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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如意,供奉位

  在素羅死后,季明一直思考素羅為何能一直壓制他。

  在禪師的手中并無了不得的寶器,也無一份可稱得上絕學的密功。

  在他身上唯一厲害的,還是那疑似從鐘成子那里所得的一道劍影,還硬是藏到最后關頭才用。

  多次的交手中,禪師基本都是以法骨配合降魔印,或者金剛手的法術,以其豐富的斗法經驗,高深的道行,屢屢的壓制他。

  季明雖是天人降世,但是他清楚自己的的才情無法在修行上做到既博且精。

  他需要重新的審視自己,不能再讓自己被雜亂的知識分散精力,要走上那一法破萬法之路,便好似素羅禪師一般。

  若是今天探求佛門三密,明天再鉆研成盤羽化經,后天再鼓搗手上各類法器的養煉等等,這遲早是樣樣通,而樣樣松。

  如今已是抉擇的時候,將雷屑寶釘贈予鼠四,還有將蛾撲燈放在錢庚那里,除了施恩嘉獎之意,還有督促自己的意思。

  當然,這些心思無法道與外人聽。

  “我要祭煉白骨攢心珠。”

  季明看著鼠四,還有錢庚,鄭重的說道。

  廟中的二者在聽后都是齊齊的嚴肅起來,那在外的胡三小娘早已離開,這狐妖倒是個伶俐內秀的性子。

  白骨攢心珠已是寶器之流,再次的祭煉定然不是一個小事,他們感覺出來老爺似乎正為寶器升煉法寶而做前期準備了。

  季明略一掐指,算了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日子,也就是今年的八月八日八時,距離現在還有四五個月。

  “此次的祭練非同小可,將以「寶光氣煉法」中的陰尸定火壇來祭練,同時還會召喚一尊.旁門神真的法念輔佐于我。”

  季明在豐囷山中,曾有三張底牌的設想。

  一是翼宿手中的六丁神火。

  二是太乙甲部法中的靈光神將篇。

  這第三便是他手中「寶如意」的法寶煉訣。

  其中的六丁神火已得小種,雖說無法立即產生價值,尚需多加蘊養,但是他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見到巨大的成效。

  那靈光神將篇的符圖也已到手,不過關于此符圖季明的心中還有一番長遠考量,所以沒有立即著手去解開此符圖。

  最后就是寶如意,他心中曾估量起碼在金丹四境中,他才有能力集齊煉制此寶所需的奇珍,但是現在可以做前期的準備。

  寶如意的煉法是在湖畔沙洲打醮,從焦面鬼王處求得的,那時他還是黃嚼大王之身。

  當時鬼王稱此煉法依照的是黃天親傳之如意仙的「三蟲寶如意」,祂在此等的基礎之上,又以生滅之法意為煉寶的要旨。

  生、滅各煉一寶器,再取奇珍·密山玄母玉為如意珍柄,以求承載那生滅二寶,最后在上面鑲點一件水行寶珠,以求調和生滅。

  在這其中,關乎生滅的二寶便是寶如意的前期準備。

  關于生之一寶,喚作「陽芝寶光佩」,要煉成此寶,便需去火山之地尋找一稀罕之物——赤陽芝福石。

  季明手頭沒有赤陽芝福石,便只能在滅之一寶上下功夫,此寶并不復雜,再次祭練白骨攢心珠,融入死陰之物便可。

  說到死陰之物,那青髑髏正是一物。

  寶如意的煉制注定曲折,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只是煉一尋常法寶,在金丹乃至胎靈,甚至于陽神之境中,對他又有何用。

  在交代好事情,季明前往了法嚴別院。

  他沒忘記張霄元為他和四悲云寺居中說和的事情,那智光僧還在別院中等著他呢?!

  季明頗感有趣,不知這昔日大敵的弟子,在見到他之后將有什么樣的反應,希望不是俗套的隱忍,又或者無聊的復仇。

  值得一說的是這次是智光主動約見他。

  在一彌漫草藥味的清幽宅邸內,季明被引領于此處。

  內房中,一面屏風隔斷內外,在外面的季明只聽到好似扯著肺一般的咳嗽聲,還有鐵銹混著熬煮草藥的淡淡腥味。

  屏風后,臥榻之上,智光的聲音傳來。

  “咳咳咳~

  垂危病榻多日,病體難愈,丑惡非常,恐污了金童師兄的眼目,故而設此屏風遮掩。”

  修者慣以達者為先,所以智光的這一聲師兄倒不顯突兀。

  季明坐了下來,看著屏風后進進出出,端藥送丹的小沙彌,故意露出笑容,說道:“汝有今日,可有悔過之意?”

  此話一出,那咳嗽一下停了。

  “我”

  智光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季明就是看看智光在他刻意挑釁之下是何反應,希望不是勾踐那般忍辱負重式的反應,那會改變季明對他的后續措施。

  “師傅就是師傅,縱使有錯,弟子亦不能言。何況我的師傅已死,請金童師兄全其一二身后之名。”

  這回答倒是情理之中,在季明心中是過關的。

  他對智光僧不甚在意,其不過是在祖師箓下才保得一命,后半輩子已難有成就。

  季明真正在意的是四悲云寺這個合山方分壇,這是個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或許短時間奈何不得他,但是時間一長總能膈應到他。

  在今天這一場會晤中,季明毫無疑問的處于主動,處于強勢地位。他有理由,也有手段,更能放得下面皮去大肆報復四悲云寺。

  智光同樣清楚這一點,故而有張霄元居中說和后,他便也順坡而下。

  要說季明的手段,除了已死的素羅禪師,在還活著的人中,估計沒有誰比智光更了解的了。

  “將屏風撤了!”

  小沙彌們在智光的吩咐下,抬走了房中的屏風。

  那榻上,全身罩著桃符春木衣的智光,勉強的站立起來。

  他那身上罩服乃是外傷療愈之衣,以一片片桃木制以回春符,最后再串聯成衣,在其艱難的走動中,服上的木符碰撞作響。

  透過罩服上的微小間隙,季明能窺見皮膚上的潰爛傷勢。畢竟他這是六丁神火所燒傷,能夠活下來已是僥天之幸。

  當智光一步步走上前,每一步都拉扯全身痛感,這無疑是巨大的折磨,季明明白智光在以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悔過之意。

  “在今后的一切事務中,四悲云寺一定全力的配合張霄元師兄,還有金童師兄。”

  智光有祖師箓在手,便算有了四悲云寺的法統,只待回去便能合規的繼任寺中主持之位,他的這份承諾是有分量的。

  事情談到這里,季明已算辦妥張霄元的事情,那接下來就是他的事情了。

  “我需要寺中供奉之位!”

  供奉是供給,奉養的意思。

  在寺廟宮觀之中,供奉可以引申為類似于客卿的職位,能在其中享有崇高地位,并且接受其中的奉養。

  季明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放心四悲云寺,他就是要將手伸入寺中,從而打斷這一群人的脊梁骨,這比純粹的報復更為殘忍。

  哪怕智光早有出血的準備,但還是被季明的話激得面色發紅。

  不過當他見到對方那冰冷的,好似無情天意的一道目光,一瞬間從頭冷到腳。

  在力量面前,一切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智光料到會有此時,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以這樣狠辣的,直擊要害的方式,這不等同于在四悲云寺中供了一尊“大佛”嗎?!

  在這一尊“佛”的注視之下,他們四悲云寺中還能涌出后繼之才嗎?!

  “南無.南無”

  他那斷缺的殘臂保持合十的姿勢,口中念誦著佛號,顯示出內心的慌亂和糾結。

  “不著急,慢慢想,好好商量。

  我也才剛過二十,剩下還有不到一百八十多的壽命,我肯定是有時間來等到滿意的答復。”

  輕輕的撂下一段威脅話語,季明沒等智光理清思緒,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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