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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兒媳投毒惡公公,老登天克嫡長子

  秦開疆要來了?

  秦牧野嘴角扯了扯:“他不是說明天才到么?”

  “嗐!”

  秦延瑛擺了擺手:“他這個人,向來都是趕早不趕晚,以前有次跟南詔打,原定子時攻城,結果亥時就把對面主將骨灰揚了。”

  秦牧野:“…”

  他能感覺到,白玉璣臉色更白了。

  抓自己的手也更緊了。

  要不是知道秦延瑛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他甚至都要覺得自家老姑是故意的了。

  她是怎么做到精準暴雷的?

  秦延瑛有些好奇:“咦?侄媳婦,你臉怎么這么白?”

  秦牧野趕緊解釋道:“哦!玉璣最近忙著煉丹,精神消耗有點大,得多休息休息。”

  “哦!”

  秦延瑛點了點頭:“那趕緊回屋補個覺,媳婦第一次見公婆,可得好好準備,今天就別煉丹了。對了,禮物準備好了么?”

  白玉璣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姑姑,準備好了。”

  秦延瑛哈哈大笑:“真懂事!別緊張,你們爹也不是喜歡擺架子的人,他看到你指定高興,咱們秦家爺們,很少能吃得上你這樣的細糠。”

  “嗯…”

  “那老姑,我先帶玉璣回去休息了。”

  秦牧野生怕等會再爆幾個雷。

  好在秦延瑛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只是笑著擺手:“去吧去吧!”

  目送小夫妻倆離開。

  秦延瑛拍了拍秦明日的肩膀:“學學你兄長,別整天憋在屋里修煉,也煉不出啥名堂,不如趁著瓶頸期,找個好姑娘生個娃。有了娃,上戰場的時候才能嘎嘎猛,知道么?”

  秦明日有些慚愧:“知道了,知道了!”

  尤天獵一聽,頓時提出了質疑:“二姐,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也沒有孩子…”

  秦延瑛點頭:“所以你不猛啊!”

  尤天獵:“…”

  陳隧則是盯著白玉璣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位南詔公主的身份是他查出來的。

  也是他上報給皇帝的。

  老實說,一開始查出來的時候,他又震驚又恐慌,生怕白玉璣做出傷害秦牧野的事情,一心希望皇帝下旨把這個不安定因素滅掉。

  結果不曾想,皇帝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只要密切監視著白玉璣的行蹤便好。

  然后他監視著,監視著,也沒看到白玉璣干啥壞事。

  小夫妻倆的感情反而越來越好了。

  只是這次秦開疆來,對白玉璣無疑是極大的刺激。

  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

  昨天去請示皇帝,皇帝依舊讓他靜觀其變。

  這他娘的!

  這要是出人命了怎么辦?

  陳隧自己都有點懷疑,皇帝是不是故意把這顆釘子留在秦家加以限制的。

  回到房間后,白玉璣一直在深呼吸。

  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朝外滲,身體也止不住的發抖。

  只是看著。

  秦牧野就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和仇恨。

  他有些牙疼。

  趕緊拿出毛巾,想要給她擦汗,卻被白玉璣躲過去了。

  準備抱抱她安慰一下,卻還是被她推著胸口,寸進不得。

  “你不要碰我!”

  白玉璣聲音有點大,可吼出來以后,意識到可能會傷害到秦牧野,又聲音顫抖著補充道:“至少現在先不要碰我,我,我現在才能認識到,你是他的兒子,我害怕…”

  “我知道!”

  秦牧野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幾乎已經要罵娘了。

  之前他聽白玉璣講過一次。

  南詔王室被屠殺,就是秦開疆帶的兵。

  當時的她也在王宮里面,本來也會成為刀下亡魂,她母后情急之下用秘法把她藏在了蛇腹里面。

  因為蛇是南詔的瑞獸,所以一條也逃不掉,果然沒一會兒,這條蛇就被斬了腦袋。

  但因為氣息的隔絕,安南的兵也只當蛇剛進完食,也沒有剖開肚子查驗。

  直到秘法失效,白玉璣才從蛇腹里爬出來,等待她的只有血流成河的王宮。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奶娘。

  他們都沒了腦袋。

  若不是尸身上的衣物,她甚至都認不出他們。

  秦牧野聽的時候都不敢代入,代入一下就忍不住渾身發抖,他也不知道,當時也就十歲左右的白玉璣,究竟是怎么挺過來的。

  老實說。

  他也想不明白,南詔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居然值得大乾下這樣的狠手。

  尋常時候,若雙方無大仇,那打仗只為了逐利。

  拿下城池,占有礦藏,擄掠人口…

  可那次攻打南詔。

  精兵強將,連后勤都沒有帶,一路以戰養戰,以極短的時間沖到了王城里面,將王室與貴族屠戮一空,然后就光速撤軍,已經占據的城池說扔就扔,一點留戀都沒有。

  可放眼之前,南詔跟大乾還真沒有什么大仇,至少在南方諸國中并不突出。

  這就很他娘的讓人迷惑。

  那場災難,對白玉璣來說,既是狂風暴雨,也是一生的潮濕。

  當然。

  對自己也算是人生的轉折點。

  獻髓救父,就在這時候的不久。

  秦牧野覺得,秦開疆這老登就是克自己。

  髓抽了給他。

  又來京當質子。

  萎了這么多年,全靠藥吊著命,結果他就來京都一次,而且還不來看望。

  好不容易有了點交集,又想把自己的世子之位給弄了。

  娶個媳婦兒吧,還被他留下這么深的陰影。

  但凡沒有這么一層關系。

  白玉璣現在肯定已經懷上了。

  秦牧野也不知道能說什么,就坐在她旁邊,靜靜地陪著。

  良久。

  良久。

  白玉璣情緒總算平靜了一些,她輕吐一口氣,聲音有些嘶啞:“牧野,若是有天我殺了他,你會恨我么?”

  “不會!”

  秦牧野回答得很干脆。

  他跟秦開疆本來就沒有什么感情,就算有所謂的生養之恩,一波獻髓也還得差不多了。

  怎么說自己也為他吃了這么多苦,世子之位也是說奪就奪。

  雖說現在自己靠著這個身份過得不差。

  但也是憑借著自己的努(kai)力(gua)。

  如果沒有外掛。

  也沒有白玉璣。

  自己估計現在還萎著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

  白玉璣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

  秦牧野從她袖口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紫玉瓶。

  這個瓶子他見過。

  上次跟著白玉璣認毒的時候,她就說這是她手上最毒的藥液。

  無色無味,但不能見光,下毒一刻鐘內,必須讓目標服下。

  只要服下,除非目標一刻鐘內找到解毒大師,并且找到對的解毒手法并高效執行。

  不然就算是宗師,不掛也得殘。

  看白玉璣的樣子,已經忍不住了。

  秦牧野頭皮有點麻,只能低聲:“他是戰神,不是宗師,你還有更穩妥的手段,一定要現在賭命么?”

  白玉璣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把毒藥默默收了回去。

  總算壓住了毒殺惡公公的念頭。

  她頹然趴在桌子上。

  心中盡是無奈。

  她曾經幻想過,自己見到秦開疆時,已經配好了必殺的奇毒。

  她想看到秦開疆絕望的模樣,想讓他跪下來,為南詔所有亡魂認錯。

  從得到《天蠱秘典》的那天,她每天都會幻想這幕場景。

  本身她想廣撒網,挑了好幾個跟她年齡相仿的美貌少女,心想總有一個能順利懷上秦家的孩子。

  可結果,她們天賦不夠,《天蠱秘典》修了幾年,也才勉強入門,根本煉不了胎毒。

  她們不行。

  我自己來!

  秦家的男子不好接近。

  那我就潛入京都,劫人不行,我就臥底到鎮南府。

  可為什么到頭來,我還是不能對他動手?

  不僅沒實力。

  還下不去狠心。

  南詔族人的生計,現在還在乾國皇帝手里攥著呢!

  白玉璣長舒了一口氣,攥住了秦牧野的手腕:“牧野,我們休息吧!”

  “啊?”

  秦牧野愣了一下。

  白玉璣眼簾低垂,聲音有些苦澀:“我今天…易孕。”

  秦牧野:“…”

  窸窸窣窣。

  衣物除盡。

  肌膚相親。

  卻全然沒有曖昧的氣息。

  白玉璣側著腦袋不敢看秦牧野,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掙扎了一會兒。

  她把秦牧野從自己身上推下,低聲囁嚅道:“你還是抱抱我吧,我不該這么要求你。”

  秦牧野:“…”

  下午時分。

  數騎西來。

  進了京都,直奔皇宮。

  過了一個時辰,幾人幾騎才回到鎮南府。

  到的時候。

  秦家上下都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為首的男女先行躍下馬來,其他幾個帶著斗笠的人也跟著躍下。

  中年男子身材挺拔,相貌俊朗。身上穿著道袍,卻掩蓋不住深入骨髓的鋒銳與殺氣。

  婦人風韻猶存,看起來頗為精明干練,容貌跟秦明玉有七分相似,氣質卻完全不同,這應該就是以妾之名行妻之實的尤天嬌。

  “哥?”

  秦延瑛眼睛瞪著,繞著秦開疆走了好幾圈:“你咋穿著道袍?”

  尤天嬌無奈道:“他說他身上殺孽太重,應當好好修身養性,你和牧野來京都沒多久,他就開始修心養性了。”

  她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秦牧野身上,臉上很快露出了笑容,上前親熱地抓住他的小臂:“牧野都成俊小伙了!好,真好…”

  她一副激動的樣子,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主命格·香火爐:雖得賢妻名,不得情郎心,傳得香火旺,遲暮孑一人。

  命格品階:六品(159/160)

  批注:烽火殘垣初相見,一見少帥誤終生。被情郎戰場相救后,一生追隨左右,終熬得賢妻之名。后秦家因戰亂而滅,帶著肚中唯一的血脈,存續秦家香火,然幼子早夭,孤獨度過余生。

  雖然咱們利益有沖突,但你想要賢妻名也不算錯。

  算了。

  先不欺負戀愛腦。

  秦牧野問候了一聲“姨娘”,便看向了秦開疆。

  主命格·帝國余暉:我本皇庭烈日,棋錯終盡殘陽。

  命格品階:二品(1228/2560)

  批注:曾少年意氣,聯袂以命搏天。然被人算計,一步錯,步步錯,終不為帝國所容,被迫叛亂后,被新君傾一國之力鎮殺。

  提示:命格浮動超過2000時,可獲得命格技《烈日》。

  被人算計?

  被誰算計?

  這個算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秦牧野心中疑惑,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秦開疆沒有生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有些沙啞:“長大了!”

  “托你的福,還活著。”

  秦開疆眼角抽動了一下,神情中閃過一絲愧疚,隨后從懷中取出一方盒子,遞給一旁的白玉璣:“玉璣!你與牧野大婚時我未能趕來喝茶,還請不要見怪。

  這盒子里面,是牧野娘親的嫁妝,她去世時曾交代我,讓我在牧野成親之時,務必親手交到兒媳手中。收下它,你也算見過婆婆了。”

  白玉璣雖說心亂如麻,但做了一天思想準備,倒也能保持從容。

  她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意,恭敬地將盒子接了過來:“多謝父親!”

  秦開疆滿意地笑道:“打開看看!”

  “是!”

  白玉璣點頭,隨即打開了盒子,里面都是些金玉佩飾。

  可就在盒子打開的一瞬間。

  秦牧野只覺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人的思維都似乎要渙然彌散了。

  這種感覺。

  很熟悉!

  太熟悉了!

  雖然這些佩飾的氣息與圖騰源炁不盡相同,但卻有著近乎一致的效果。

  那種莫名的魔力,讓秦牧野恨不得立刻將其佩戴在身上。

  直覺告訴他。

  戴上這些,能讓他變得強大。

  好在他全程都處于戒備的狀態,這種失神只持續了一瞬,他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危機。

  他覺得!

  這盒嫁妝!

  是老登在試探自己!

  秦牧野強壓身體各種反應,故作輕松地拿起盒里的佩飾,神情充滿了悲傷和唏噓。

  就像尋常子女,時隔多年看到母親的遺物一樣。

  輕輕摩挲了兩下。

  他無比輕柔地把佩飾放了回去,聲音帶著泣意:“娘子,以后就拜托你好好保管了。”

  “嗯!”

  白玉璣重重地點了點頭。

  秦開疆眼底閃過一絲如釋重負,旋即哈哈大笑:“哪有站門口說話的,快回家里說。”

  “是啊,回家說!”

  秦延瑛笑道:“廚子正在做飯,咱們一家人先喝點。”

  說著。

  便帶著一大家子進了院子。

  秦牧野故意慢了幾步,輕輕握住了白玉璣的手,只覺得她的手無比冰涼。

  白玉璣也閃過一絲驚色,她也感覺到了,秦牧野手心全是汗水。

  兩人都不敢有異常的表現,沖幾個帶著斗笠的人微微頷首,便也笑著跟了上去。

  秦延瑛許久未見自己的大哥,顯然也非常激動。

  進了正廳,就把秦開疆按到了主位上,興奮地問著安南發生的一切。

  陳隧也是滿面紅光地奉承著大舅哥。

  那個男人朝那里一坐,就是眾星捧月的中心。

  理所當然。

  沒有任何人會提出質疑。

  眼見氣氛越來越熱鬧。

  秦牧野卻忽然看向呆立在門口的斗笠人:“這幾位為什么不進來啊!”

  秦開疆笑了笑:“都是護衛,讓他們在門口站著吧!”

  “護衛?”

  秦牧野忽得一笑:“這幾位護衛,氣質還怪熟悉的,我感覺像是熟人。”

  說著。

  就朝門口走去。

  秦開疆微微皺眉,卻也沒有阻止。

  秦牧野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掀開了其中一個人的斗笠。

  然后。

  露出了呆板的金屬腦袋。

  果然如此!

  秦牧野飛快掀開了另外幾個斗笠。

  清一色的全是傀儡。

  每一處做工,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剛才他就發現古怪了,誰家好人腦袋上沒詞條啊?

  結果…

  帝姬府的傀儡還真特么暢銷。

  “咦?這不帝姬府賣的傀儡么?”

  秦延瑛好奇道:“哥!你這實力,還買傀儡干啥?端茶送水?”

  秦牧野嗤笑一聲:“父親向來節儉,做不出那等奢侈的事情,此行這么多傀儡隨行,應當是用來代替一些不能親自趕到京都的人吧?”

  “不能來京都的人?”

  秦延瑛也感覺有些不對勁:“誰啊?”

  秦牧野提著幾個傀儡進了屋,看向秦開疆:“父親,既然幾位長老來了,那就直接說正事吧!”

  此話一出。

  尤天嬌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連忙把目光移開,不太敢看秦牧野的眼睛。

  秦延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啪嗒!”

  茶杯摔落在地,碎瓷茶水飛濺一地,嚇得在場眾人一激靈。

  她沖秦開疆怒目而視:“哥!我知道你想換世子,但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幾位長老提前花重金買下傀儡,就為了這次來京都,直接操辦牧野卸掉世子之位的儀式?”

  整個秦家,秦延瑛是唯一一個敢直接指著秦開疆鼻子罵的人。

  但她只罵過兩次。

  第一次,是秦延霆自殺之后,她怒罵秦開疆不作為,不敢替弟弟報仇。

  第二次,就是現在。

  她死死地瞪著秦開疆,雙眼赤紅,就像是發狂的野獸。

  氣氛劍拔弩張。

  其他人都嚇得不敢說話。

  秦開疆卻是無比平靜,并沒有理會她的暴怒,而是看向秦牧野:“牧野!跟我來,咱們父子倆說會兒話!”

  “說你娘啊!”

  秦延瑛破口大罵:“就想著牧野好欺負,所以把他單獨拎出去訓話?你要是有本事,咱們就當著大家的面,好好把事情吵個明白,你讓長老們也別藏了,老子就不信了,你們嘴多,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牧野,咱不去!”

  秦開疆微微皺眉,面對這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秦牧野卻笑著推開秦延瑛的手:“老姑莫慌,他未必能吵的過我!”

  “哎…你!”

  “信我!”

  秦牧野沖她笑了笑,卻又覺得有另一只手在扯自己的衣角,轉過頭去,看到了白玉璣擔憂的眼神。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隨后,便大踏步走出了房間,跟秦開疆來到了書房。

  他可不怕秦開疆會對自己做什么。

  一方面有自己在安南的美名鎮著。

  另一方面,自己現在是皇帝的人。

  “砰!”

  門關上了。

  照例貼上隔音符。

  秦開疆輕嘆一口氣,緩緩坐在椅子上,神情當中帶著愧意。

  與生俱來的銳意好像消散了些許,此刻與尋常人家的父親無異:“牧野!你心中是不是很怨我?”

  秦牧野見沒別的椅子,就直接坐在了書案上:“你就說我該不該怨你?”

  秦開疆面色一滯,沉聲道:“秦家現在需要一個年輕的新家主,很急!”

  “所以這新家主,為什么不能是我?”

  “不能!”

  “哪怕我身體恢復,也不能?”

  “是!”

  “就是因為尤家兄妹為你鞍前馬后,所以才必須把他們母子扶正?”

  “不全是。”

  “那另外的原因呢?”

  “等時間合適,我會告訴你的。”

  “嘖…”

  秦牧野也是要被他氣笑了,他能感覺到,秦開疆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愧疚,是在試圖向自己傳達愧疚,但話一出口,味兒就太沖了。

  他本以為自己對這段父子情沒有任何代入感。

  事實也的確如此。

  結果還是被氣到了。

  這位大元帥,還真如同傳言那般,放在元帥之位上,絕對六邊形戰士。

  放在家庭里,純純一言難盡。

  秦開疆見他面露譏諷,耐心地勸慰道:“牧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向來懂事…”

  秦牧野嗤笑打斷:“向來為我好,就應該挖了髓之后,繼續為你們秦家掏心掏肺?”

  秦開疆:“???”

  他語氣中終于多出了一絲怒意:“秦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扛得住的。”

  “但我已經扛住了我能扛的一切,除了一些虛名,卻沒享受到任何來自秦家的殊榮,不是么?”

  “其實改封世子很簡單,你同意,皇帝同意,家族長老同意,已經足夠了,無須跟我多說什么。

  之所以還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無非就是你覺得秦明日沒有耀眼的功績,你沒辦法給安南銳士一個交代。

  人不能既要又要。

  你什么都想要,我就偏不給你。

  秦明日想要,那就讓他過來打!”

  秦開疆沉默良久,神情嚴肅道:“他會贏,你沒有勝算。”

  “到時軍演見真章!”

  秦牧野已經不想說話了,擺了擺手就準備出門。

  也許這人把自己當兒子,愧疚也不像是演出來的。

  但一連串的試探與擺布,早已把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盡。

  秦開疆卻又叫住了他:“你應該離帝姬遠一點,會丟命!”

  秦牧野嗤笑了一聲:“差不多得了,爹味兒收一收!”

  “嘭!”

  秦開疆拍案而起,再好的脾氣,也被連番的挑釁破了防,他聲音含怒道:“我是你爹,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父為子綱…”

  “咦?還真是稀奇,我靠藥吊命的時候沒有爹,現在需要我犧牲了,爹就冒出來了。”

  “你…”

  “其實吧,我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

  秦牧野忽然笑得很和煦:“想父為子綱,你只需做到一件事情就可以。”

  秦開疆見他忽然換上笑臉,卻并沒有任何放松的感覺。

  現在他已經明白了。

  自己這個兒子,早已不似當年。

  老實說,若這不是自己的兒子。

  他會覺得這人雖不是英雄,卻也是個性情中人。

  可偏偏,是自己兒子。

  看秦牧野的樣子,雖笑得燦爛,卻不像要說好話的樣子。

  他沉聲道:“什么事?”

  秦牧野看著他。

  目光中閃過一絲譏誚。

  不急不慢,緩緩開口:“先把我血髓挖出來還我,再說什么父為子綱!”

  秦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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