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微弱的墜落聲響起。
青年奴隸敲擊蓋子的聲音不再響起。
那糞坑聽起來很深。
李斑現在位于地下一層,但地下似乎還有很多層。
這些糞坑很可能直接連接到最底層。
就是不知道青年奴隸是摔死的,還是…淹死的。
那條尾巴應該就是女孩融合的元素。
和李斑的右眼一樣,擁有超凡的能力。
只是,對方不像來自實驗室的同事。
在馬四叔的馬車上,澤也沒有認出女孩。
那她就是真的運氣好,敢去融合元素。
這個世界連個小女孩都這樣厲害狠辣。
李斑慢慢后退,退到鐵籠車旁,連忙推著車離開了分叉口。
一直回到庫房,坐在前人布置的木箱子床上,李斑才有些脫力地嘆口氣。
穿越才一天,他就好像過了半輩子一樣疲憊。
可是沒辦法。
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斑簡單洗漱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去水房外拿早飯。
死牢的奴隸一天三頓飯。
昨晚被罰沒吃上,今早是稀粥青菜。
米是糙米,菜是地里摘的,據說還有余糧放在水房。
不好吃,但管飽。
李斑吃完飯,也不管女孩和一直沒露面的青年,再次回到庫房。
樹人獄卒應該發現前獄卒的尸體變成灰燼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找自己問話。
李斑再次準備了一遍應對的話,緊張地呼了呼氣。
可是奇怪的,一直到吃完午飯,都沒有人來找自己。
李斑背手在庫房里轉了百十圈,第二只靴子卻遲遲沒有落地。
“不等了!”
他推門而出。
留在庫房等待審判也是心煩,不如去看看貓女。
晾了她一天,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清楚。
李斑這次沒推車,來到一層十三號。
貓女原本還在昨天的位置,用同樣瀟灑的姿勢坐著,可是一見到李斑,立刻站了起來。
“小哥~~~”聲音一波三折,“你可算來了。”
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伸到貓女身前,被她一把抓住,用細長的手指轉著圈撥弄。
昨日還是高傲的女王,今日就這副模樣來勾引他?
可惜李斑現在心煩意亂,完全沒有興致。
“你如果不能正常說話,我就走了。”
貓女連忙放開尾巴,恢復那有點兒高傲的表情。
“我們合作吧。”貓女說道。
“我為什么要與你合作?”
“因為你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又來了。”貓女勾唇。
但是看見李斑板起臉,連忙換了語氣,“我雖然是囚犯,但我還有其他價值啊。小哥初來死牢,就沒有什么想知道的嗎?”
這變臉真快,也不知道貓女在被關進死牢前是做什么的。
“說說看。”
李斑雙手抱胸,依靠在對面的墻壁上,努力保持著氣勢。
他準備先白嫖一點兒。
貓女咬了下嘴唇,似乎想講條件,但看李斑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從傲慢轉變為恰到好處的低落。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李斑立刻說:“你昨天提到的身份、元素、融合、反噬,都講講吧。”
貓女整理了一下思路,有些事情對她來說太過尋常,反而不知道從何開口。
“這世上大多生命都很普通,無病無災,壽命也只能勉強過百數。但這世上又有一群修行者,可以通過吸收靈犀,進入超凡脫俗的境界,不但可以變得強大,還能一定程度上提升壽數。”
“這群人,我們統稱為靈修。”
靈犀、靈修?
聽著像是仙俠設定。
真實世界是科幻風的實驗室和太空艙,需要執行任務的虛擬世界卻偏仙俠。
李斑努力結合自己上輩子的知識,去理解貓女所說的話。
因為思索得認真,臉上倒是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貓女將李斑的反應收入眼底,繼續說:“不過靈修修行有兩個苛刻條件。一個是必須具備‘身份’,沒有身份的人,是無法感知靈犀的。”
“身份?”這個要求有些超出李斑的預料,“什么是身份?我既然能融合元素,是不是代表我已經有身份了?”
誰料貓女輕笑,又不自覺露出驕傲神態,“你現在不過是死牢的奴隸,哪有什么身份?沒有身份的人若是運氣好,意志堅強,能挺過反噬,就有少許可能成功融合元素。不過也只有一次,再多一定會死掉。只有擁有身份的人才有融合多個元素的機會。”
“那我應該怎樣獲得身份?”
“這…就不是我能告訴你的了,你需要問你的上級。”
李斑覺得貓女未必不知道,對方可能是有所保留。
他沒追著問,白嫖的信息當然便宜,“那元素呢?”
“身份是吸收靈犀的必要條件,元素則是靈修的能力。”貓女歪頭盯著李斑的眼睛,“你融合了前獄卒的眼睛,總該知道什么叫能力吧?”
李斑當然知道能力。
他眼睛擁有的能力就是超凡視覺。
在這樣昏暗的死牢中,如此視覺也給他提供了不少便利。
“元素的能力可以通過吸收靈犀變強。不過你現在還不用擔心這些。沒有身份的人,無法感知、更無法吸收靈犀。”
所以問題又回到獲得“身份”上。
這個虛擬巫世界的設定和游戲有些像。
玩家不加入門派,就無法繼續升級。
所以李斑現在需要想辦法在樹人獄卒那里獲得身份。
獲得身份才能修煉靈犀,變強,才不會被“食物”輕易殺死。
不過他好像已經把獄卒得罪了。
開局不利啊!
只能后續想辦法彌補。
強制登出失敗給李斑帶來很大壓力。
他現在只能先想辦法好好活著,然后嘗試通過完成任務離開巫世界。
可他又不知道任務是什么。
貓女見李斑不再提問,抓著欄桿說:“我告訴你這么多靈修的常識,你可要給我多弄一點兒吃的啊!”
李斑放下手臂,“你應該知道,我現在肯定弄不來擬態鼠。不過我的食物可以分你一些。蘿卜、紅薯、野菜,你想吃什么?”
貓女抱著欄桿,頹然滑坐在地。
“我想吃肉…”
肉食是沒有的,李斑自己都吃不上肉。
離開死牢一層,李斑剛剛回到庫房,就聽見外面傳來樹人那沙啞古怪的聲音。
“都給我出來!”
來了!
李斑心里一緊。
雖然害怕樹人懲罰,但他還是很快跑了出去。
要轉變樹人對自己的看法,盡快獲得身份,他必須表現得好一點兒。
裝孫子嘛,上輩子又不是沒裝過。
上輩子是為了錢,這輩子是為了命。
不寒磣。
等李斑跑出去,并小心觀察樹人的表情時,他卻發現樹人獄卒似乎…不太生氣。
看了一下獄卒身上的花紋,是樹人甲。
樹人甲站在死牢門口,李斑早一步趕到。
奴隸女孩慢了幾秒。
兩個新人奴隸并排站著,可以說各懷鬼胎。
“昨天糞坑里摔死個奴隸。”
出乎李斑預料,樹人甲最先提起的竟然是死去的青年奴隸。
難道前獄卒尸體被燒對樹人獄卒來說,還沒有一個剛買回來的奴隸重要?
李斑可不覺得這些樹人獄卒是什么重視生命的好人。
“運糞種地的活,之后就交給你負責。”
李斑連忙抬頭,赫然發現樹人甲是對著奴隸女孩說的。
女孩單薄的身體晃了晃,卻只敢點頭應是。
難道獄卒知道是女孩殺了青年?
可是她殺了人,懲罰就只是多干活?
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