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新下上一張,我大改了)
隨著陳黃皮一聲令下。
無窮無盡的黑煙似得從他體內,那詭譎無比,邪氣十足的腎廟之中發瘋似得鉆了出來。
黑煙所過之處,就像是墨水一樣,直接將經脈、血肉、骨頭、肌膚,全都染成了黑色。
只是,和先前披上索命鬼的皮,化作邪異時候出現的變化不同。
這一次,陳黃皮的身體并沒有產生任何畸變。
腦袋沒長犄角,身上也沒長鱗片。
但他的周身卻浮現出無數如同花鳥魚蟲一般的金黑色文字。
那些文字是活的。
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
滾滾黑煙更是從他身體里鉆出來的一瞬間,就向著頭頂那通天徹地砸來的血色光柱撲了上去。
瞬息之間。
血色光柱瞬間被黑煙吞沒。
黑煙詭異!
無物不吞,無物不染。
魔樹很可怕,它先前就是兇到極致的災禍。
現在被紫袍老道種活,死而復生,成了比災禍更恐怖的劫。
雖然還未曾恢復到全盛時期,因為它的樹冠都被紫袍老道一口吞了,可這通天徹地的血色光柱,本質上卻比它全盛時期一擊都要強橫。
但,即便如此,也拿陳黃皮體內的黑煙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那黑煙卻只是生吞了血色光柱。
卻并沒有對它動手。
黃銅油燈見此,不禁叫道:“陳黃皮,快用你的黑煙搞死它,你還在等什么?”
它嚇壞了,以為陳黃皮在托大。
陳黃皮卻不解釋,一咬牙,冷聲道:“腎廟,給我出!!!”
那腎廟便自陳黃皮體內浮現了出來。
然后,黃銅油燈就瞪大了眼睛。
它知道陳黃皮體內有腎廟。
先前在陳黃皮強行打開廟門,對付變異神像的時候,腎廟的輪廓就曾現身過一次。
只是,那一次腎廟并未徹底形成。
只能隱約看著個大概。
而現在腎廟已經鑄成。
黃銅油燈看到了腎廟的全貌。
那是一座巨大、蒼涼古樸,卻又詭異十足的廟宇。
腎廟有兩部分,卻又彼此相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平放的工子形,中間是廟門,兩邊高高拱起,而且上面還有著血肉筋膜覆蓋。
腎廟腎廟,真就是如同腎一般的廟。
而且像是活物一般跳動。
隨著它每一次跳動。
都有種詭異的魔性在無形的散發。
眨眼間,就擴散了出去。
凈仙觀、玉瓊山、乃至于更遠的地方。
處在這詭異的魔性擴散范圍內。
除了陳黃皮以外,所有的存在都受到了影響。
黃銅油燈直勾勾的盯著腎廟的大門。
那目光中,滿是貪婪和渴望。
“獨占腎廟,立地成神!”
黃銅油燈紅了眼:“誰敢攔我,我便殺誰!”
好在,黃銅油燈本就奇異,它說出這話以后,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絲掙扎。
它本能的燃起燈芯,瞬間就恢復了清明。
隨之而來的,就是后怕!
“天吶,陳黃皮,你的腎廟太邪門了,快,快打暈我,我不要進去,我不要進去。”
黃銅油燈驚恐的尖叫。
它怕了!
陳黃皮沒有猶豫,對著黃銅油燈的腦袋就猛地來了一下。
直接將其打暈了過去。
這時,又一個貪婪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本神的機會來啦!”
那是狐貍山神的聲音,即便它香火被吸干,神像都快碎了。
卻依舊著了魔一樣沖了過來。要趁著黃銅油燈被打暈,入住腎廟,立地成神。
但只是沖出數丈,就耗盡了它的最后一絲香火,它無法飛遁,便落在地上用腿走。
每走一步,都有碎渣掉落。
甚至于,狐貍山神走到陳黃皮面前的時候,兩條腿都斷了。
它索性匍匐身子,用雙手爬行,像是一條舔狗。
盯著腎廟,激動的道:“寶貝,寶貝,你是本神的啦!”
陳黃皮黑著臉,想也沒想到直接一拳將其打暈!
“師父說的沒錯,腎廟一成,只要我打開廟門,無論神明還是邪異都會發瘋似的想進去,連黃二都會被影響,狐貍山神這種連抵抗都做不到。”
那魔樹呢?
它能抵抗的了入住腎廟的沖動嗎?
陳黃皮抬頭看向魔樹。
魔樹在顫抖,在不停的顫抖。
紅月做瞳孔,黑夜做眼眸的巨大魔眼之中,貪婪,渴望、瘋狂,殺意,種種復雜的情緒在瘋狂的掙扎。
腎廟只有一座。
也只能有一尊神。
魔樹是眼下這一刻離腎廟最近,也是最可怕的邪異。
它無可避免的被腎廟所吸引。
入住腎廟的念頭,就像是它的樹根一般在它腦海中瘋狂生長。
根深蒂固,一經出現就再也無法拔除。
巨大的樹干不停的顫抖。
嘩啦啦…
呼啦啦…
魔樹在抵抗,它明明恨死了陳黃皮,可現在這種恨意卻完全被沖動所壓制。
此時此刻。
就連掛在樹枝上的人果們,也全都受到了影響。
“進去,快進去!”
“成神,成神!”
“速速入廟!立地成神!!”
無數的人果都在瘋狂大叫。
那聲音狂熱,重重疊加在一起,仿佛魔音灌耳般洗腦。
“魔樹啊魔樹,你還在等什么?”
陳黃皮大聲道:“連你結的果子都在催促你進去,不要猶豫了,我的腎廟又不是監獄,你進去以后我會好好對你的。”
“我是好人,我不會騙你的!”
魔樹在抖。
在不停的顫抖。
它被氣到癲狂。
可根本沒空去理會陳黃皮。
所有心神都在抵抗入住腎廟的沖動。
陳黃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這魔樹當真恐怖,而且并非是對應腎的水屬,是木屬。
水生木。
雖然魔樹亦可入腎廟。
但卻尚且有一絲抵抗的機會。
要是換做水屬,哪怕同為劫難的邪異也會毫不猶豫的一頭扎進腎廟之中。
想到這。
陳黃皮心中暗忖道:“要是有一個水屬的邪異在就好了,它進入腎廟以后,我的實力就會大增,屆時就算打不過這魔樹,我也可以帶黃二逃走。”
可是,上哪去找水屬的邪異?
魔樹從舊觀中沖出來的瞬間,就籠罩了整個凈仙觀。
根本就出不去。
而就在這時。
那些人果們紛紛尖叫了起來。
“魔樹啊魔樹。”
“外面的邪異越來越多了。”
“它們與你不同,你在猶豫,它們卻沒有。”
“快進去吧,快進去吧。”
聽到這話。
陳黃皮眼前一亮,原來已經有邪異過來了,只是被魔樹攔在了外面。
念頭一轉。
陳黃皮對著魔樹說道:“魔樹啊魔樹,你可要想好了,我的腎廟只有一個,外面那么多邪異,你不進,有的是邪異進,別猶豫了,快進來吧!”
魔樹依舊在抵抗。
人果們卻紛紛點頭。
“陳黃皮說的對!”
“兄弟們,入廟的機會就在眼前,魔樹卻猶豫不決,我聽聞凡人有黃袍舊事,便與此情此景雷同!”
“黃袍加身,黃袍加身!”
“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雖死猶榮!”
“替我告訴魔樹,我是有功的!”
人果們本是魔樹結出的果子,全都有著自己的意識。
而魔樹現在心神都被影響。
竟然使得這些人果們倒反天罡了起來。
所有人果全都抱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果球。
人果們只是一蕩。
魔樹的樹干就晃動了起來。
這一動。
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樹只是動了那么一下,腦海中那入住腎廟,立地成神的沖動再也控制不住。
轟!!!
巨大的魔眼之中,種種復雜的情緒全都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渴望。
轟隆隆。
魔樹拔地而起,那遮天蔽日的屏障便蕩然無存。
紅月高懸。
陳黃皮這才看到,不知道何時玉瓊山頂,凈仙觀外到處都是被攔住的邪異。
那些邪異極為陌生。
此前從未出現過,是腎廟將它們從不知道多遠外的地方吸引了過來。
就像陳黃皮想的那樣。
沒有魔樹的阻攔,這些邪異沒有任何猶豫,全都向著腎廟的大門沖了過去。
但,還未曾沖過去。
一根根蜿蜒巨大的樹枝,便狠狠的抽了上去。
那些邪異瞬間被樹枝插進了腦袋。
魔樹的樹干上,便又多出了一些人果。
那些人果們充斥著魔樹的意志,全都張開口,發出一道瘋狂的吼叫。
魔樹的最后一絲清明,也隨之而散。
下一秒。
陳黃皮只感覺整個世界都黑了。
不,是魔樹擋住了他的視線。
無數蜿蜒的樹枝包裹住了腎廟,樹枝是手臂。
樹干是身軀。
魔樹瘋了似得將身軀往腎廟里塞。
但它實在是太大了。
甚至于,哪怕是此刻,它依舊有不知道多少根須在舊觀之中。
一時間,魔樹著急的發狂。
陳黃皮也急了,大聲喊道:“魔樹別怕,我來助你!”
說罷,他劍指一并,一道道漆黑的劍氣便對著魔樹的樹根斬了上去。
黑煙化作的劍氣只是沒有精氣那般鋒銳堅固。
可不代表沒有傷害。
劍氣一斬,魔樹的樹根便瞬間脫落,截斷處更是有黑煙如同蝕骨之蛆般瘋狂的吞噬其精氣。
魔樹渾身一震。
無數人果發出慘叫,然后齊齊看向陳黃皮。
那眼神之中,竟然呈現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它被痛醒了。
在這時候,它恢復了清明。
可是沒用了。
它沒了扎根于外界的根須,身軀更是大半都進了腎廟,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再也沒有了反抗的機會。
腎廟如活物般跳動,每一次跳動,都憑空生出無窮的吸力。
人果們發出一聲哀嚎。
整顆魔樹便瞬間被吸了進去。
不止是魔樹。
還有那些黑煙,無窮無盡的黑煙自陳黃皮身上消失,全都沒入了腎廟之中。
巨大的腎廟化作一縷流光,沖進了陳黃皮體內。
回到了本來的位置。
陳黃皮趕忙將心神沉入體內,想看看魔樹入腎廟會有何變化,卻瞬間臉色大變。
“是我眼花了么,我的兩顆腎怎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