出場。

  這無疑為南詔爭取到了極大的主動權。

  這下,眾人看白玉璣的眼神都變了。

  一開始,他們都有點質疑白玉璣的懷柔策略。

  現在是一點也不質疑了。

  自家的這個公主,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太多了。

  白玉璣聽著眾人的敬佩之語,越聽心情越亂,她心中清楚的很,之所以能有今天的結果,并不是自己拿捏秦牧野多么成功,全是因為他…愛自己。

  聽著他們這么說,心情實在有些復雜。

  正在眾人商量下一步對策的時候。

  法陣的方向忽然一陣扭曲。

  “誰?誰來了?”

  在場眾長老心頭一驚。

  何細鳳笑道:“應當是大姑娘,她說她今天會來。”

  白玉璣眉頭蹙了蹙:“所以你把來的路告訴她了?”

  “大姑娘又不是外人!”

  何細鳳笑著答道:“況且我們族人能活著,不全都仰仗大姑娘么?”

  白玉璣眼底閃過一絲厲芒,但此時許玉瑤的身影已經在陣法中出現,她也不好發作,只是給其他長老了一個眼神,便也笑著迎了上去。

  “大姐,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昨天見面太激動,忘記給你禮物了。”

  許玉瑤笑著從懷里取出了一枚玉瓶遞了過去。

  白玉璣打開一看,頓時露出了喜色:“追憶蠱?大姐,這個蠱你都養出來了?”

  許玉瑤心疼地拍了拍白玉璣的手背:“你獨在異鄉,免不了思念族人,有它在就好多了。”

  說著。

  她將白嫩的蟲子放在了自己眉心。

  下一刻,蟲身便光芒大作,在空中投出了一副影像。

  影像之中,一個雄姿英偉的中年人,與一個相貌跟白玉璣有七分像的婦人,正乘坐著車輦接受百姓的簇擁。

  白玉璣眼眶有些發熱,影像中的夫婦,正是她的爹娘。

  下一刻。

  影像中場景變化,大山之中,身穿南詔服飾的百姓,正笑著呼喚著“大姑娘”。

  這是她生活在百越的族人。

  漂泊了這么久,她終于體會到了回家的感覺。

  “謝謝大姐!”

  “都自家人,謝什么?大姐幫不了你其他的,只有這個,你別嫌棄。”

  “怎么會呢?”

  白玉璣吁了一口氣,目光卻緩緩移向了密室中央供奉的靈位。

  靈位足有上百,都是這些年在他們死在大乾境內的族人。

  里面最新的,便屬剛剛遇難不到兩個月的羅擎。

  眾長老也意識到了什么,急切道:“公主!吾等這就把當天場景映射出來,武道上您見識最廣,定能看出殺害羅擎的那兇手的出身!”

  那一天。

  他們目睹羅擎被殺。

  卻看不出刀法源自何家。

  只用嘴描述,卻描述不出精髓。

  現在有了追憶蠱,一切都好說了。

  公主是修蠱的天才,武道同樣不差,再加上大長老也見多識廣,定能把兇手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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