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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想抱著你睡

  有人站著,手腳冰涼。

  有人旁觀,噤若寒蟬。

  有人跪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三長老見到這一幕,有些不忍:“公主,大長老她年齡大了…”

  白玉璣掃了她一眼:“所以三長老也認為,南詔一切指揮調度,都應該聽從大長老的,包括我這個公主,對么?”

  三長老立刻噤聲。

  其他幾位長老,也不由面面相覷,感覺今天的白玉璣有些不一樣。

  白玉璣目光微斂:“大長老,你覺得我說錯了么?”

  “回公主的話,沒有!”

  “你沒有說實話!”

  白玉璣搖了搖頭,目光在眾位長老身上依次掃過:“我問大家一個問題,此次秦延瑛案的過程和結局,可在諸位的意料之中?”

  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搖了搖頭。

  雖說此次的確激化了秦家和妖官的矛盾,也達到了一部分他們想要的效果。

  但是過程,乃至結果,全都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白玉璣又問道:“那最出乎你們意料的是什么?”

  二長老思索了片刻,鄭重道:“李潤月的人,被抓了出來!”

  白玉璣反問:“那你覺得,這是因為陳隧查案太厲害,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此話一出。

  眾人眼睛猛得睜大,心頭都不由冒出了一絲恐慌。

  陳隧查案,自然是厲害的。

  可李潤月就是善茬了么?

  如果陳隧真厲害到了這個地步,為什么秦牧野被劫的案子,到現在都沒有查明白?

  而且秦延瑛案只會比上一個案子更難查。

  因為上一個案子,涉及到了諸多京內的崗哨。

  這次的案子,卻只有那老婦一人。

  李潤月經營多年的黑產,卻在這么短的時間,幾乎被連根拔起。

  的確有些不符合常理。

  白玉璣坐了下來,端起幾案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難道諸位不覺得,這段時間我們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么?這些時日,我多數時間都在鎮南府待著,大部分的決定都是大長老做的。

  在諸邦面前掌握話語權也好,激化秦家與妖官集團的矛盾也好,想法都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行事卻越來越激進,野心也越來越膨脹。

  我知道。

  在場的諸位,現在肯定已經開始做弄垮乾國,復國南詔的美夢了。

  可你們想想,我們最近的行動,離了李潤月,能做成功么?

  你們覺得,李潤月是別有所圖,還是真心想對我們好?

  你們再猜猜,李潤月手下的勢力,為什么會被連根拔起?”

  眾人:“…”

  冷汗已經冒出來了。

  他們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的確已經開始幻想復國了。

  可現在看來,離了李潤月,他們能干什么事情?

  現在沒有暴露,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白玉璣搖了搖頭:“我希望各位好好回想一下,三個月前大家的目標是什么?我們想的,僅僅是殺了秦開疆這個首惡,削弱安南對我們的壓制,好讓我們南詔的子民活得更輕松些。

  我知道你們都想復國,但平心而論,我們現在不具備復國的能力。

  尤其是每一步關鍵的棋,都要靠李潤月這個居心不良的人。

  如此也想復國,到底是復南詔的國,還是李潤月的傀儡國?

  大長老,我認為你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

  他們終于從大捷的興奮中清醒了過來,感覺到了一陣又一陣的后怕。

  何細鳳也抬起頭,神情之中滿是茫然。

  良久。

  良久。

  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公主教訓的是,老身的確有些昏了頭了。”

  二長老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公主,這次…我們還爭么?”

  “爭!”

  白玉璣輕吐了一口氣:“待秦開疆死了,來自安南的壓力的確會小,但西南諸邦的野心也會膨脹。我們必須有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才能保南詔子民安定。”

  “是!”

  “祭奠羅擎吧!”

  白玉璣搖了搖頭,便拿起三支香點燃,插在羅擎靈位前的小鼎中。

  此刻,她腦海中一直在會想秦牧野那晚問她的問題。

  自己心中,復國、報仇還有讓南詔子民活得更好哪個更重要。

  如果只能三選一,她當然會選后者。

  但她不能心安理得地只選后者。

  大仇未報,誰能活得安生?

  半個時辰后,祭奠結束,白玉璣又與眾長老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何細鳳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回到鎮南府的時候,丫鬟正在給秦牧野換被子。

  流汗太多,把被褥都浸濕了。

  秦牧野則裹著毯子在暖爐旁瑟瑟發抖。

  白玉璣拍了拍丫鬟的肩膀,溫聲笑道:“你下去吧,我來!”

  “哎!少夫人辛苦了。”

  丫鬟點了點頭,識趣地離開了。

  以前都是她照顧秦牧野的起居,自從少夫人來了之后,小兩口就親密的不行,根本用不上她。她心里自然是有些失落,但看秦牧野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變好,她也沒有了自怨自艾的理由。

  白玉璣坐在秦牧野的旁邊,抹了抹他的額頭,又給他號了號脈,笑道:“脈象已經穩住了,再睡一覺就好得差不多了。”

  秦牧野撇了撇嘴:“你又去見你那些子民了?”

  “嗯!”

  “是不是又灌輸了一堆負面情緒回來?”

  “算是吧!”

  “你現在是不是想著趕緊把我治好,懷上胎兒盡快煉化,然后開始報復我爹?”

  “嗯…”

  “那你會怎么對我?是把我留在京都,還是把我關押一輩子,亦或者搶回去當壓寨相公?”

  “我現在還沒想好,你先別問!”

  “你還真考慮過把我搶回去壓寨啊?”

  白玉璣瞪了他一眼,這個人真的是,這么嚴肅的問題,居然還想著給自己挖坑占口頭便宜。

  她撇了撇嘴:“南詔的子民都要恨死你了,你敢去壓寨么?”

  “不敢!但如果有這個選項,我會去。”

  “為什么?”

  “因為我不希望現在經歷的一切是一場夢。”

  白玉璣的鼻子忽然有些發酸,她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輕輕說道:“別想那么多,趕緊睡吧!”

  說著,便站起身。

  秦牧野卻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能陪我么?像昨晚一樣。”

  昨晚?

  衣服都不穿的那種?

  白玉璣趕緊板起臉:“不要想這些不可能的事情。”

  秦牧野自嘲一笑,反問道:“所以時至今日,我對你來說,依舊只是煉蠱的道具,除此之外,任何其他的感情都沒有?”

  白玉璣:“…”

  若換作以前,她肯定會回答“不然呢?”

  可現在,她有些說不出口。

  從昨晚圖騰源炁出現,她就意識到,自己離開的那天可能不遠了。

  國仇家恨前,她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但不代表認不清自己的內心。

  如果真的對秦牧野沒有任何感情,剛才何細鳳建議她接近秦明日,她根本不會拒絕。

  可“不然呢”說不出口。

  自己又能說什么呢?

  她神色有些黯淡:“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秦牧野卻還是攥著她的手腕,有些生氣道:“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孩子,秦明日就在…”

  “你把我當什么了!”

  白玉璣忽然激動了起來,有些憤怒地看著秦牧野。

  秦牧野卻大牙一呲,直接起身攬住了她的腰:“我就知道你不這么想!”

  白玉璣恨恨地瞪著他,眼眶有些發紅。

  秦牧野見她這幅模樣,笑容頓時收斂,神情也變得有些訕訕的,朝自己嘴上打了一下:“掌嘴!”

  Pia的一聲。

  很響。

  莫名的。

  白玉璣感覺自己剛生出來的氣被打消了,她還想繼續瞪秦牧野,可怎么瞪也瞪不出那種兇狠的氣勢了。

  反而“撲哧”一聲,笑場了。

  粉靨似醉,美艷得不可方物。

  秦牧野喉嚨有些干渴:“我能親…”

  話還沒說完。

  白玉璣卻已經捧著他的臉湊了過來。

  秦牧野心頭劇烈跳動了一下。

  她,她居然這么主動?

  可他還沒來得及驚訝,就只覺嘴唇一陣劇痛。

  然后就感覺懷里一空。

  他憤憤道:“你屬狗的啊,怎么又咬我?”

  昨天咬的剛結痂,今天的新傷就又續上了。

  白玉璣輕哼一聲:“誰叫你胡言亂語,看你以后還瞎不瞎說了!”

  “那還不是想確定一下你對我究竟…”

  “既然已經確定過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

  秦牧野挑了挑眉,我可還沒說我已經確定了,你就已經默認了?

  白玉璣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說道:“我可什么都沒說!你好好休息吧,你現在身體這個樣子,即便我愿意陪你,你也…”

  秦牧野搖頭打斷道:“我只是有些遺憾!”

  “遺憾什么?”

  “遺憾有人陪的時候,我卻沒有感受真切。我只想抱著你,你要不再多穿件襖?我只要能抱著你就行。”

  白玉璣看他真誠的模樣,竟然有些心疼,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真的?”

  秦牧野點頭:“當然是真的!”

  白玉璣:“…”

  一刻鐘后。

  白玉璣攥著單薄但還算得體的絲質睡袍,再次強調道:“只是抱著,不許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不然以后都沒有了。”

  那就是只要不伸,以后就還會有。

  沒有人比秦牧野更懂什么叫可持續發展。

  他縮在被窩里,乖巧地點了點頭。

  白玉璣這才松了一口氣,掀起被窩躺了進去。

  讓她有些驚訝的事,秦牧野今天出乎意料的乖。

  居然只是規規矩矩地把手搭在自己腰上,一點都沒有亂動。

  可不知道為什么,越是這樣,她越覺得曖昧得爆炸。

  現在兩個人面對面側躺著。

  她的臉正好貼在秦牧野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撲打在自己的額頭上,也能聽到他如同擂鼓的心跳聲。

  當然。

  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為什么啊?

  明明之前幾次他舉止更加放浪輕薄,自己心跳也沒有這么快啊!

  隨著心跳,她感覺自己的體溫也慢慢升高了。

  撲打在自己額頭上的氣息,也慢慢急促了起來。

  她有些擔心,如果這個時候,秦牧野把持不住,又想把手伸進自己衣服的話,自己應該怎么制止。

  可擔憂了一會兒,秦牧野卻并沒有什么舉動。

  只是在自己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便小聲道:“睡吧!”

  “嗯!”

  白玉璣松了一口氣,卻不知為何,心里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不過也好。

  兩個人隔著衣物,而且他身體虧空還沒有補回來,即便貼得再近,也不會出現什么尷尬的變故。

  隨著緊張感慢慢褪去,她居然找到了久違的安心。

  沒過一會兒,便在秦牧野的懷中沉沉地睡去了。

  秦牧野閉著眼,瘋狂加點。

  八品(56/40)的體魄,轉眼變成了八品(16/40)。

  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正好到了一個合適的臨界點,這才滿意地睡了過去。

  夜半。

  某個時刻。

  白玉璣猛得睜開眼睛,她夢見好像被人拿劍指著肚子。

  可睜開眼,房間里只有她和秦牧野兩個人。

  他他他,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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