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樓內,云嫣再次接待了許陽。
可以看到,如今這位白云樓大管事,面上也有幾許愁容。
許陽見此,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還不是金丹三宗開辟十萬大山的事情。”
云嫣面露苦笑,也不隱瞞:“半個月前,十萬大山之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出現了一頭金丹圓滿的飛鵬妖王,性情十分兇悍,金丹三宗見此,只能停止開辟計劃,還未發布的征召令直接就沒了蹤影。”
“原來是這樣。”
聽此,許陽也明白了過來:“那損失確實不小。”
“是啊。”
云嫣苦笑說道:“當初傳出的消息,金丹三宗開辟十萬大山,戰功獎勵十分豐厚,前去拼搏一朝,可抵十年修行,使得大量修士拿出家底,淘換裝備,購買法器符篆,還有丹藥等物,同時拋售各種材料…”
“以至于各種斗戰之物的價格飛漲,基本都是溢價交易,而修行之物與相關材料的價格則不斷走低,如此一進一出,差額可想而知。”
“若是金丹三宗照著計劃開辟十萬大山,那一切都好說,多少虧損都能找補回來,甚至還有不少盈余,可是現在出了差錯,開辟計劃取消,情況就不妙了。”
云嫣搖了搖頭,嘆息說道:“這一波沖擊下來,不知多少人的心血努力付諸東流,別說散修,便是我們白龍島這樣的筑基勢力,都虧損不少,元氣大傷。”
“是嗎?”
許陽聽此,卻不在意:“那現在各種材料的行情怎么樣?”
“這…”
看著對此漠不關心的許陽,云嫣面上苦笑更甚,但還是老實說道:“有漲有跌,助益修行的增長,作用斗戰的降低,前輩要購買那種?”
之前傳聞,金丹三宗給出的待遇十分豐厚,直接將十萬大山中的三處靈地作為前哨站,不僅能以極低的軍功租賃靈脈洞府修行,還能兌換各種丹藥,功法,奇珍異寶。
這些都是修行資源,可以說只要進入十萬大山,就不需要再為修行所需苦惱。
所以,修士們果斷拿出家底,淘換裝備,購買的法器丹藥符篆全都是斗法斗戰方面的,修行之物極少。
以至于開辟計劃落空的消息傳出之后,法器市場直接崩盤,各種斗法斗戰之物極速貶值,修行之物與相關材料則水漲船高,甚至連靈地洞府的租賃費用都一日三變。
這讓那些拿出家底,淘換裝備的修士苦不叫迭,手下剩余的那點靈石根本支撐不了多久,要么賤價出售之前購買的法器,要么外去尋找機緣,想方設法維持修行所需。
但這與許陽沒有關系。
他不僅沒虧,還趁著之前的風口高價出手了一批法器,低價購買了一批材料。
雖然現在市場飽和,這些材料無法出手,但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市場調節完成,那一樣能夠獲取大量利潤。
不虧,一點都不虧,甚至還可以趁著這次風口,再購進一批低價材料,用來建造兩大法壇。
許陽推出一張單子:“照這上面寫的,購買跌價的材料,漲價的就算了。”
“嗯!”
云嫣點了點頭,喚來一名侍女,讓她拿著單子前去籌備。
雖然此次“金融風暴”,白龍島也損失不小,但到底是經營修真坊市的筑基勢力,有一方靈地作為根基,這損失還在可以承受的范圍,最多就是緊一下褲腰帶。
真正凄慘的是那些練氣散修。
他們微薄的家底,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一些倒霉蛋,現在甚至連租借洞府的靈石都拿不出來了,只能跑到凡間當野生的修真者。
修真之法,不進則退,修真者在凡間待久了,可是會降低修為的。
“難怪這段時間來洞庭湖的修真者越來越多,原來是形勢所逼。”
“看來,是時候更進一步了。”
“大隱隱于市,一個筑基修士,躲在凡間修行,反而顯得古怪。”
許陽心中暗襯,謀劃未來發展。
片刻之后,侍女歸來,奉上所需之物。
許陽查看,確認無誤,隨即交割靈石。
交易就此完成,許陽也不多做逗留,直接起身說道:“告辭!”
“前輩且慢。”
云嫣卻叫住了他。
許陽回過頭來:“云管事還有何指教?”
“前輩說笑了。”
云嫣正色說道:“因為此事,不少修者走投無路,只能鋌而走險,做那劫修勾當,以至于近段時間,各個坊市風波不斷,前輩最好也注意一些。”
“多謝提醒。”
許陽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而去。
見此,云嫣在后,也是苦笑。
近段時間,各個坊市確實風波不斷,盡是劫修為禍,殺人奪寶。
畢竟十萬大山開辟之事擱置,修真者們手上的斗戰之物,總要有一個宣泄的地方,在沒有那么多機緣可撞,險境可探的情況下,就只能向其他修真者動手了。
哪怕不是劫修,這等形勢之下,也要落草為寇,與人生死相搏。
但這種情況一般只在煉氣修士之間發生。
筑基修士,已經修行有成,身家也是豐厚,足以承受此次沖擊。
除非有足夠的利益驅動,否則筑基修士很少做那劫修勾當,金丹三宗也不允許他們這樣破壞下層的生態環境。
就是真有筑基劫修,對上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石法王”,恐怕也討不了好。
此番提醒,只是順水人情,結一個善緣而已。
但現在看來…
這位的人情善緣,不是那么好做的。
這點小手段,小心思,并不能切實改變雙方的關系。
這讓云嫣甚感無力。
她自認也算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縱是在筑基修士之間也能游刃有余,但面對這位“石法王”,卻始終感覺有力無處使,根本拿捏不住。
“此人到底什么來歷,怎像個千年老怪,琢磨不透,深不可測!”
“罷了,管他什么來歷,我白龍島又不圖謀他什么。”
“大家以誠相待,互利互惠就是。”
小小心思,暫且不說。
另一邊,離開白龍島的許陽,駕著漆黑凝沉的雷云直向湖外而去。
但還沒等他離開白龍湖范圍。
“石道友,請留步!”
一人駕馭飛舟而來,站在船頭向他招手。
竟是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修為已入煉氣十層境界。
他站在飛舟之上,遠遠便舉手招呼,又以道友相稱,看來并無惡意。
但許陽卻是神色冷漠,直接一掌雷霆轟出。
有什么事,不能在坊市里說,非要在坊市之外攔住去路?
這種把戲,也想唬人,當他是三歲小孩嗎?
修真界這樣的環境,面對素不相識的人,如此行事,哪怕被對方誤會錯殺,那也是自己取死有道,怨不得別人。
所以,許陽出手,無比果斷。
“轟隆隆!”
只聽驚雷一響,電光如龍而出,正面轟向此人。
雖然心中已有準備,但見他出手如此果決,那人也是一陣驚駭,根本不敢硬抗,急忙駕馭飛舟躲避。
“轟!”
雷霆炸裂,巨響轟鳴,那上品法器級別的飛舟直接被他一道雷法轟碎開來。
絢麗的煙火之中,一具殘破不堪的尸身墜落,與飛舟殘骸一起沒入白龍湖中。
煉氣十層,轉瞬即逝!
許陽神色不變,毫無波動,立于積雷云上,反手又是一掌,雷霆閃電疾走,轟向一處虛空。
虛空虛空,虛無之空。
眼目看去,明明無物,但雷霆轟擊之下,卻炸出一人身影。
此人一襲黑袍,周身邪氣凜然,觀其法力表現,赫是筑基修為。
他隱于虛空之中,被許陽一記雷霆轟擊,狼狽的現出身形。
“筑基!”
“該死!”
面對將自己打出來的許陽,黑袍男子面容一陣扭曲,隨后想也不想,牙關一咬,轉身就逃。
他是劫修,一名修煉魔功的筑基劫修。
此次盯上許陽,是因為得到確切消息,知曉這位“雷電法王”與白龍樓有過多次大宗交易,家底甚是豐厚,雖然只是煉氣圓滿,但論身家卻比一些筑基修士還要富貴。
雖然他雷修的身份極具威懾力,但雷修并不代表無敵,煉氣與筑基之間的差距,雷法未必能夠填平。
所以,黑袍男子動心了,準備冒險嘗試一番,看看能不能拿下這頭肥羊。
畢竟,他是筑基修士,還是魔道筑基,最善于暗害偷襲,若是讓他偷襲成功,邪法加身之下,縱是雷修,也要成板上魚肉,任由宰割。
這便是他底氣由來。
但現在這份底氣卻消散一空了。
媽的地聽閣那幫王八蛋,竟敢賣他假消息,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煉氣圓滿,而是筑基,貨真價實的筑基!
筑基,還是雷修,這怎么打?
打得贏也要賠進半條命!
這種賠本的買賣鬼才干!
黑袍男子想也不想,轉身就逃。
但許陽怎會放他離開?
劫修上門,這種事情,早有預料。
畢竟,他前前后后與白龍樓交易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是上萬靈石的大單子,身家積累,堪稱巨富,縱是筑基修士,也難免為之心動。
這樣的身家,煉氣是守不住的,哪怕雷修也一樣。
所以,有筑基劫修盯上,對他出手,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許陽并不意外,反而早早做好了準備。
“石堅”這重身份,他暫時還不想舍棄。
所以這次他要表露實力,殺雞儆猴,震懾各方覬覦之心。
(本章完)