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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許啵仇人嘴

  京兆府。

  “咳咳咳…”

  秦牧野咳出一灘淤血,終于感覺胸口不是那么悶了。

  剛才撞那護樓陣法,他感覺整個人都要碎了。

  “姑姑,我沒事了!”

  “你這孩子,拼啥命啊!”

  秦延瑛這才收回抵著他后背的雙手。

  秦牧野吁了一口氣,咧嘴笑道:“這要再不拼命,您就真關在鴻臚寺一輩子了。”

  “關就關!怕他們啊?”

  “您這純讓我心里遭罪啊!”

  秦牧野有些胃疼:“可您這也沒有意義啊,就擱那硬關,連水花都濺不起來一點。”

  秦延瑛不服:“誰說濺不起水花?咱們老秦家的人馬上就來了,只要他們把事情鬧起來,讓整個大乾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我坐牢也是值得的。”

  秦牧野沉默了一會兒,沒忍心告訴她,其實老秦家的人已經來了,而且還攔著自己,不讓把事情鬧大。

  只能說,她對自家人的態度都產生了誤判,居然覺得秦家會把事情鬧大。

  其實也不怪她。

  若不是看到秦家命格上都帶著“反叛被殺”,或許自己也會覺得秦家可能是大乾的貌離神合的忠犬。

  這件事得好好處理,不過不是現在。

  最好還是先不告訴秦延瑛,免得她情緒出問題,不利于接下來的審訊。

  “對了!”

  秦延瑛忽然擰起眉頭:“你小子是不是欺負玉璣了?”

  秦牧野心中一咯噔:“沒有啊,您為啥這么說?”

  “剛才從鴻臚寺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她了,人閨女眼都哭腫了。”

  秦延瑛忍不住罵道:“那天被抓的時候我就看出不對勁了,你都不讓人閨女坐馬車!你是不是怪她沒有攔住我?我知道你急,但你也不能亂甩鍋啊!玉璣那天好一頓攔我,要不是我速度快,還真就被她攔下了,結果你還怪人家?”

  “啊?”

  秦牧野愣了一下:“她?攔你?”

  秦延瑛反問:“不然呢?她不攔我,難道還慫恿我去抓扈煥啊?”

  “您一開始就知道是扈煥啊?咋知道的啊?”

  “我戰斗直覺多敏銳啊,聞味道就知道是猰貐血脈,除了扈煥還能有誰?”

  秦牧野迷了,他有點亂。

  不是?

  這咋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不應該是她把你引過去,告訴你那是扈煥,然后慫恿你過去么?

  秦延瑛看他這模樣就來氣:“就你這模樣,還想娶媳婦兒呢?男子漢大丈夫得扛得住事兒,別遇事不順就回家拿婆娘撒氣,這樣誰愿意嫁給你?”

  秦牧野:“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差點給他咳暈過去。

  秦延瑛見他身體狀況不好,也沒忍心繼續罵他,攙著他來到了后衙。

  剛才鄒玉龍說了,庭審推遲到明天早上,他已經在后衙文書庫安排了空房,讓他們今天就在衙門睡。

  空房一共兩間,一間住著那個報案的小孕婦。

  秦延瑛一開始想著跟秦牧野住一間,免得他身體太虛出意外。

  可臨進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什么。

  轉頭一看,一道熟悉的身影飛快藏到樹后面。

  她趕緊說道:“牧野!你自己在這屋對付一宿,我怕有人對青條不利,我跟她住一起。”

  “哎!”

  秦牧野應了一聲,現在他感覺自己身體都要散架了。

  要不是剛才偷偷在體魄上加了幾個屬性點,怕是都不能保持清醒。

  他現在只想趕緊找個地方倒下去。

  “嘭!”

  門關上了。

  秦延瑛快步走到樹后面,一把就攥住了白玉璣的手:“玉璣!你躲著做什么?”

  “我…”

  白玉璣下意識縮了縮手,沒掙脫。

  秦延瑛白了她一眼:“姑姑已經幫你訓過他了,這小子忒不像話,居然亂朝你頭上扣鍋。你別怕他,他要是再欺負你,你就過來告姑姑,姑姑好好教教他怎么對待媳婦。”

  白玉璣:“…”

  其實她不是怕見到秦牧野。

  而是怕見到秦延瑛。

  那種情緒很奇怪,像是愧疚,又像是自慚形穢。

  她小聲說道:“其實他也沒有亂扣黑鍋。”

  “總之他怪你,就是他的不對!”

  白玉璣有些錯亂,說實話都沒人信了?

  秦延瑛拍了拍她的手背:“不過你也別太怪他,他也是心中太急,亂了分寸,你看把身體傷的…不說了,牧野就在那屋,你們小兩口說說話,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白玉璣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姑姑你也好好休息!”

  “趕緊去吧!”

  秦延瑛擠眉弄眼沖她笑了笑,便去了另外一間房。

  白玉璣看著她背影消失的地方,過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朝秦牧野住的屋走去。

  “吱呀!”

  小心翼翼打開門,她聞到了一股清雅的書香。

  這里以前是存放京兆府文書的,現在用來給文書庫官吏執勤用,還存放著一部分沒來得及搬的舊文書,所以氣味跟家里的書房很像。

  以前秦牧野就經常在書房里看書,那如饑似渴的樣子就跟剛來這個世界一樣。

  有時候看累了,就會在書房里睡覺。

  所以早上她經常會去書房找他給他喂藥。

  不過這些天,喂藥都是丫鬟代勞。

  白玉璣輕嘆了一口氣,坐在小木床旁邊,見他微皺著眉頭似乎已經睡熟,也沒有打擾他。

  只是從懷中取出一顆丹藥,捻在指尖,輕輕一搓,便將其搓成瑩白色的氣體。

  氣體隨著秦牧野的呼吸鉆入他的鼻腔,接著他的眉頭就仿佛被熨平了一般,痛楚的神色也隨之消失不見。

  “呼…”

  白玉璣這才確定他身體無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盯著秦牧野略微有些蒼白的臉看了一會,她準備站起身離開。

  卻不料,剛挪動了一點,手腕就被一只有些冰涼的手握住。

  “你醒了?”

  “我就沒睡!”

  “那你睡吧!”

  “我一個人睡不著,你陪我唄?”

  白玉璣瞪了他一眼,時隔多日,她第一次見到他嬉皮笑臉的樣子。

  有些恍惚,又有些生氣。

  她甩手掙脫,但他抓得很緊。

  秦牧野蛄蛹著坐起身:“那天有人阻止扈煥傷害那些孩童和孕婦,是你下的命令么?”

  “是又如何?”

  “嗯…剛才姑姑說,是她自己發現的扈煥,你攔她了沒攔住。”

  “我總要裝一裝,洗脫自己的嫌疑。”

  白玉璣把頭扭到另一邊,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她聲音有些冷漠:“這件事從定下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回頭的余地,就算她沒有這樣,我也會把她引向絕路。你要相信我,我做得到!”

  “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們是仇人!”

  “但你不是為了報仇不擇手段的人。”

  秦牧野也坐到了床沿上,看著她的側臉輕笑道:“我覺得你應該直面自己的內心,不要用所謂國仇家恨折磨自己,逼自己去做那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你明明很溫柔,很善良…”

  “不要說了!”

  白玉璣有些生氣:“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我會按照我的計劃走完我定下的每一步,誰也阻止不了我。”

  “那你為什么要攔姑姑?”

  “我說過了,我要洗脫自己的嫌疑。”

  “那萬一你成功把她攔下來呢?”

  見她語塞的樣子。

  秦牧野啞然失笑,他其實早就發現了,當白玉璣真的想要玩套路耍心機,就會試著打溫情牌,可當她發現自己都不堅定的時候,就會壯膽似的放一些狠話。

  他笑著問道:“你發現了沒有,你嘴硬的樣子,看起來很委屈。”

  “我沒…唔?”

  白玉璣只覺腦袋里面轟的一聲。

  他親我?

  今天又不治療,他親我做什么?

  她覺得這樣不對,自己應該把他推開。

  卻又鬼使神差的,沒有任何反抗。

  唇齒交纏。

  鼻息溫熱。

  她感覺好像喝醉了一樣,暈暈乎乎地閉上了眼睛任他施為,無意識中還輕輕回應。

  積壓許多天的情緒,好像也在這一刻找到了傾瀉的口子。

  良久。

  良久。

  秦牧野忽得一聲驚呼:“你屬狗的啊,咬我做什么?你…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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